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止了風樂荊毫無意義的炫耀之後,林悠才正了正身,再度看向那似笑非笑的老裘。
而老裘卻從始至終一句話都不說,對一行四人的態度依舊非常冷淡。
若真如風樂荊所說,兩人是關係很好的朋友,老裘又爲何會有如此反應?
怕是那風樂荊的所言,又是與林悠等人吹牛了吧?
林悠抿抿嘴,決定試探一番。
於是他不等其他人開口,率先微微欠身,禮貌說道:“裘老闆你好,晚輩名叫林悠,今天突然拜訪確實有些冒昧,再加上我這風兄弟爲人比較熱情,恐怕是打擾裘老闆了,還請裘老闆多多見諒。”
客氣完之後,林悠又擡眼看了看對方。
卻見對方依然不做應答,只是冷笑一聲,隨後坐了下去。
接着,老裘又拿起一隻紅褐色茶壺,給自己杯中添了些茶水,仰頭一飲而盡,才慵慵懶懶地說道:“嗯,風樂荊這小子確實與我是老相識了。”
風樂荊聞言,得意的笑容瞬間再現,他幾乎要忍不住開口繼續剛纔的吹噓,卻又聽那老裘提高聲調喝道:“不過!”
“這風家小子坑我坑得好慘!我還想找他算總賬呢,結果他倒是自己送上門了。”
“這。。。老裘。。。我哪裡坑過你啊。。。”風樂荊的臉色就像雨季的天氣,晴轉多雲,多雲轉陰,怕是馬上就要下起雨了。
而老裘一聽對方還在辯解,更是怒不可遏地拍案吼道:“還不承認是吧!不承認好,不承認我就打到你承認爲止!”
緊接着老裘又怒喝一聲:“來人!”
這診所的後門內,登時就衝進來7-8個彪形大漢,將林悠一行四人圍堵在角落之中。
“老老老。。。老裘,你這是幹嘛呀。。。”風樂荊有些慌了,那伶牙俐齒、巧舌如簧的本事,面對這羣大漢登時也不靈了。
老裘又冷冷一笑說道:“幹嘛?當初我助你盜墓落下的恩恩怨怨,難道就不該討個說法?!”
風樂荊不解,急忙又道:“這。。。這是哪跟哪啊老裘,咱倆不是早就達成共識了嗎?那班兄弟的死,咱倆各打五十大板,兄弟們的家人咱倆分頭安撫,撫卹金咱倆也是對半出的,有什麼問題嗎?我哪裡坑過你啊?”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你明明找到了控制錦盒的辦法,又揹着我將錦盒帶出墓穴並據爲己有,這就有點不太合適了吧!”老裘說着又一擺手,示意衆兄弟趕緊動手。
而林悠此時卻挺身站了出來,勸道:“等等老裘前輩,有些事情是你不瞭解罷了,且聽我給你解釋解釋。”
林悠看明白了。
原來這老裘就是當年風樂荊僱傭過的盜墓團隊大佬。
風氏兄妹拿走錦盒的事情,也一定沒與這老裘交代過。
以至於他後來發現了此事,覺得分贓不均,導致心態失衡,如今再見面了,便一定要與風樂荊算上筆舊賬纔好。
只是老裘必然不知道,爲了壓制那錦盒中蘊含的邪力,風樂菱付出了多麼慘痛的代價。
那可實實在在是一個燙手山芋啊。
要不是爲了朽木寶鑽,林悠也絕對不會輕易淌渾水的。
於是,林悠拿出了萬分誠懇的態度,給老裘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就差現場扒了風樂菱的衣服,讓老裘親眼看看那慘不忍睹的“美背”了。
老裘也聽得是一愣一愣地,卻仍有幾分將信將疑的意思。
而風樂荊見事情有了轉機,不死好死地又多嘴道:“老裘啊,你放心吧,從林先生嘴裡說出來的話,絕對真實可靠,他確實是我們冰州響噹噹的人物。”
怎麼回事?
怎麼又來一次?
響噹噹個屁啊!
我林悠在冰州明明是個籍籍無名的小輩。
在幻魔兩界纔是威震四方的大佬。
吹牛b不用上稅是吧?
不瞭解情況,就不要在人界這種地方隨便吹噓好嗎?而且還在人家老裘的地盤吹噓。
沒聽過那句話嗎?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就算林悠在冰州、在江北省闖出了名號,來到人家的地盤,該低調還得需要低調,該客氣還得客客氣氣的。
林悠皺了皺眉頭,再次示意風樂荊閉嘴。
可一旁的老裘卻再也忍不住了,冷冷問道:“響噹噹?風樂荊你給我說說,這位只有看起來20歲上下的年輕人,在你們冰州如何響噹噹了?”
“。。。”風樂荊沒敢再多說話,畢竟他對林悠的瞭解,就僅限於懷淵口中那一件事而已。
林悠此時也連忙解釋道:“老裘前輩,不必聽他亂說,這種胡言亂語,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
“呵呵,那就是耍嘴了唄?找了個小輩來嚇唬我?”老裘一邊嗤笑,一邊瞪了風樂荊一眼。
“嗯嗯嗯,晚輩在冰州確實混得一般。”林悠實話實說,也算不得過度謙虛。
而老裘一看,對方自己都承認自己“混得一般”,臉上的表情登時傲慢起來,他撇了撇嘴嘲諷道:“現在的人吶,動不動就把什麼‘響噹噹的人物’往自己頭上扣,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有時候啊,也別怪別人替你吹噓,你自己若是沒說過大話,那些流言蜚語難道還是空穴來風不成?”
老裘這一番話,搞得林悠臉上一怔,他眨了眨眼睛,體會了一下話中意味,接着問道:“老裘前輩,你這意思是說?是我先吹噓過自己,然後纔會給別人帶去誤會是嗎?”
“哼,我什麼意思,你自己體會便好,問問問,哪來的這麼多問題!”老裘一副臭臉傲慢到了極點,同時也讓林悠非常非常反感。
於是林悠又道:“老裘前輩,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說我在冰州混得一般,並不代表我這個人整體混得一般。”
“哦?你是想說,你在你的家鄉混得非常好咯?”
“呵呵,家鄉談不上,主要看我的事業重心放在什麼地方。”
“哈哈哈,還事業重心,20歲有雞毛的事業重心,大言不慚,大言不慚啊!激將你小子兩下,這就又開始吹牛b了是吧!你倒是給我說說看,你的事業重心到底放在了什麼地方?”
老裘可謂是滿臉不屑,一邊反問林悠,一邊肆無忌憚地大笑。
直到林悠冷冷說了一句:“我這幾天的重心,就放在你這小小的迪縣之中,你若再對我這般傲慢無禮,我就讓你們迪縣上上下下,一夜之內全都知曉我林悠這號人物。”
老裘聞言,這才愣了一愣,眯着眼睛仔細打量着林悠。
爲什麼他有種感覺,感覺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一點都不像在說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