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回宮——”
幻界第一皇朝鳳鳴,沉重而輝煌的城門首次於我面前大打開來,只爲一個目的——迎接他們未來的君王和婺犖千歲。
“奴才幻右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回宮,祝二位百年好合,早日爲陛下誕下後人……”又是祝福云云。還未下馬車,掛名老媽身邊的大紅人便來道喜了,道完喜而後又說道:“女皇陛下有令,請太子殿下與未來太子妃下車走毯,務必要跨過火盆才能進宮面見各位大臣。”語畢,馬車被牽到了一旁,侍衛備好便攜式臺階侯在一旁。我隱約感覺到有人戳了我一下,“啊~~~~”好舒服啊,我不顧形象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眼角朦朧含淚,可嘆可慨,似乎有近千年未曾睡過如此好覺了。
“太子殿下,您清醒了嗎?”婺犖千歲輕輕幫我揉按太陽穴,讓我更好的清醒過來。
我十分享受這份貴賓禮遇,乾脆就趴他腿上繼續睡了。
“輕重還適宜嗎?”婺犖千歲對按摩還挺拿手的.婺犖千唯犯病後經常是渾身痠痛,宮裡的僕人侍衛都看不起他們,不給他們請太醫按摩。但千唯每次都疼得難受,他看着也不好受。所以,爲了這個時候,婺犖千歲每日都會主動去御醫院請教,哪些穴位對人體有益他都牢記於心。畢竟百利而無一害嘛。這不就剛好用上了。
敢情人家千唯就是小白鼠,我這懶人才是最後獲益的主.
“嗯……”我懶懶的回了一個音,不想說這其實沒有用的,因爲我的疲乏不單單是身體原因。不過這樣回答千歲似乎太不禮貌了,他好心給我揉按,我要是說出這樣的話那就實在是太可……等一下!我驟然警覺,替我揉按太陽穴的是誰?“婺犖千歲?!”我刷的彈起來,“碰!”“哎呀!”腦袋直接與馬車頂來了個激烈而短暫的KISS。
聲音並不響,卻絕對悶實…腦袋碎了!腦袋絕對碎掉了啊……我抱着頭在馬車裡打滾,不知道該不該慶幸馬車內部夠大,“殿下,馬車沒事吧?”婺犖千歲冷厲的聲音從左上角傳來,好心幫忙落得如此反應,婺犖千歲一點都不覺得良心不安。
尤其….她竟還連名帶姓的叫他….
我滾夠了,淡定的仰躺在地上,作挺屍狀,悠悠答道:“沒事……”沒事你妹啊沒事==!鬼舞擇,堅持住,有人看着呢!隨後挺了3秒,丫的都被羞辱了成這樣了還要想咋地呢我?遂慢悠悠的從地上爬起來,一個眼神射過去,婺犖千歲,算你狠!
婺犖千歲見我整裝完備,問也不問我的就開了門,“太子殿下,請。”
男人都做到這地步了,我身爲女人還不讓步麼?唯有一句謝謝帶過了。“有勞千……”
“太子殿下,注意禮節。”婺犖千歲不認爲還未成親……不,他不認爲也不打算和他過一生的女人有資格叫他的名字,即便自己對這個女人有過宮人們經常提到的悸動也不行。他婺犖千歲從來都不把女人歸爲天,他自認他不比她們差!
哈?我停在馬車門前面扭頭冒問號,“千……”
“太子殿下,本王尚未嫁與你。”婺犖千歲小聲道.
