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我,你就不再是孤單一人了……”胡言亂語也好,坦誠相對也罷。魑淺言開心的笑臉不輸給同樣聽了這話的當年的自己,但換做今時今日,他的回答……他說出的話卻是:“夠了,別再勉強自己了。”
“地下室?好啊,很久沒去了……”舌頭不受控制,大腦也……這裡是哪裡?好黑,好熟悉,很親切,可是……帶我去的那個人,在我前面爲我指路的那個人,我持疑不定,不知道該不該跟他下去。灌了鉛的腳遲緩着,竟想要前行!越是靠近,我的淚水,就越發的滿溢;越是往前,我的心臟就越發的疼痛……那裡是一切的開始,也是一切的結束。
不要不要!我不去,我不去!指路的那個人猛地轉過身來,驟然逼近的眼睛漆黑悲憐……在哪裡見過?我囁嚅脣瓣,“淺……”
“刖……?!”瞳孔放大,魑淺言不顧自身安危,跳下牀抱着那是神的身軀:“不去不去,我們不去地下室,我們上去,回地上,不去地下室!不去不去不去!”刖,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眼尾順下一滴歉意,那是許多年前乃至許多年間都無法彌補的事故。
好可怕!好冷!“我是玩具嗎?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爲什麼?我不過只是在亂戰中替自己的族人不甘了那麼一次,不過是忤逆了強弱的待遇一次,爲什麼要在輪迴中堵劫我?爲什麼要操控我的人生!
學會逆來順受不過只是自己騙自己罷了。
“對不起,對不起……再也不會了,再也……”魑淺言食指一勾,飛過來的衣服就那麼平穩的落在了我的頭上,蓋住了我的埋怨,也蓋住了我的表情。起身走向深褐色紅楓葉推拉門,既然忘了,那就別再想起來了……別再給我任何機會,奢望你還能愛我……“無再會,不再見。”
一句兩段六字同義的決絕之言。
魑淺言何時又是真的如此想的呢,不過是反抗不了那場事故而已。
“不要走。”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總覺得……他要是就這麼走了,就再也見不到了……好像會後悔,不,是絕對會後悔!“不要走……”喚覺咒,一種能讓人恢復前世記憶的強大咒術,虛耗時日較長,施術者本身也會承受巨大代價。只有爲數不多的妖魔使用過,據說會損失過半法力!不能在壽命半百的人類身上使用此咒術,得不償失,不是嗎?人類壽命不長,最
後也不一定會恢復記憶。
魑淺言咬緊牙關,狠狠嚥下希望的光環,邁着艱難的步伐,想要離開,越快越好!
“我不想重複第三次。”
“……不用,我不會留下的。”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被衣服蓋住表情的我,很傷心,靈曦也離開了我,不願意對我做任何解釋。最聰明的人也是最愚昧的人,明明假裝不知道就好了,假裝他是真心真意喜歡我的就好了,假裝我還是我,他還是他……就好了……“我重複的是第四,第五,第六次!跳過了第三次,所以,不要走!”我努力撐起虛弱的身體,拉他的衣角,將他扯倒在我懷裡,我護着他撞在桌腳。
愛情一旦有過,就很難磨滅,即使忘卻了,背叛了,受傷了,後悔了……只要再次經歷那場無數次擦肩換來的正面相遇,我們都會在那一瞬,十指相扣。情不自禁地伸出你的左手,情不自禁的伸出我的右手;我的小指有紅線,你的小指被纏繞;紅色的捆綁指引你我再次萌發情愫,再次臉紅心跳,……我們愛過,並將持續愛。
“我想……我們相愛過,我想,我們從很久以前就認識了……”我好卑鄙啊,用這種方法讓淺言回來……“淺言,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有。”我矇住他的眼睛,讓他在我掌心悲泣。
“看吧,我就說過我們相愛過,告訴我你想將我們的愛持續下去嗎?”
“不想!”強烈的沙啞,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我的愛呢……
“你想……讓我們的愛從來都不存在,你想讓它在幻弒界消失嗎?”我承認我說的很直接,因爲在愛的面前,我不希望有拖泥帶水的遺憾!“你想讓我們的愛消失嗎?你想讓我消失嗎!”
“刖,你……”
“噓~!”我苦澀的喃喃自語:“只要告訴我,你還愛我嗎?”我不想……一個人面對。
魑淺言轉身撲到我懷中,大哭:“刖!嗚哇……對不起對不起!”三千年了,未曾想到會是在刖的氣息下宣泄,累積千年的苦痛,都不重要了……魑淺言在我的懷中大哭,喚覺咒裡也看到過如此泣不成語的他,那是七千六百年前,我們的初次見面。
“你哭是爲何?痛嗎?”
“他們都說我是異類……嗚嗚,我不是,我是魔族的孩子,我是……”
“淺言,記住……”最後
,我昏倒前告訴了他大部分的訊息,“在我身邊幫我!”
【你還是那麼稚氣,下次,我想要讓殘月輔助你了……相較之下,他比你冷靜,成熟,在危急時刻,你們會成爲我最有利的助手!】
“哎?”我怎麼會在他的懷裡?我記得……“殘月!”
“怎麼了嗎?”還好我在外面守着,沒佈置好結界,那麼重要的事情不就被外泄了麼?殘月推門問我:“剛剛不是故意的啦~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殘月與魑淺言對視點頭,他們不是她,記憶有或者無對“她們”而言,無礙。
“你們……有姦情?!殘月,你怎麼瞞着我……嗚嗚嗚~”耽美誒,太陽光耀俊美少年VS絕色似水……我的眼睛不自然的出現了正常女人不該有的表情。
口水……
“碰!”“啊!”又被敲了,你不是我老媽,別打我……的頭!“有姦情的是你吧!還有,假哭泣也好,真傷心也罷,一副色鬼樣,哈喇子滴地板上了。”我看我還是別想原因,絕對不好!殘月在反省自己的眼光,“我怎麼愛上你這麼個女人啊……”
我鼓起腮幫子抱怨:“我好歹也是鳳鳴的太子,標準的大款,絕對的大富大貴,尊貴無比,貴不期驕,貴不可言,賢身貴體,還有什麼帶貴的?”暫停一下,翻翻字典。
“噗!字字句句都含貴,那一定能賣不少錢。”
收好字典,贊成他的話:“當然咯,金山銀山也抵不過我一根頭髮。”
“哦?”美少年的疑惑音色就是迷人。
“幻弒界還能找到比擬我髮色的人嗎?”到地球去,人人都要羨慕我!(我們更羨慕銀髮,那可是染都染不出來滴~)
“卻是沒有,但這樣似紫非黑的頭髮,誰會要?”
“我。”真是沒眼光,早晚恢復法力後換個顏色……好有脾氣的內心宣言。
“我也要,咳咳!”魑淺言參與進來,不甘被無視。
“那我還是幻弒界的主宰者啊。”
“誰告訴你的?”
“尋。”
“哦……”
氣氛很好的調動了起來。
最終,在病患倒下的時候打住。
他的事我回頭再處理,“養好身子。”我遞給殘月一瓶藥丸,緩緩推門。
“殿下,皇宮裡來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