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拾玉,擡眼一瞧,隨即含笑點頭,唱道:“上等玉配一枚,折銀三百兩。姑娘接客了!”
紅衣少女會心一笑,雙眼帶鉤,扭頭對玉椿一笑,“上來吧!”說罷扭扭身姿上得樓去。玉椿瞢瞢呆站,久居清門與外界絕隔,不明故理,全然不知他們說笑爲何。
然而,那些景天兵出征半年,個個如肌似渴。奔波勞苦一整天,終於等到日落歇息,無不蠢蠢欲動。好不容易攢足軍餉,只盼一夜消魂,哪料半途冒出傻小子來。
“當兵的窮,就十兩銀子。至於這把腰刀,掌櫃的估個價吧!”一名景天兵橫眉豎眼,氣乎乎上前,將腰刀和一錠銀子丟到櫃上,一手持着酒杯冷冷盯着掌櫃。
掌櫃呵呵一笑,輕輕將腰刀略略一推,“軍爺,對不住了。本櫃只認銀子,其它一概不識。”
“好大的口氣!”那景天兵一怒,“你只認銀子,可我這把刀卻不認人哦。”
“呵呵……小二,讓好花雕一壺。”掌櫃一笑,對那景天兵道:“軍爺息怒,一壺花雕,算小店的。”
“不要花雕。”那景天兵拍案叫道,“本爺只要姑娘。”
掌櫃的臉頓時一沉,冷聲道:“來人,這位軍爺醉了,送他回營。”聲音未落,從後堂衝出四五人,欲強行將那景天兵哄出去。
那景天兵雙目一瞪摔杯大怒,“反了你們……站住,都給我站住。我看誰敢過來,動爺一根毫毛。”酒杯落地,頓時廳中所有景天兵都起身造勢。
掌櫃的稍稍一怔,隨即出臺,冷喝:“耍波撒野,也不看看地方。知道誰是這店東家嗎?”瞧他口氣,只怕東家大有來頭,沒準便是營中高官。他話一出,景天兵都怔。
正在雙方僵持之時,一陣急促哨聲響起,廳中頓時一靜。景天兵聽到哨音當即棄杯丟箸,拎衣驚慌出店。
景天兵離開,玉椿才鬆口氣,就怕節外生枝,又入虎口。瞧此情形,只怕崖下景天兵已經回營,正召集大批人馬搜捕自己。
景天兵散盡,廳中頓時空空,杯盞碗筷散落一地。稍過片刻,景天兵隊伍披刀帶甲,浩浩蕩蕩從門前經過。一路火把過後,煙火飛揚。
掌櫃吩咐小二閉門,回頭便見玉椿依舊呆站,“公子,姑娘可在樓上等着呢?”話剛說完,一名景天兵入屋,大聲叫道:“呂大人有令,店鋪今晚鋪閉歇業,所有人等不得外出。凡遇陌生人,及時回報。”
玉椿一見景天兵入屋,不等聽完,轉身上了樓梯直奔樓上。上得二樓,玉椿立刻緊張起來,不知紅衣少女如何處置自己。但想人既上來,要打要罵,只能悉聽尊便。
經過走廊,幾扇門皆緊閉,屋內無聲。唯有走廊盡頭,一門大開。屋內燈光投到門外,格外明亮。
紅衣少女果然便在屋內,已蛻紅衣。白紗裹身,凝脂玉體妙曼身姿若隱若現。“進來啊!”她一改剛纔凜冽目光,熱情似火,挑眉勾人。
玉椿站在門外,不敢邁腳,頭中熱血澎湃,陣陣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