撇清界限的速度和我有一拼!我轉眼一看,差點一個踉蹌摔出去,他的禮服是完美的,語言卻是犀利的。
天,我娶回來的到底是個金絲雀還是隻金絲猴啊?還沒拜堂就給我下馬威……我艱難的點點頭,每一步都踩穩了才挪下馬車,“大皇子殿下,請。”把手遞過去的時候我心裡在流淚啊。憋屈啊我……
“澤兒,你終於回來了~”就在千歲的手快要碰到我的手的時候掛名老媽一個猛撲把我撲到了牆角。“寒水皇帝。”
“澤兒,來,給母皇瞧瞧,哎,瞧這沒吃過苦頭的孩子,都餓瘦了!”掛名老媽抱着我一頓嚎叫。
“……”我剛因爲她小聲和我耳語而懸着的心又吊起來了,婺犖千歲欺負我我可以理解他是幻界男子,而且我們不是很熟就不計較,但是你就不同了,你不只是女的,而且我們還恰巧很熟,語言也相投。這麼噁心我,我不噁心回來豈不很沒面子?於是認真道:“你可以gotohell(去死)了,real的。”
“……”幻靈聽完直接石化。
我白她兩眼,要丟人回去丟,說小話用得着招惹我麼?存心廁所裡打燈籠找shi啊。我將已在馬車旁站好軍姿的千歲拉過來,介紹說:“大皇子殿下,這位就是本宮的母皇,鳳鳴皇朝的女皇陛下。”你未來老丈人。這句是心理作用的,不作數的。
婺犖千歲點頭,上前兩步,側腳,半蹲,疊手行禮:“鳳鳴女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他伸長的左腿由於大弧度的一側露出大截白肉,勻稱修長,潔白無瑕,如此豪放的裝束直接秒殺了一干人等,這時人們才注意到他銀紫色的脫俗,方纔被幻靈給擾了的視線紛紛落在婺犖千歲身上,衆人感嘆:好美的人哪……
“……”好漂亮~~~~我心飛揚,彷彿聽到了千歲身上的珠翠都在向我遙響。那淺淺色的睫毛呀,那婀娜多姿的倩影啊,我何德何能娶得此男啊。決定了!不舉行婚禮!千歲,我不會讓你老婆嫉妒的!我也知道二婚的男人市場不好的!(某街:是神馬讓你如此信誓旦旦的決定不娶的….囧…)
“免禮。”
“謝女皇陛下。”
“千歲是吧,這些年委屈你了
……”
“千歲不委屈。”
“都是朕的不是,若不是朕沒有照顧好澤兒讓澤兒差點被刺客給暗害,那也不會讓她去霧緲峰救治,就不會耽誤了你們的婚事……”幻靈努力爲我開脫.
“太子殿下被刺客暗害?”卻不想戳穿了我努力隱瞞的實情。
“是啊,你不會怪朕吧?”幻澤很奇怪婺犖千歲的反應,澤兒竟然沒有爲自己找藉口……(某刖:忙着說你壞話呢,沒時間瞎扯==~)
“女皇陛下嚴重了……”她……婺犖千歲側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掛名老媽和千歲聊得如此暢快,那到時候放千歲走應該問題不大。不過現在。“等一下,你們怎麼在我這個準新娘面前嘮家常了呢?太不把我放眼裡了吧?”貌似我纔是那個”回孃家”的人吧。
千歲冰眼一掃,清桑子,說:“是千歲失了禮數。”只聽說她去霧緲峰招惹了四皇弟,沒想到是我誤會了,不過她如此精明的人怎麼會受的傷呢?婺犖千歲注意到了新娘袖上的白粉。他暗暗揣了手,袖中有一支斷掉的簪子。
哇塞,道歉都這麼冷豔,真是電死我了~~
“千歲,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不要再說什麼本宮本王的了,多生分啊,現在我要與掛名老……母皇聊些政治上的事情,你就先行與千唯隨付將軍去我庭院曬曬太陽吧。”
“是,千歲告退。”
婺犖千唯沒有與幻靈打招呼,因爲她終於能好生休息了,我不忍心叫醒她。
“掛名老媽,千歲的皇姐……”
幻靈擡手,“我知道,那孩子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得了這種病也實在可惜啊,要不這皇位都是她的了,還用得着她弟弟來跟她搶啊……”
“是啊,”我點點頭,千唯的病我一定會治好的!屬於她的一樣都少不了!“她弟弟搶皇位真是……STOP!搶皇位?靈曦皇帝不是有別的女兒嗎?”什麼時候太子換成男子了?
幻靈的眉毛都快擰到一起了,“今天就是來找你商量這件事的,靈曦四皇子造反,他們那邊正在鬧內亂,眼下寒水又召集了大批武林人士,很有可能……”
“攻打我們。”我冷臉,靈祁這步棋走得可真險,這會兒旱魃和那女人應該逃走了吧。
“攻打我們倒不至於,我猜是他們助四皇子一臂之力的後援軍,前些日子你不是說在靈曦見到了寒水的人在暗中謀劃什麼嗎,估計就是造反了。”幻靈將我拉進轎子,宮門口不是可以說大事的地方。“來,你看這個。”她從懷裡摸出一封密函。
火漆上有個靈字,我拆開信封,“掛名老媽,爲什麼你不先看看呢?”我還只是個掛着名號的第二把交椅呢。
“我……我不是擔心你忘了看嘛,現在我們一起看不也是一樣?”
