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意外的大火,燒去了大半的房屋,需要一段時間來修建,因此“國色天香”也只能暫時歇業,姑娘們投入緊張的訓練之中。
今兒一早,裁縫師傅送來了制好的衣裳,水雲落不像耽誤了下個月新年重新開業的表演,因此打起精神,想要開始練習。
無奈,她的心緒太過煩亂,一整個上午盯着銅鏡中的自己,連地方都沒挪一下。
蘇沫眼看他時而蹙眉、時而憂傷的模樣,心裡也跟着感到難過,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纔好。
哎……如果這個時候司公子在就好了,有司公子的溫柔體貼,姐姐的心情一定會好起來,專心新年表演的訓練的。
才這麼想着,就有小廝前來通報,“落兒姑娘,司宇司公子來了,說是見姑娘有事,這會兒正在大廳候着呢。”
聽到霍司宇的名字,水雲落美眸幽幽轉動許久,終於打起精神,脫下罩在衣服外的舞衣,而蘇沫則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些日子娘一直在病着,國色天香也暫時歇業,繡衣麻麻那日將姐姐叫去房間,談了好幾個時辰,出來後姐姐就成了這個樣子。
總是魂不守舍,偶爾盯着某個地方發呆,一坐就是一上午,除非在娘跟前,否則她能一整天不說一句話,性子比以前更冷,話更少了。
這位神秘莫測的司公子能讓姐姐有反應,好事兒,不是嗎?
水雲落輕移蓮步,蘇沫胡思亂想,姐妹倆結伴來到了大廳。
瞄見水雲落的身影,霍司宇的黑眸就立刻滿懷關心地打量着她,見她的起色不太好,身子也瘦弱了許多,不由得一陣心疼。
他就是擔心她不能好好的照顧自己,所以才忍不住前來探望,沒想到還真的被他給料中了,她在擔心蘇氏的身體,更在自責那日不該外出。
“還在擔心老夫人的身體嗎?”邁步到她跟前,作勢要牽起她的小手,他俊臉上滿是關懷。
“是啊,娘變成了那樣,我怎麼能不擔心?”假裝不經意的擡手,避開他的雙手,水雲落心情沉重的輕嘆。
這會兒孃親雖然已經甦醒過來,但整個人卻是相當的虛弱,看起來彷彿突然間老了十幾歲似得,怎不讓她擔心難過?
“剛纔我聽繡衣說,老婦人昨日傍晚就已經甦醒了,而且也有按時服藥,是嗎?”黑眸閃過詫異,霍司宇重新落座,有些尷尬的將雙手放在腿上,輕聲開口。
“是的,醒過來了!”又是一聲嘆息,水雲落絕色的臉上佈滿擔憂。
“既然如此,那麼只要好好的調養休息一陣子,把身子骨養好,日後再發生危險的可能,也會降低許多。”霍司宇看着她的側臉,心裡一陣迷茫。
這是怎麼了?
前幾日不是還好好的嗎?
那日約她出門,他們還親密接觸了,她並沒有反抗,怎麼蘇氏出了事,何大人來開了比李大夫更好的藥方,她就疏遠他了?
過河拆橋,也不帶這麼拆的吧?
“借你吉言,希望娘能吉人天相,早日康復吧!”水雲落點頭,幽幽嘆口氣。
注意到他倏然落寞的深情,心中有些不忍,很努力的想要打起精神,不希望他擔心,然而她的心卻還是宛如被層層的藤蔓給束縛住,讓她抑鬱難安。
其實,出了母親蘇氏的身體讓她憂心忡忡之外,還有另外一件事,也同樣讓她心緒不寧、糾結掙扎……
見她仍然愁眉不展,霍司宇心疼極了,顧不得蘇沫還在一旁鬧騰,情不自禁的將她擁入懷中。
蘇沫見狀,立刻識趣的退到大廳之外,心裡暗暗希望有了司公子的安慰,能讓姐姐趕緊振作起來,不再那麼消沉。
霍司宇本想低頭親吻水雲落輕蹙的眉心,想不到她的身軀卻忽然一僵,微微別開臉,避開了他親暱的舉動。
“怎麼了?”霍司宇擔憂不已,她的反應實在是古怪,他不注意都難。
“我……”水雲落遲疑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將心底的糾結說了出來,“司宇,沫兒她……和景公子,是不是鬧彆扭了?”
“鬧彆扭?沒有吧?”霍司宇眯眼,想到昨日開始,景夜凌便悶頭練劍的反常,黑眸射出危險的懷疑,她的心思,超出所有人的敏捷,在這種風月場所,豈不是泯滅了她的才華?
不過是看夜凌沒有同自己一起來,她就發覺了兩人之間的彆扭,眼神太毒了。
難道,兩人真的鬧了矛盾?
