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梁珞一把就將葉拂城的手給扯了,瞪了他一眼。
葉拂城笑:“只是這並非是瘟疫,也不是病,而是中毒了。”
穀梁珞:“中毒?那爲什麼一村的人都中毒了呢?”
“回去檢查一下平時你們都要用的東西,水,糧食,還有每個人都會碰觸的東西。”
翠花早就被說懵了,葉拂城說的這些跟她之前聽說的差太遠,所以她一下子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穀梁珞卻是高興了,只要不是瘟疫不是什麼傳染病就好了,於是說:“翠花,你現在趕緊到山下去,跟村民們說,這是中毒,不是病,也不是瘟疫,那些官兵就不會放火燒你們村子了,大家也都有救了。”
翠花一邊聽一邊點頭,她沒能把穀梁珞的一整句話都記住,但是她卻記住了“大家都有救了”這句話,只要大家都能活着,那便是好。
等翠花跑下了山,穀梁珞才抱着手臂,瘸着腿在葉拂城面前走來走去,上下打量着葉拂城,說:“你不是隻會看小病嗎?怎麼這種連村長都看不出來的,你卻能看出來?”
葉拂城:“這種毒很少見,毒素入了身體裡,便檢查不出任何的中毒的跡象,就像是生病了一樣,最後發燒病死,其實就是一種能讓人長滿了奇癢無比的紅色疹子,有的人受不了便在發燒病死之前選擇了自殺,也有人能熬到發燒病死的。”
穀梁珞莫名覺得葉拂城說的這句話有些好笑,便問:“那反正都知道遲早要死的,爲什麼還要承受那些痛苦,不如直接自殺呢?”
“因爲,活着總比死了有希望。”
葉拂城突然正經的這麼一句話,讓穀梁珞瞬間便安靜了,良久才贊同道:“王爺說的對。活着便是希望,上帝給人類關上了一扇門,便會給她打開一扇窗。”
她剛說完,便立即又說:“唉,都是說書先生跟我說的。”
所以你也是不要再問了。
窯洞內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卻不知村子裡早就炸開了。
翠花帶來的消息讓村長很震驚,但是其實他自
己想想也是覺得有問題。
大虎也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事情來,他說:“那日,就是我們從河邊救了那位公子和姑娘的晚上,我上茅廁,好像看到有人在井邊做什麼來着,當時夜色很暗,我看不清是誰,邊喊了一句,誰知道那人直接就走了,我還說咱村子裡的人,也沒道理不搭理人的啊。可惜我一晚上睡過去便給忘記了。”
村長聞言,便直接出門往水井邊去。
“大虎,去我屋裡給我拿銀針。”
大虎跑的快,不過一會就將銀針拿來了,而村長也已經打了一桶水出來。
銀針一探,果然變了色,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既然銀針探出了毒素在水裡,就說明這水肯定是不乾淨的。
“這毒下的淺,但是我們每天都喝這裡的水,時間久了便中了毒,小孩子身體底子差,熬不住便毒發快。”
村長一說大家是中毒了,便各個都開始面露笑容了,一種死裡逃生的那種感覺。
只要不是瘟疫,那官兵就不會燒他們的村子了。
村長帶着全村的人都往門口去,那門口才點燃的第一把火,被村長一桶水就給撲滅了,而身後的所有村民裡,甚至是小孩,也都是手裡拿着水的,有用木桶裝的,盆子裝的,水袋子裝的。
不知道是中毒之前,他們都做好的了被燒死的準備,甚至有的都準備在火燒之前自殺的,但是現在他們知道真相了,又怎麼能輕易地被官兵燒死?
他們沒有得瘟疫,沒有得傳染病,官兵就沒有權利殺人滅口。
騎馬的銀色盔甲將士眼見着那點燃的火被撲滅了,很是生氣,差點就直接飛槍過去,像殺死劉寡婦一樣殺死村長,卻被葉疆剡攔住了。
葉疆剡只是好奇,剛纔眼前的這些村民已經決定放棄了,但是現在又是爲什麼反抗了呢?
“村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村長:“奕王爺,我們並非瘟疫,也並非其他的什麼病,我們只是中毒了。”
“中毒了?誰會給你們一個村子的人下毒?而且,你們要如
何證明你們是中毒了?本王勸你們還是別反抗了,都回去吧。”
“我們就是中毒了!”羣民此起彼伏反抗聲俞烈。
“我們要出去!放我們出去!我們沒瘟疫。”
葉疆剡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反應這麼激烈,一下子臉色都變了,正要下命令全部射殺的時候,身後卻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籲——奕王爺,你這是要幹嘛?”封沉言帶昭寒和郝劍快馬加鞭趕來,卻沒想到會在這遇到葉疆剡。
“那封公子要此地來,又是爲何?”
郝劍一把將馬背上馱着的狗子給丟下了馬,那狗子一路上被顛得難受,吐得暈頭轉向了,現在好不容易着了陸,一下子整個人都跟重生了似的,而且眼前的地面都是他熟悉的,所以一下就從地上爬了起來,往村子口看去,卻見到村口處正躺着一個婦人,那婦人的臉面和穿着他是他最熟悉的。
“娘!”他連滾帶爬的跑了過去,但是那屍體已經放了一天一夜了,有些發臭,手還未碰到屍體呢,便給縮了回來,跪在那屍體跟前,哭着。
“此人叫狗子,昨日他拿着長熙王的玉佩到當鋪去換銀子,被我抓着了。”
“所以封公子是認爲,皇帝是在這村子裡?”
“哼,這個狗子之前故意糊弄我們,找錯了地方,否則我們早就找到這個地方來了,怎麼,奕王爺也是來找長熙王的?”墨醒很討厭葉疆剡,但是封沉言並不能說討厭這個人,小的時候兩個人還玩的挺好,只是後來他受傷後不再練武,而葉疆剡卻對武術很鍾愛,兩人之間的來往也變少了。
“封公子恐怕不知,這個村子的人都染上了瘟疫,連太醫都束手無策,所以本王爲了避免瘟疫擴散,只好燒村。”
封沉言驚訝,似乎不敢置信他剛纔聽到的那兩個字,於是重複:“燒村?”
“婦人之仁只會釀造更大的禍端,相信封公子明白本王的意思。”
封沉言沉默,又看了看那些確實一臉病相的村名,於是說:“那我們先將長熙王和穀梁珞救出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