“掛名老媽~滾遠一點,一定是父妃不願意給你出主意了,你這個掛名皇帝也不敢做事了,是吧是吧?”我拆着信封,用手肘撞了撞掛名老媽,無限調窘。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掛名老媽狠狠揉搓了我的腦袋。真不愧是蠟筆小新他媽的徒弟的媽!
看完信,我目光一沉,拿出火摺子,吹了吹,燒了它。“怎麼樣,我就說是要攻打我們吧~”師父,你真是不簡單啊!
“你早知道?”
“當然。”靈祁最聽的就是她的話了,這點,我深信不疑。
信上說的是讓鳳鳴派兵去圍剿寒水,爭取個先下手爲強,並且再三強調他們有充分的證據證明寒水要攻打的對象就是鳳鳴,絕非靈曦。靈曦女皇說作爲同盟皇朝,他們有義務告訴我們這些事情。反正說了很多,我也背不了。大致就是這個意思。
“你是怎麼知道的?”幻靈這下真的是火燒眉毛了,最初她還以爲信上是讓她派兵援助,若真是,她就已經煩得要死了,派兵不派都是錯,派兵,如果惹惱了寒水皇朝和靈曦四皇子,怕是對鳳鳴不利,不派兵,如果靈曦四皇子敗仗……“唉!該如何是好啊?”
“嗯~~”我躺平了,假寐,“不是少了四皇子的兵力嗎?別擔心,我們能贏的。”
“可是雲的報告……”
“我騙他的。”
“啊?!”
雲,你真是心腹啊!我搖頭,這次是告訴掛名老媽我可以不計,但就怕在她有朝一日告訴某個不相干的人。雲,你已經信不得了。不過今天你倒辦了件好事,我就不處置你了。我起身,“掛名老媽,一刻不能耽誤,我去一趟靈曦,你好生照顧千歲。”
前些時候我就把一切都處理的妥帖了,這幾日……只是“她”給我放的告別假罷了。
今時今日,我只需……
“咔嚓。”
“嗯?”我來不及轉身,卻見一隻手貫穿了我的胸腔。“怎、怎麼可能?”雖有清血,但那隻手上的黑痣我是認得的,“她”不是說明日纔會來取我的性命麼,怎麼……?四周漸漸模糊,我離地面越加近,然後我聽到了撞破玻璃的沉悶聲。
“哐當——”
一聲清脆,斷了我所有的念。
“不要————”我嘶吼,聲音卻有兩個,我從沒想過自己的處心積慮,換來的竟是這樣一個結果!
“太子殿下!殿下!!”婺犖千歲遠遠地就聽見了衛兵的騷動,尖叫聲此起彼伏,刺耳
不已,本就冷淡的性子只讓他稍稍側目,卻不想,見到了那人心臟被取出的瞬間。
什麼冷豔?什麼不問世事?什麼不要嫁娶?婺犖千歲只知道——她死了……他狼狽的奔了過去,卻被人半路生生攔住。
“咚——”
“咚——”
什麼……聲音?在場的人皆是一愣,就見倒在地上本該已死的他們的太子殿下翻了一個身。
“太子……殿下?”婺犖千歲臉上淡淡的婚嫁妝容已毀,淚水早就止不住了。
“時鐘的敲響,開啓異時空的門閘,呵呵,哈哈哈!”我的聲音久久迴盪幻弒界,我說:“寧可掉落到低層爲妖,也不要在高層爲神!我發誓,再世爲妖!”……
然後,我的身體,再無生氣。
“她”跪在幻弒界時鐘前,愣愣的盯着手中的心臟:“姐姐,爲什麼要離開我……沒有姐姐,我……”她哭不出來,卻很傷心。
“卡!”
