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的清閒,人也顯得超然許多,做什麼都會更有精神!
這天晚飯後,龍筱幽回房間有一搭沒一搭的讀了幾頁書,便端着茶具坐到院子裡品茗賞月起來!
三界聖女和他在這裡是以夫妻相稱的,雙雙住在後院裡,當然不同房間。對這對神仙美眷般的青春夫妻,人們多的是羨慕,嫉妒!
幾天中,爲了讓龍筱幽能安心讀書,三界聖女裡裡外外一把手,無論什麼事情都不會讓他操心。這樣她本以爲龍筱幽能用心努力,卻不想大失所望!
剛剛收拾好前面,三界聖女感到頗爲疲倦,打算回房間休息一會兒。才進後院,見龍筱幽正一個人悠悠然然的品茶賞月,全沒有半點勤奮樣子,一口氣哽在喉頭說不出話來!
好半天,三界聖女心裡大爲氣惱,上前指着龍筱幽氣道:“你……你自己說,你對我說過什麼……?你怎麼這麼不爭氣!還有幾天就考試了,你怎麼可以不好好用功……”
龍筱幽淡淡笑道:“你幹嗎!用得着這麼大反應嗎……!好啦!你先坐下,聽我說……”
三界聖女見他並沒有玩笑意思,心裡不免奇怪,不自覺的坐了下來!
沉吟片刻,龍筱幽緩緩道:“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了,什麼事都你一個人應付,我什麼都幫不了你……!不過,我也確實努力了。可是,我想了好幾天,終究還是覺得就算我再努力十倍,也不可能憑着學問去考個狀元回來……”
三界聖女氣道:“什麼叫不可能!你分明是懶散慣了,不肯努力還找藉口……!”
龍筱幽無奈的搖頭嘆氣道:“哎……!這幾天,你可見我有過鬆懈的時候……?真的不是我不努力,實在是再怎麼努力也沒用的……”
“努力又怎麼會沒用!”
龍筱幽淡淡搖頭,不等三界聖女發火道:“你不要急,聽我說清楚……。現在算起來,離考試不過還有十幾天的時間。正所謂‘十年寒窗’,短短十幾天,我就算再有本事,怎麼可能學成別人要用十幾二十年,甚至更久才能學成的呢!四書五經,各種典籍,你認爲要學全得用多久……”
三界聖女蹙起眉頭,對他的話也是無可反駁。可想想又道:“上次你在塔樓裡那麼多書……”
龍筱幽微笑截口道:“我那是逗你的……!你真相信世界上有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人……?其實,那不過是唬人的罷了,根本沒那回事!我只不過是撿了些重點的,看了個梗概,對細節就所知無多了。所以,十幾天的學習我根本沒辦法考個狀元,做夢都不行……!”
三界聖女仔細想想也是不錯,想皇帝親自監考殿試,朝堂上那些監考和士子,哪一個不是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飽學鴻儒!龍筱幽就算再聰明,也就是腦袋夠好使,怎麼也不可能在十幾天裡飽覽羣書,金榜題名啊!
想着,三界聖女不禁發起愁來道:“那怎麼辦?難不成就這樣放棄了?就算要等到下次,還要多久啊!”
龍筱幽搖頭道:“就算你願意等,我還沒那耐性呢……!這幾天我想得很清楚了,憑學問我根本沒資格上朝堂,就算初試我也未必過得去!所以,首先我要先應付過初試,才能上殿試,也纔有可能得狀元。那麼,只有買通考官,才能過關……!”
三界聖女想想道:“這倒不算什麼難事!可是,就是過了初試,那殿試又該怎麼辦?難不成,要去給皇帝送錢……?”
龍筱幽撲哧笑道:“當然不是!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這個皇帝並不是個無能君主,明白才應變通,不僅僅是書本上的死物!既然我知道他的心思,就不用一味顯示文才,只要答題能投其所好,也就不難讓他心生感應了!他是個雄心壯志的皇帝,心懷興盛願望,自然明白文有窮盡,才深如淵更重要……!”
三界聖女緩緩點頭道:“你說的倒也有道理,不過,你真的有把握嗎?”
龍筱幽聳聳肩道:“要是硬着頭皮去考試,那是全沒機會成功的。這樣雖然談不到什麼把握,至少也有的一拼!除非你能有更好的辦法,否則也只能這樣了……”
三界聖女皺眉道:“話是沒錯!可是,這初試的考官是誰啊!要是不知道,又要去哪買通啊?”
龍筱幽笑笑道:“你好笨哦!在人世間,還怕有送不出去的錢?只要向各衙門運動一下,還會怕問不出來?到時候,大把銀子擺在眼前,還怕不把人笑翻了……?”
