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聽聞穀風清張口就道出軒轅這姓氏,心頭大驚,想也不想,她手中匕首更爲貼近白子蘇的肌膚,當即小聲的喝道,“穀風清到底是何人?
白子蘇轉頭,閒閒地看了她一樣,眼角有明晃晃的譏誚之色,他蔑笑了聲,哪怕此刻被上官以性命相挾,他也死不開口。
上官眸色微動,勾脣點笑,紅脣邊有誘人墮落的妖媚之光,她就低低的道,“白先生原來這般忠實,只是可惜投靠錯了主子!”
她不會背叛軒轅夜,自然也容不得背叛他的人,沒被她遇上就也罷了,若知曉了,便是要下手清理一番。
她視線下落,繼續看着場中谷風清和閔王的對持。
閔王五人,穀風清十人,兩倍懸殊,居然也能廝殺的旗鼓相當,可是拖延久了,總歸雙拳難四手,不經意就出現傷亡。
在第一個隨從被兩個刺客一前一後刺個對穿,慘死當場,閔王就已經有點坐不住了,他擱膝上的手握成拳咯咯作響。
可身上的傷口傳來的疼痛再提醒他,不能出手,也可能這只是穀風清的試探,他若一出手,露了破綻,今日便真是死地了。
穀風清眯着眼,下頜揚起,從他身上倏地就起盛氣凌人的架勢,“王爺,這是不敢出來了?寧可看着手下死去,昔日戰神閔王怎的今日就成了縮頭烏龜了?”
這話刺耳,傳到閔王耳膜,已無異於是在狠狠地扇他耳光。
若是軒轅夜這般說,他不會有如此的憤怒,總歸相鬥一場,算計不過,那都是爭鬥往來,可穀風清算什麼,今日也敢這般奚落他,莫還真當是虎落平陽就要被犬欺不成?
念及此,閔王反而狂妄地大笑出聲,那動作大,牽動胸口的傷,再痛他都不管了,“爾等一鼠輩,只會趁人之危,在本王面前竟也如此張狂,還以爲本王真就只這點人上路,哼?”
最後一字音的冷笑,讓穀風清神色不定,他也吃不準閔王這話到底是真是假。
將穀風清神色盡收眼底,就這幾句話的功夫,閔王這邊剩餘
三人,穀風清的刺客還餘五人,依然差距懸殊。
閔王握緊手邊的長槍,槍身的冰冷由手心而入,便刺激的他心頭熱血涌起,他是閔王,他是戰神,他是不敗的,像現在這樣旁觀手下的生死,這不是他的風格。
想到這裡,一提長槍,他挑簾躍身下馬車,長槍尖銳的利刃晃過讓人眼花的槍花,在穀風清不適虛眼的瞬間,閔王已經威風凜凜地站到了場中加入了廝殺。
只見那槍一挑,當即殺掉一人,閔王像只被釋放的猛虎,勢不可擋。
今日他雖只穿着布衣青衫,沒穿軟甲,可那一身殺意沸騰地讓人心驚,哪裡像是受傷的困獸。
穀風清眼眸灼灼的仔細看着,片刻,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之際,閔王又已經殺掉一人,五個刺客只餘三人,兩方勢力相當。
閔王當即停手,那長槍一跺地面,他便如魁梧巨大的石刻雕像,眼神銳利如鷹隼地看着仍在馬上的穀風清,石破驚天地道,“鼠輩,就這點伎倆也想要本王性命,真是夜郎自大!”
穀風清是不是自大,從前無人知曉,亦包括此刻在高樹枝椏上的上官。
可他身邊的白子蘇知道,上官聽他不屑的冷笑了聲,再她轉頭去瞧他之時,那蔑視又很快對收了回去,仿若剛纔的都是幻覺。
果然,穀風清手緩緩擡起,上官眼尖,敏銳地看到他指間套着指環一樣的東西,指不過那指環四個連着,在日光之下,泛起古銅的老舊色澤,那赫然是罕見的指虎武器。
這種武器,鮮少有人用,只因必須得近身,且只要第一招不中,後續便易露出最大的破綻,當然若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任何武器都是能殺人的。
閔王也是有微愣,需知他的武器是長槍,揮舞之間,旁人根本近不了身,而指虎對上長槍,便是最大的劣勢。
“閔王果然是猛虎,只是不知硬的過谷某手中的指虎否?”說着,話音才落,他一拳擊打在馬背,人躍身衝閔王而去。
那馬兒嘶鳴一聲,瞬間倒
地,剛纔穀風清那一拳赫然將馬背給穿了個血洞,可見他那一拳之力有多重。
閔王面色一凜,他手下三位隨從和那三個刺客一人對上一人,又殺在了一起。
而他,自然是對付衝上來的穀風清。
長槍揮舞,恍若漫天冷色光影在躥動,與穀風清拳頭相接,竟發出噼裡啪啦的金屬碰撞聲。
閔王畢竟身有重傷,穀風清的每一拳都將他震的往後退,且每一步,在地下都留下寸深的腳印。
上官面色漸起慎重,她竟從來沒看出穀風清也是有拳腳的,往日還只當他會點絲樂之音,不成想,居然能和閔王打的旗鼓相當,誠然,很大部分原因是閔王本就有傷的原因。
可她自問,若是自己全盛時期對上用指虎的穀風清,勝負也不過是五五之數。
穀風清一力足降百招。
她專注看閔王和穀風清的打鬥,以致於根本沒看到身邊白子蘇嘴角勾起的詭譎笑意。
白子蘇瞥了眼抵他身上的匕首,趁上官不注意,人當沒在高樹間站穩,往後一仰,自然而然地跌落下去。
上官大驚,電光火石間,她伸手一抓,卻根本連碰都沒碰着白子蘇。
白子蘇不會拳腳,只是普通人,而從樹上到樹下,足足有四五丈之高,他這麼一摔下去,如無意外,那便是血腦飛濺的下場。
上官雖脅迫他,可總歸他曾經是她師,她亦不會真的取了他性命去。
這邊的動靜,引得穀風清和閔王一觸即分,兩人出奇默契地停手,像那高樹看去。
白子蘇自是沒有摔下丟了性命,也不知他在自己身上何處摸索,後背上就嘭地冒出大鳥翅膀一樣的羽翼,就着風,帶着他身體滑翔而過,最後安穩落地。
穀風清眼中冷芒劃過,他揚手,指虎帶着銳利風聲脫手而出,像離弦的箭般飛射像高樹,正是上官藏身的地方。
上官在枝椏上一個彎腰,閃過指虎,知道再躲不了了,當即手腕翻轉,扎進樹身,幾個起落,亦隨之落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