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避免再撞上風樂荊,林悠和老裘繞了遠路。
大約繞到了下午四點過半,他們兩人才返回迪縣縣城。
只是剛一進城,倆人又傻眼了。
縣城裡就像剛剛打過仗似的,滿地都是屍體,滿城都是火光。
不少汽車在道路上歪七扭八的停着,大多都出了事故,更有幾臺損毀嚴重。
而司機們則統統慘死在車裡,死因卻並不是因爲車禍。
具體什麼死因,林悠一時也不敢確定,但他敢肯定的是,這事一定與虺羅有關,搞不好還是風樂荊那畜生乾的。
他看到每一具屍體的腹部此時都呈現出向外爆裂的狀態,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身體內部硬生生鑽了出來。
腸子肚子流滿了汽車轎廂,不知是何物的黏液,拖拖拉拉由車窗延至車外。
一股刺鼻的味道充斥在空氣中,聞起來像是食物餿了的味道,酸溜溜的,更多是腥臭。
林悠用胳膊掩着鼻子,回頭看了看老裘,問道:“這情形是中蠱了嗎?”
老裘點點頭,臭味搞得他實在是不願意開口說話。
林悠只得又道:“必定是虺羅的傑作吧,或是他的弟子--風樂荊所爲?”
老裘卻依舊不願吭聲,再點點頭,豎了豎拇指,表示他與林悠想得完全相同。
“好了老裘,有那麼臭嗎?至不至於如此嬌氣。”
林悠見老裘一副嫌棄至極的樣子,皺了皺眉頭抱怨了兩句,轉身再向前走。
卻不想他肩上的懷淵忽然清醒了過來,張口就道:“我擦,什麼味兒?提神醒腦啊!”
“哈哈哈,嘔~~~”老裘被懷淵的模樣逗得是哈哈大笑,可剛一張嘴,又直接乾嘔起來。
林悠則一擡胳膊,將懷淵直接放在了地上,揉着肩膀抱怨:“可算醒了,累死哥了,趕緊吧兩位,咱們趕緊回老裘的診所,給我包紮一下傷口,還有場惡戰等着咱呢。”
......
三人小心翼翼,全程溜邊行走,生怕碰上什麼怪東西,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回到診所以後,老裘迅速將醫藥箱搬了出來,紗布、酒精、棉花、繃帶,在操作檯上擺了一大堆,準備給林悠消毒處理傷口。
可就這時,打診所正門衝進來幾個壯漢,着實是驚了三人一跳。
林悠見狀,剛想帶傷出手,卻聽老裘驚呼一句。
“倪飛龍倪隊長?我的天吶,可算來救兵了!幸虧你們平安無事吶!”
自己人嗎?
那便不動手了。
林悠見此情形,收起了架勢,欠身向對方表示歉意。
而對方爲首那人同樣也拱手回禮,看起來還算是個懂理明禮的傢伙。
再看其面相和裝束打扮,也不像是難打交道的對象。
一頭濃密的黑髮,一臉濃密的鬍鬚,黑色夾克,軍綠色長褲,一雙高筒皮靴擦得鋥光瓦亮,狂野中不乏講究與整潔。
還有那張正在微笑的臉,那一對目光炯炯的眼睛,站姿相當挺拔,氣度更是不凡,拱手之禮也一樣行的是有板有眼、得體大方。
倪飛龍是吧。。。
林悠仔細看了看對方,默默記下了對方的名字,他對這人的印象目前還算不錯。
“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介紹。”
“這位是倪飛龍倪隊長,迪縣驅魔隊的隊長,專門負責誅殺各路妖魔鬼怪。”
“而這位是林悠林大大,曠世奇才,實力非凡,能與天神一較高下,能與那虺羅鬥上三百回合。”
“不敢不敢,老裘過獎。”
“確實確實,老裘就是喜歡誇張。”
林悠和倪飛龍聞言,先是對望,接着又紛紛微笑頷首,以示謙虛承讓。
老裘則一邊笑着,一邊拿起桌上的醫療器具。
“您二位先認識認識,我先幫大大處理傷口。”
說着,老裘將一整酒精直接灑在了林悠的右臂傷口上,登時疼得林悠是齜牙咧嘴,忍不住罵道:“老裘我曰!你當我是牲口啊!”
“呵呵呵,大大別急,這蠱毒之傷毒性很強,向來都是這種操作,大大可能不太瞭解罷了。”老裘一邊寬慰林悠,一邊又拎出一瓶酒精,看樣子還要再來一次,林悠只得抿抿嘴脣,抻直了胳膊生生扛着。
一旁的倪飛龍此時湊了上來,他仔細看了看林悠的傷口,隨後問道:“林兄弟你是怎麼傷的?”
“被朋友傷的。。。準確地說,是叛變的朋友。”老裘接話道。
“什麼情況?和縣城裡頻發的慘案有直接關係嗎?”
“當然有了,關係大了去了!”
“詳細說說?”
“說說就說說。”老裘瞥了林悠一眼,見他沒有反對,便從頭至尾、完完整整給倪飛龍講述了一遍,還順帶將林悠救人,保護自己的英勇事蹟,添油加醋地強調了好幾次。
倪飛龍聽得是極其認真,整個過程眼都沒眨一下,他臉上的表情也複雜極了,好像對整件事多少有些不信,卻又挑不出值得質疑的毛病。
畢竟,虺羅的傳說對他倪飛龍而言,可謂是倒背如流、爛熟於心。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傳說居然是真的,而虺羅之墓竟然就在這縣城跟前,這倒是讓他着實吃了一驚。
如此一來,縣城中的怪事、人們詭異的死法也算是有個合理的解釋了。
倪飛龍這才搞清楚了前因後果,點了點頭,再度開口。
“老裘啊,有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
“你說你說,這有何妨?”
“這個嘛。。。依我看啊。。。你們或許是觸發了某個機關,在無意中觸怒了虺羅上神,不然的話,他也不會無故迫害你倆的朋友啊,更不會降怒到老百姓頭上,搞得整個縣城死傷慘重。”
“機關?不應該啊?那墓穴中的機關早已被人踩了個遍,往常根本沒事,爲何偏偏被我們撞上?這也太巧了吧?不合常理啊。”
“又或許。。。你們取走了某樣東西?虺羅上神不願意了?”
“東西?咳咳~~也沒有啊。”
老裘聞言磕巴了一下,含糊其辭地敷衍了倪飛龍兩句,又偷偷瞟了林悠一眼,心中似乎有些忐忑。
而林悠也明白,老裘說謊自然是爲他着想,纔將那黑色虞美人與錦盒的事情隱瞞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