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很有種啊!才一歲,父親,老爸的什麼都不叫,還老頭子!……
“哦,酒宴就要取消了。”趙弘殷心中暗樂地說道。
“爲啥?”小九重急了,連忙問。
“不爲啥!我才巡城回來,累!不想辦了!”趙弘殷憋着笑回答着,走進了門廳,坐了下來。
小九重屁顛屁顛的走了過去,其實小九重心裡明白着,依他那老爸的德行,放過收禮的機會那是將下蛋的母雞從窩裡逮出來,殺了——明白人都不可能的。小手忙着在趙弘殷的腿上輕輕的敲打着。
趙弘殷那個舒服呀!忙裡忙外的,不經意的這個二兒子就長大了,看那小手多有勁。抓週還從皇上身上摳來個寶貝,雖然那小子一直自己藏着。
“九重,想喜歡練武嗎?”趙弘殷不忍心的問道。
“想哪,不過我還是喜歡寶石啊,珠寶啊,翡翠啊,什麼的”小九重翹着小虎頭,眼巴巴的望着趙弘殷,得,趙弘殷看見這模樣,暗暗的將明日就把小九重送進書塾,開始習武學文的念頭放下。可見,裝可愛,尤其是裝天真的可愛,那是大有好處啊!
“那好吧!喝口熱茶!隨爲父過來!”
於是,趙家大府的門口一對見錢眼開的父子矗在了那兒,四隻眼睛冒着精光,兩張臉都透着紅光,尤其是那個小的。
“這孩子,怎麼跑這兒來了!”杜夫人正從裡面走了出來,只看到了小九重那副翹首以待的模樣,還沒看見趙弘殷,“什麼都可以學你老爸,這個就不要……”哦,趙弘殷在旁邊,原來如此,心中恍悟。
遠遠的一位道人攜着個道童漸然來到了衆人的面前,小九重看得一愣一愣的。
那道士從懷中掏出一本古色古香的書,又從空中召喚來一把翠青小劍遞給了九重,說道:“道友在歷世劫,貧道菩提路過此處,特送來週歲賀禮,道友請收下!”。說完,道士的腳下騰出一片祥雲,攜着道童又飄然而去了。
趙弘殷和杜夫人等人趕緊跪下,恭送仙長。九重看到是些好東西,急忙塞入了懷裡,也不理會大人們在做些什麼。送上門的東西,不要白不要,是不?
客人也就是那對父子眼中的送禮的人漸漸的來了。趙弘殷和趙匡胤都開始忙碌了起來,趙弘殷是忙着將客人迎進來,而小九重呢,則是忙裡着搗鼓好點的東西往自己的兜裡塞,塞滿了跑回自己的房間,回來再塞……
明宗這次來了個早,跟父親去後客廳去談什麼事去了
,來的時候九重正在忙運送,還以爲皇上故意避開他呢。不過也好,這就更加方便了這位趙家二公子,九重的小腿跑得更勤了。
晌午的時候,趙弘殷隨着後唐主從後廳走了出來來到了前面的大客廳,正坐在靠椅上跑累了的小九重站了起來,迎了上去,趙弘殷摸了摸兒子的大頭,吩咐了開宴。只不過半個時辰,皇上就走了,隨和衆客也就散了,小九重明白有事了……
不到幾天,四月的洛陽城裡便鬧得沸騰洋洋,後唐在定州展開了戰事,趙弘殷這個禁兵統領也日漸忙碌。九重在丫鬟們閒聊的時候得到了消息,整天無所事事的他於是搗鼓起了那個窮酸道士送給他的那把翠青小劍。那劍柄也不知是啥材料,入手暖暖的,特討小九重的喜愛,劍柄上一邊是紅日升空,萬波盪漾,另一邊是皓月照林,羣巒疊嶂。雖然劍銷上的洪荒四獸看的不是狠清晰,但卻能看出來這劍不怎麼長。對於小九重而言這劍卻有點重,因爲趙弘殷試過了劍不能從中銷拔出來,於是便任由小九重玩耍。小九重便雙手舞弄着,也不覺得累,因爲隱約感到那劍時不時的給他帶來清涼或薰熱的感覺。
於是,九重就這樣劍不離手,舞弄了半年。
這天,九重心血來潮,站在涼亭的石臺上,雙手舞弄着這把劍,縱身往下一跳,準備來個180度轉體,只聽“咔”的一聲,劍銷落地,一道清光穿過涼亭的柱子,將遠處的假山的頂削了,假山隨即轟轟隆隆地成了一堆亂石。九重一看,不行了,哥們闖禍了。把劍收了起來,矗着,等候發落吧!