“什麼什麼?”一聲喊停,嚇醒了還在睡覺的化妝師,“碰!”“哇靠,又摔倒了……”驚嚇之餘,她還順便躺翻了椅子。
跪在鏡子前的女演員起身準備迎來如同每日聽講,不聽不行的導演之“教誨”。
導演頂着陰沉的目光,將罵演員的心思用在了罵化妝師的狀況上,“小擇,前一位化妝師,你說別人達不到水平,闖到我家給我來個毛遂自薦。本來沒打算要你,可你說你知道怎麼爲每位演員上絕對完美的妝,咳!我承認這點……你確確實實做到了,這才讓你來的,可你……一個‘又’字體現了什麼?”導演的這段“愛的教育”比演員的臺詞背的還熟,而且是從化妝師第二次睡就開始了,似乎還樂此不疲。
女演員偷笑,又躲過了一劫,下來她可要好好謝謝這位嗜睡的化妝師。
又吵架了?全體演員和工作人員通通圍了上來,圍他個裡三層外三層,保證水泄不通,並集體嘴角掛笑。
大家別“瓜笑”,我就是那位芳齡十七的、最年輕的、最臉皮厚的化妝師!
擦掉嘴邊的口水,我才慢吞吞的爬起來,站好,說:“體現了我什麼?導演,你真不死心,百聽不厭呢,當然是體現了我……確實摔了很多次啊。”我已經不想再說第N+1次了,我沒說別人達不到水平,只是說她化妝化的有點不太突出,他把演員們弄的跟哭花妝一樣,各個無限林黛玉,一點玄幻妖豔的美感都沒有。
摸摸屁股,下次要換個軟墊了,不過會不會太熱了呢?糾結中。
導演氣得吹鬍子瞪眼,明顯對我漫不經心的回答很不滿意,繼續訓斥:“是啊,體現了這個呢……纔怪!你又給我睡着了!工作的精神哪兒去了?大街上隨便拉一個都比你有敬業精神你不知道敬業怎麼寫的嗎?!!”
“苟加反文,是敬,至於業,點豎豎點橫。”
“小擇!算你狠!”導演倒,倒下的那一刻翹起了他那根年邁的大拇指,“Wellsaid!”
我禮貌的提起牛仔短褲褲邊,曲腿道謝:“Thankyoucompliment.”
“導演,你沒事吧,導演?”衆人圍上前,出於好奇的看看導演“傷勢”如何。
助手小於遞給我一隻黑色油性筆,“導演中暑了。”我接過寫字牌,簽上我的大名,低頭摘下眼鏡:“導演,又是我贏了。”
“小幻,寫下來沒有?”工作人員將傘移過來,遮住導演正上方灼人的光線。
“恩。”編劇寫字速度非常的快,哪怕是周圍吵得讓人想砸劇本。
導演自從六個月前非自願聘請我來後,就知道我的冷幽默可以加入劇情,並且不會有重複。我也不清楚他爲什麼那麼喜歡我的“強詞奪理”,但他那麼想當黃蓋,我也不能剝奪別人的樂趣。
周瑜也不想整日膩在片場啊,於是提出要求:只要幻街寫下任何一則冷幽默,那麼相對的,那天我就可以爲演員化好妝,搭配好衣服,走人,補妝什麼的,全權交給小於。
“小擇,”導演猛扇扇子,儘管越扇越熱,“下回摔倒別第一句就是粗話,讓記者聽到了不好。”
我背對他,擺擺手修正:“我的第一句是‘什麼什麼?’ok?這不能算是粗話啊導演。”
好熱啊……我戴好墨鏡,“導演,別扇那麼急,手的搖擺運動會帶動全身發熱,之後您只會更熱。”
“我知道!”可是真的很熱啊……導演不情不願的降下拍子。
“那好吧,明天見。”揮揮手~
過了約五分鐘的路程,助手小於對我吼道:“大熱天的別戴帽子了,會生蝨子的!”他了解自己的處境,不敢有怨言,提着工具箱去幫衆演員補妝。唉……今天又得幫她擦屁股了。(衆演員:小於,擦屁股是指……?小於沒反應過來,就成了一級國寶。)
隔得大老遠的,別嚷嚷,會讓大家都注意到我的!你以爲我願意大夏天的戴着一頂非敞篷帽啊?呼——我黑油馬路般的頭髮被新生代衝出來了啊,紫色的誒(不再是深似黑)!前幾次讓人看見紅色的眼睛已經讓我想完了所有能用上的理由,隱形眼鏡,紅眼病,發炎……紅藥水都扔出來了!
實在是筋疲力盡了,這才趕緊買來一副時尚墨鏡裝大牌。
唉~還記得我前一次去染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