玉椿醒來,肩頭鑽心疼痛。他撫着肩,四下張望,發現自己躺在密林中一座拱型木門之下。拱門上掛着三根交叉一起的樹枝,像是一個標誌。兩側的木樁上,擱着兩粒猛獸頭骨,露出猙獰獠牙恐怖之極。似乎在對人發出警告,入內者死。
四周靜悄悄,唯有鳥語聲聲。
拱門之下,竟還跪有一人。只見背影,不知是誰。
“哎……這是哪裡?”玉椿欲要翻身過去,可稍稍一動肩頭疼痛無比。“你能聽懂我說話嗎?”依稀記得自己在鐵鋪中了暗器昏迷,莫非是他救了自己。難道是潛伏景天的雪族戰士。
““不要亂動,否則毒性蔓延,你必死無疑。”那人說了一句,聲音有些蒼老,但他卻不回頭,依然跪着不起。
“毒?”玉椿這一驚非同小可。難怪傷口如此疼痛,原來暗器含有劇毒。無緣無故身中毒箭,想來就氣,於是張嘴就罵,“那個鐵匠甚是可惡,竟然在櫃中設下機關,定不是什麼好人……”
話不曾說完,卻見那人已回過頭來,說道:“隨便闖入別人的屋子,亂翻東西的也一定不是好人。”
“原來是你……”玉椿一愕,但瞧這人分明就是老鐵匠。他頓時無語,吱吱唔唔半天,想來氣憤,叫道:“你跪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快爲我解毒。”
鐵匠卻搖頭,“我只會打鐵,不會解毒。再說你所中的毒見血封喉,要不是我及時爲你敷藥,減緩毒素蔓延,不然你早就死去多時。你身上中的這種毒非比尋常,只有找黑寡婦才能解毒。”
“你不會解毒,也沒有解藥?既然如此爲何在暗器上淬毒?”玉椿氣得無話可說,急道:“那你還跪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找黑寡婦啊!”
鐵匠還是搖頭,道:“我是被趕出寨門,沒有大巫師允許,不能入寨。”
“你……”玉椿氣得無語,這人分明就是呆子。大巫師不來,自己豈非沒命。但老鐵匠卻是一臉誠懇,“且莫激動,以免加快毒術運行。否側,黑寡婦也救爲了你。”
玉椿徹底閉口,絕望倒地,大叫蒼天。鐵匠不去理會也不再言語,依舊久跪。
林中漸暗,突然間雷電交加,狂風大起,驟雨傾泄而下。
鐵匠跪在雨中,全身溼透,一撫臉上雨水,回頭一瞧,只見玉椿躺在水中,凍得全身哆嗦,嘴吐白沫胡言亂語,怕是毒性發作。鐵匠變得急燥,對着空空拱門撕心裂肺的吼叫,也不知說甚。儘管如此,身體亦不敢邁入拱門半步。
突然,密林之中出現幾個服飾怪異的人。這些人身才高大,臉上繪着五顏六色花紋,經過雨水打溼混成一片,唯見兩粒眼珠轉動,猙獰恐怖。
鐵匠見到他們又驚又喜,連聲問着。
那些人卻不去理會他,徑直上前擡起玉椿,快步入了拱門,轉眼消失在風雨當中。鐵匠啞然,心頭一陣失落,呆呆跪着不敢起身。
風雨交加,天地一片混沌。
一個聲音在耳際飄蕩,忽遠忽近。“加入我們的戰爭……加入我們的戰爭……”那個人的聲音鏗鏘威攝,叫人難以抗拒。玉椿掙扎又是錚錚鐵鏈聲響,寒氣透骨。夢境再次出現,玉椿又驚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