“這幾日沫兒因爲關心孃的身體,心情難免低落,若忽略了景公子的感受,讓他不要放在心上,沫兒孩子脾性,孃親身體好了,她心情也會隨着好起來的!”水雲落秀眉輕蹙,如煙的煙波染上愁緒。
想到這幾日蘇沫的魂不守舍,今天就算泡茶也泡得不上心,還不小心把自己給燙到了,她就止不住的心疼。
蘇沫這樣活潑開朗、淳樸善良的女孩,真希望她能永遠這樣快樂、這樣幸福,景夜凌成熟穩重、長相俊朗,也不辱沒了蘇沫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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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男人大多口蜜腹劍,喜歡用花言巧語哄騙女子,尤其是經常出入風月場所的男人,更是處處留情。
只希望景夜凌能不辜負她的期望,對蘇沫一心一意,守護着她的淳樸天真、無憂無慮,那樣她就可以,放心的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了。
“夜凌對蘇姑娘的心如同我對你,絕無更改!”見她憂心忡忡的,霍司宇又心疼又無奈的嘆息。
他伸出手,輕輕地擡起她的下巴,目光專注的凝視着她白裡透紅的臉頰,也讓她清楚的看到自己眼底的認真。
“落兒,我喜歡你,心裡也絕對只容得下你一個,不論是沐故將或是其他任何姑娘對我有什麼愛慕之情,我也不會改變對你的心意。”
他的語氣堅定,目光熾熱,讓水雲落的心都要融化了,但儘管如此,一想到蘇沫這幾日的落寞,她眉宇間的愁緒,就怎麼也消不下去。
“司宇,我跟你說的是景公子和沫兒的事情,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假裝不在意的撇頭,她耳根一片通紅,留給他一個充滿愁緒的側臉。
霍司宇是在不忍心再看她這個樣子,她是這麼的青澀美好,應該要成天如蘇沫那般,開心歡笑纔好,愁眉苦臉實在是不適合她。
而往日裡的冰冷淡漠,都是她的保護殼,這樣美好純真、青澀率真,真實的她,是他最喜愛、最珍惜的地方。
“落兒,既然我的心裡只容得下你,不可能再愛上其他的姑娘,那麼同我一起長大的夜凌,定然也同我有一樣的想法,讓蘇姑娘認清這一點,對她也是好的。況且他們兩個的私事,總要他們兩個好好談談才行,我想,她要恢復過來,也不會太難的。”吻着她輕顫的眉心,霍司宇低語。
“我……”水雲落雪白貝齒輕咬下脣,不知該如何反駁。
他說的,貌似很有道理,一時間,她根本找不到話來反駁。
景夜凌是他的侍衛,要說了解,沒有誰能比他更瞭解那個沉穩的男人,她又怎麼找理由,反駁他的話呢?
“你們姐妹情深,她若知道你這麼在乎她,又知道我們是兩情相悅,真心相愛,夜凌真心對她,相信一定會很開心的!”親暱的用鼻尖磨蹭她的鼻尖,霍司宇低沉的聲音盈滿柔情。
聽着他的這番話,水雲落心底的煩擾宛如霜雪遇上了暖陽,很快的被化開。
他說的沒錯,沫兒心思單純,從來沒有同外面男子接觸過,景夜凌算是她接觸到的,第一個,也是很優秀的男子。
她動了心、動了情,實屬正常,對感情完全是白紙的她,因爲景夜凌的偶爾疏遠而心神不寧,完全是人之常情,無需多慮。
她和景夜凌都不是小孩子了,對男女之事總要了解,只要不鬧出太大的亂子,不逾了本分,又何必太在意?
這麼一想,水雲落的心裡霎時舒坦多了,而已想着他剛纔脫口而出的承諾與安慰,她的心裡就充滿感動。
“司宇,謝謝你!”盈盈美眸望着渾身上下充滿王者氣息,霸氣外露的男人,她嘴角揚起發自內心的愉悅弧度。
“謝我什麼?”霍司宇挑眉反問,感覺到她已經放下了心頭的重擔,對待自己也親切了許多,他心裡頓時綻開愉悅的花朵。
能讓她露出這樣明顯開心的,只有他。
只要想到這,他就驕傲不已,自豪不已!
“謝你所有的一切!”水雲落因爲他動情的表白而震驚着,說話的口氣也軟了下來,沒有往日裡的冰冷,柔和許多。
感謝他的一切,包括他在蘇宅出事的時候陪在她的身邊,包括他剛纔溫柔耐心的安慰與開導,更包括了他對她真誠的感情。
她雖然極少接觸男子,更沒有經歷過感情,但他口氣中的真誠堅定,瞞不過在風月場所起伏數年的她。
得這樣優秀的男子呵護,她雖然心底尚有戒備,卻沒有之前那麼強烈,下意識的,已經將他列爲可往來用戶。
她的美眸盪漾着款款溫柔,讓霍司宇的心彷彿被縷縷情絲纏繞住,胸口暖燙不已,情不自禁的低頭,溫柔的親吻她柔嫩的紅脣,還與她親暱的耳鬢廝磨了好一會兒,兩人之間情意涌動,大廳的上空,漂浮着曖昧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