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恨之絆

櫃門“嘎吱”一聲發出的預示着它年代久遠的聲音,婉月輕輕咳了一聲,向裡面張望着。

——櫃裡,隱隱地,琥的輪廓越來越清晰了……

“哼!”婉月得意又嚴肅地看着她的摯友,沫媛,卻輕輕地關上門。

琥……抱歉……

我……拖累你了……

似乎出現了晶瑩。看似在思考,沫媛的臉上寫滿了擔心。

“那麼,我願意用生命來換!”聽到這話,婉月吃了一驚,這話……正出自……對面的沫媛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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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的流逝。

方璇偷偷潛入靈族禁地——黑森林。據說,寶塔就在這裡……方璇手拿着羊皮地圖,細細尋找着冰晶樹。地圖上指示,寶塔存在於罕見的冰晶樹中,冰晶樹,是每五百年便結出一顆冰晶的神樹,也是靈族大公主安巧斷的源頭,冰晶必須由靈族大公主安親自摘取。

“冰晶樹嗎……”方璇默喃着。一路上,心有些猶豫。

“安林……雲遙哥哥……”

族之寶……安林……是你們的寶物嗎……

我……就要找到它了……再見了,安林……

真的要聽話嗎……但是你,又那麼過分……

安林……我已經下定決心了……最後一次在心裡默默地和你說再見了……

從此,我們勢不兩立……

方璇輕輕地走在松針鋪滿的路上,心早已被眼淚埋沒的冰涼冰涼。她恍恍惚惚地移動着,全世界,只有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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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地上,少女身上開滿了彼岸花的顏色,手中,還殘留着斷裂的冰塊,輕輕地,又緊緊地。

絕美的少年驚訝地望着懷中昏迷不醒的少女,淚水依舊劃過。

“安!”珀叫出聲,撕心裂肺。

“珀……我好累……我好累啊……”安虛弱地睜開眼,模模糊糊的,她看見了她的世界,靠在了那裡——珀的懷中。

珀不知所措地看着已經昏迷的自己深愛的少女,臉龐,是他所熟悉的輪廓。

恍然一陣風颳過,空氣中驟然彌散着花的清香,瞬逝間,若干鈴蘭花飄然而至,也就在瞬逝間,一位少女從天而降。

“你是——誰?”珀警覺地收手,目光透露出危險。少女淡淡一笑,“我是櫻雪。”手一揮,花瓣洋洋灑灑地落下,空氣中,越來越濃的香氣。“我是靈族人,聞訊靈族大公主的事,就此趕來。不過,你再抱下去,她可就沒救了。”強大的氣魄壓制住了珀。珀隱隱約約聽見了士兵的腳步聲。

“我也要去。”說完,便站起,手依舊緊緊抱着安。

“這是不信任我嗎?也罷,走吧。”順勢將花瓣一凜,花瓣立刻化成利器閃過,漸漸地,不見了。

一個轉身,一切又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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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發生的一切,從方璇面前的冰晶樹裡閃現出來。方璇眼神紛亂地看着正發生在靈族大公主安身上的事。

安……林……安林……

“只要你打開這個瓶子,裡面有能夠幫助你的力量……只要打開……”來到這之前,隨這樣說道。

拿出瓶子,裡面的黑色氣體散發出黑暗的危險。方璇抑制住自己的思想,深吸一口氣,打開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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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纔,你說什麼?”婉月震驚了,同樣震驚的還有櫃子裡的琥。

我只是一個逃犯……不值得你……如此犧牲……

“我說,我願意代替琥死亡!”沫媛再次重複,眼中帶有堅定。

“不行!”琥一把將櫃門推開,“你……咳咳咳……”還未說完,琥就劇烈咳嗽起來。

“別說了!我不會同意!”

“我不值得……我纔是逃犯……”

“不行!”

“不……行……咳咳咳……”

場面似乎成了雙方對峙。

“你們……”婉月欲言又止,無奈地嘆口氣,“既然這樣……首領那邊,我會說清楚的。”

此時,爭吵聲停下。沫媛悲傷地望着婉月,真的不能嗎?月……

“放心。”婉月似乎知道沫媛在想什麼,直直對上她的眼,又將視線轉過,等着一旁沉默的琥。“靈族的琥,不要以爲我就這樣放過你了,今天是看在媛的面子上,不過,如果你明天沒有離開幻族的話……我就不客氣了。”眼中,轉瞬即逝的殘忍。婉月有一次淡淡掃過兩人,便靜靜拉開門,走了出去。

“呼……”沫媛鬆了一口氣,話語一轉,“琥,明天我會派一輛馬車接應你,我還會改變你的容貌,出去後,就看你的了,抱歉,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臉上還帶着歉意但夾雜着若有若無的紅暈。

“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包括……剛纔……咳咳……”琥因爲身體的不適,說話有些斷斷續續。

沫媛不自在地扭過頭。

這是什麼感覺?

爲什麼……捨不得他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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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塞打開的瞬間,一股黑色氣旋席捲急速包裹住方璇全身——

黑暗力量渙散,方璇黑化……

思想徹底被佔據,黑暗前一刻,方璇落下最後的一滴淚。

少女的雙瞳變得血紅,天空和地面染上一片墨黑,什麼也看不見,只有冰晶樹的葉子在閃閃發光。

彷彿像是承受不了空間的壓力似的,“譁”的一聲,整棵冰晶樹像鏡子一般碎成了一塊一塊。斷裂的樹幹中散發出了七彩琉璃塔的光芒,方璇飛身上前,取走了寶塔。影子漸漸消失。

天地染上的墨色褪去,只有冰晶樹的碎片,散發出的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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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島。

懷中的安的呼吸漸漸微弱,最後,那縷殘留的氣息完全消失。櫻雪蹙蹙眉,難道……

珀的眼睛一下子縮小,顫抖地伸出手,探到安白淨的鼻下——

呼吸……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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