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玉椿從夢中醒來,眼角掛淚。此時,日垂西山,林中漸漸暗下來,不想竟在這泉水之中昏睡半日。昨夜的松鼠,早已化爲烏有,腹中空空,又覺飢餓。
山中樹大葉密,四季陰涼,泉水不斷。正適合田雞生長,此時耳中一片蛙聲。玉椿毫不費功夫,捉了三隻又肥雙大的田雞。當下剝皮洗淨,拾了乾薹枯枝,取火石生起火,將田雞用棍串好,架於火上。
片刻,便烤得呲呲冒油,香味撲鼻。正欲下肚,身後傳來一聲輕響。玉椿回頭一望,乃是景天兵悄悄靠近,相隔已不到一丈。景天兵看到火光,本欲悄悄靠攏將其活捉。哪料被驚動。
玉椿當下抓起田雞,驚惶逃開。慌亂之中幾次險些摔倒,烤熟的田雞不也知丟落何處,手中握着空空木棍。
樹林甚密,玉椿左跳右竄,一下進入一片松林。松林依坡而生,地勢甚陡,長年累月的積累,松針在地上鋪上厚厚一層,恰如毛毯。
玉椿腳踏松針,如同摸油一般,險些摔倒。剛剛站穩,突然一隻手臂從樹後橫空一攔,不及躲避被手臂勒住脖子,另一隻抵住後腰,動彈不得。
“小子,看你往哪兒跑?”
頓時,四周一片笑聲,隱藏在樹後的景天兵通通現身,足有七八人之多。他們人人身披鎧甲,裝備嚴嚴。看樣子,糧倉重地出現可疑人物,他們非常重視。
“原來是個毛頭小子!”
“媽的,臭小子,害我的們晚飯都沒吃。”
玉椿使勁掙扎,不理會景天兵的嘲笑。但身後那人的手臂猶似鐵箍一般,越勒越緊。情急之下,玉椿張口就咬。那景天兵臂上吃痛,卻並不鬆手,反道加大力氣。玉椿嘴上力道也是不輕。景天兵疼得厲害,揮起另手痛打玉椿的頭。
玉椿被打得頭冒金星,透不過氣來,頭暈目眩。此刻的玉椿,與數月前已經判若兩人,豈能束手就縛。身後那人越是毒打,他越是不鬆口,反道用盡力氣。只覺得口中一鹹,生生咬下一塊肉來。那景天兵一聲慘叫,這才鬆手,臂上血如泉涌。
四周景天兵起初見那人被咬,還在一旁打趣嘲笑。此刻,見他慘狀,人人震驚。紛紛拔出刀劍,飛撲上前。
玉椿掙脫出來,吐出一口血肉,見景天兵從四周圍擾上來,前後無路。於是大叫一聲,飛身一躍,撲向迎面而來的那景天兵身上。玉棒人在高處,用力一撲,加上整個身體的重量。那景天兵哪能招架,身子往後一仰,便倒截過去。
景天兵重重摔倒,身着光亮鎧甲,不曾受傷。但坡勢甚陡,松針之上含有油脂。玉椿趴在那景天兵身上,感覺就像滑雪橇一樣,如同離弦之箭,飛速向坡下滑去,兩側樹影飛快後移。他雙手緊抓景天兵雙肩,時而左右擺動,雙腳連連蹬地,避開迎面的松樹,把景天兵當作雪橇一樣。而那景天兵倒截在地,一株株大樹擦身而過,嚇得他抱頭大叫,哪還有反抗力氣,只得任憑玉椿擺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