三界聖女雖然不喜歡這種做法,可事實也確實如龍筱幽所說,既然沒有更好的辦法,也只有點頭答應了。
接着,龍筱幽幾天裡帶着僕役走動在京城的幾個衙門裡,終於打聽出了初試的主考官是誰。在飯桌上,當龍筱幽把一個被銀票裝得滿滿的木匣遞過去後,主考官果然笑的嘴半天合不攏。
到現在,龍筱幽和三界聖女都算是放下了心頭大石!可三界聖女仍然對龍筱幽殿試是否能過關心裡沒底。而龍筱幽對這些似乎倒是不怎麼上心,每天只是拉着三界聖女四處遊山玩水,悠閒灑脫的很!三界聖女被他感染,心裡漸漸穩定下來。
時值初春,萬物欣然。兩個人並肩遊走于山林曠野,和風吹拂中,都感心曠神怡!三界聖女雖然和他一起遊玩,可心裡仍不面對即將到來的大事擔憂!
“你真的一點也不擔心考試的事情嗎……?”
龍筱幽隨口道:“擔心有用嗎?反正初試已經是穩過了,到了殿試的時候我準保給你拿個狀元回來,讓你穩當坐上狀元府人的寶座就是了……”
“呸!誰稀罕……!”嗔怪聲,想了想,三界聖女奇怪問:“你好像真的很有把握似的?要麼,你怎麼會這麼輕鬆!你這人一向是心事重重的,面對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放得下……?”
“你很瞭解我嗎……?”三界聖女臉色微紅,龍筱幽笑了笑點頭道:“我的確很有把握!所以真的很輕鬆……!”
三界聖女問:“你憑什麼這麼有信心?你可別忘了,殿試的時候,個個人都是天下的才子呢!”
龍筱幽點頭道:“對啊!他們肯定個個都是文采飛揚,學富五車的人!可是,如果說能看穿皇帝老子,並且能投其所好的,應該是隻有我一個了……”
頓了頓,龍筱幽微笑接着道:“那天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比文才我根本沒資格上朝。可好在我知道皇帝老子心裡想的是什麼,也就更容易讓他對我的話更認可了……!其實,我們每個人做的任何事,無非全是在與別人聯合,或做對手。如果一味憑自己,傷敵一千,至少也要自損八百!可是,如果所有事情都能恰好看透對方心思,掌握對方的心意取向,然後引君入甕,就容易很多了。這個皇帝心懷中興壯志所希望的人才不是那些胸懷錦繡,出口成章的才子。而是計謀深湛,能幫他完成志向的人。只要我的文章能寫得切中要害,直指其心意,害怕他不來三顧茅廬嗎……?”
三界聖女譏嘲的問:“哼!你就這麼自信能看透他的心思?就算能,你肯定能寫出符合他心意的話來……?”
龍筱幽笑笑道:“不會很難啊!首先,皇帝想讓國泰民安,然後四方諸國臣服,成就一代霸業。這是每個君王都想的,正是人同此心,天同此理!然後,這個國家經過幾代君主的落寞,情況已經大不如前了。而且,我聽說近來各地發生了不少災情,百姓很多損傷!更糟的是,如今兵無餉,馬無草,軍隊騷動極大。同時,如今朝中多是前代老臣,要麼黨私嚴重,要麼老朽稚弱,皇帝如果想有一番作爲,必須要有一批又才能,並對他忠心耿耿的心腹。逐漸替代老臣,解除他權力的威脅!再加上他本身是個很功利的人,文采也並不很強。這亂世中就是文章在燦爛,也不見得有什麼大用,真不如一智一計來得實在!所以,只要我說出他心裡的志向,表明他如今的處境立場,提出些適當的改正措施,不管是不是真的管用,甚至是否能實施,他都不會去多想了……”
三界聖女聽的不禁連連點頭:“原來你早已經成竹在胸了,難怪這麼悠悠然的……!不過,你就一定確定沒有第二個人能想到這些?萬一有別人也想到了,看出了,並且比你的文才好,那麼……”
龍筱幽淡淡笑道:“不怕!看出了又怎麼樣?最重要的,是要能真正體會到他的感受,提出的辦法一定要直入其心,讓他的心裡能產生共鳴!”
三界聖女笑着問:“你就能體會了……?”
龍筱幽深深凝視着她,淡淡反問:“你覺得,除了環境的差別,我和他的處境有多大不同……”
三界聖女心裡一顫,不禁輕輕垂下頭,莫名生出一股爲龍筱幽艱難處境的憐惜!
兩個人依舊向山林深處漫步,午後豔陽瀰漫林海,透過枝葉間隙灑下世間,斑駁的映射在一切事物!漫天光陰交織,形成一個即溫暖,又清爽的世界。空氣溫和並輕柔的流動着,讓人不禁生出飄然之感!雖然這時間天氣確實有些炎熱,不過安逸的心境,自然、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