趙弘殷剛回家不久,還沒坐穩,聽下人稟報說自己的二小子把假山拆了,一座涼亭的柱子也毀了,眼看就要倒塌,那個氣呀!敗家子,老子在外面苦苦當差,你就不能心疼點嗎!明天老子就要上沙場了,不行,得想個法子治住了。於是繃着臉,喚人將矗着的九重招到了內庭來。
“假山拆了?”趙弘殷問道,
“拆……了,不是故意拆的。”小九重心裡很感委屈,
“那廳子是準備故意拆了?”趙弘殷那個模樣,實在不好恭維,是怒非怒的,黑紅地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想笑卻不能笑,是夠難爲的。
“還沒那個打算!”得,這小子也夠直接的,就這樣回了他父親。
趙弘殷受不住了,趕緊裝模作樣的唊了一口茶,不過被堵在喉嚨裡半天沒嚥下去,咳了兩聲,卻也有個威猛的樣子,直白地講,就是嚇唬小孩子的樣子。
“明天,爲父就要上沙場了……”趙弘殷故意停頓了一下,還行,這小子良心不壞,“明天起,去書塾吧,記得寅時起牀,卯時必須在堂。把劍拿過來吧!”聽完,九重心沉了一下,遞過了劍。趙弘殷看了看,拔了拔試試,還是沒動靜,“這劍,爲父替你收着如何?”話剛說完,那劍唿的一下又飛回了九重的手裡。
趙弘殷驚愕了……
內庭室管家走了過來,在趙弘殷的耳畔道:“老爺,外庭傳來消息,有一個自稱文殊的僧人求見,說是爲了二公子九重而來……”
趙弘殷只能說領進來吧,人家出家人連小名都知道,看來還是有緣由的。
內庭管家應了聲,剛離開,一個老僧從外堂飄然緩緩走進,來到庭園,稽首道:“貧僧文殊,見過趙施主,見過靈珠道友,貧僧來晚了點。”
趙弘殷這邊先吩咐了下人上茶,回了個禮,說道:“高僧請坐,高僧不知從何而來,所言靈珠不知何人?”
文殊稽首回道:“此事均緣由於貴二公子。貧僧自從西母娘娘的宴會上遇到師尊元始天尊後,得知靈珠道友入世貴府,此事靈珠道友將來必定知悉。因事有干係,在元始天尊師尊處暫留了幾日。還好,貧僧趕上了。道友可否將那把劍遞於貧僧一看。”
說着,順手招來了九重手上的劍,看了看,嘆說道:“菩提過了。此劍名爲日月乾坤劍,自有出處,與靈珠道友深有干係。也罷,貧僧先替你先掩飾一下。”說着,便從劍柄撫到劍端,便遞給了小九重。
九重接了過了,感覺輕了,拔了拔試試,輕易的開了劍銷。趙弘殷也舉了眉頭。
文殊又道:“施主不必疑惑,此劍乃天地之靈物。貧僧只能做到掩其銳氣些許年頭,但也不能讓其離主太遠。世事無常,如今乾坤五氣失常,宵小涅妖……哦,也就是亂世吧,要防着點。”
趙弘殷雖然聽了個半明白,但知道這位高僧是爲了兒子好就行,道了謝。
文殊坦然受了,接着掏出一朵彩蓮,託在了手心,那彩蓮迎風一展,飄起飛入了九重體內,說道:“此蓮乃靈珠道友的前世金身,‘三災’歷劫時道友的原魄被天地罷風吹進了時空流,不知去了何界。我佛如來見此蓮不滅,煞氣頗多,便煉化作了蓮臺,佛法渲照至九色。如今,如來滅度,這金蓮卻九瓣依存。大願地藏引你過來時,這金蓮幾欲從我懷中飛出,被貧僧按下了,那時貧僧正在宴上,不便離座……”
至於後面在說什麼,九重沒心思聽了,這高僧也不地道,你吃你的唄,藏着我的東西,還不讓走……九重的心裡在犯嘀咕。
文殊提了提嗓子,道:“此乃一寶啊。雖功法寂滅,卻可抵得住“三災”之天地罷風。”
九重那個驚哪,罷了,還是啥也不想了,老實聽着吧。
文珠卻說:“道友,貧僧這就告辭了。這日月乾坤劍和九色金蓮自有妙用。”說完,冉冉升空而去。
趙弘殷趕緊地喊了一嗓子:“恭送菩薩!”看見兒子還在那兒擺弄中劍,心裡很不爽。仙長呀菩提呀送禮都送到了家門口了,卻沒他這個父親的事,這,啥世道!便狠狠地道:“慢慢玩,記得明早開始寅時起牀,卯時在堂……”
於是,九重的苦難日子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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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