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派洞府山頂。
一座通體黝黑、半人高的三足鼎,被師徒倆從某房舍中搬出來,立在山頂空地上。
老道摩挲着鼎口嘆息:“咱們實力還是不夠高吶。典籍上說,元嬰以上修爲煉器直接用法力,無需藉助任何外物。”
“知足吧老道,就你這天賦,能成爲金丹高人,已經是祖師爺保佑、你徒弟給力了。煉器用爐子燒,科學合理符合邏輯。”
“什麼爐子?煉器鼎!”
“較真就沒意思了。名字再高端大氣,說白了它還是座爐子。去除雜質提煉精華、塑形、刻畫法陣,這一切都需要用火燒,是爐子沒錯滴。”
小道士要煉器,到頭來誰都幫不上忙。
沈憐兒等半吊子高人,空有一身金丹修爲,連道家基礎理論都半通不通,更別說煉器了。
秦壽是唯一一個正兒八經的道士。
他自從在大理進入聚元期,就一直惡補典籍。可惜這老道資質太差、悟性太低,秦行之可捨不得讓他浪費來之不易的煉器材料。
說白了,鴻蒙派還是不夠富裕。
所謂煉器,通俗點解釋,就是把配伍得當的天材地寶融化提純,之後以特定手法融合到一起,按心意塑造出需要的法寶。最重要的是,在其中刻畫相應的法陣。
挑選配置煉器材料,這點倆道士都沒問題。
秦行之是因爲覺醒了巨量的修道知識,如果他願意,完全可以跟創造新符咒一樣,發明出特殊用途的法寶。
老道則可以直接從典籍中尋找現成的方案。
接下來的幾步,秦壽就抓瞎了。
提純、融合、刻畫法陣,每一步都需要專門的法訣。這絕對是個精細活,它消耗的法力不算多,但要求煉器者對法力具備較高的微操水平。輸出必須平穩,還要針對不同階段及時調整,過多過少,都會導致煉器失敗。
特別是刻畫法陣,還要加上對心神穩定性的要求。
元嬰高人無需輔助設備,那是因爲人家法力精純,直接用法訣就能提純融合材料。
但這並不是說,只有元嬰高人才有資格煉器。
拿擅長煉器的點蒼派來舉例,如果必須進入元嬰期才能開始學習,那麼大部分門人,恐怕這輩子都沒機會接觸煉器。修煉也有淘汰率,並且極高,不是人人都能突破到元嬰期。
事實上,點蒼派門人進入聚元期,就藉助煉器鼎,開始嘗試對材料進行初步的提純融合了。
煉器鼎,實際上也是法寶,專門用於煉器的法寶。
它的材料算不上多麼珍貴,也不怎麼抗燒,但內部刻畫了各種專用法陣。這些法陣一旦啓動,就會形成一個完整的煅燒空間,保證高溫不會損壞鼎爐,還能提純融合材料。
換句話說,藉助煉器鼎,只要有足夠的真元,輸出符合要求,任何人都能煉器。
老道有真元,也硬生生背誦了許多煉器知識,可惜他天賦不好,操控真元的能力肯定不符合要求。當然,如果豁出足夠的材料讓他練手,所謂熟能生巧,天賦再差也能練出來,但秦行之不捨得浪費材料。
秦行之沒修爲,棒槌中的法力卻可以隨意轉化使用,恰好攢了半個月,用來煉器足夠了。
至於說輸出?別逗了,對能用妖力畫符的小道士來說,這從來不是問題。
倆道士圍着煉器鼎觀賞了一會兒,把事先挑好的材料放進去。由老道護法,秦行之盤腿坐在鼎旁,抱着棒槌開始施展法訣。
首先煉製的,是庫房的永久防護陣。
不是倆道士愛財如命……好吧,也許有那麼點。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這玩意兒最簡單,最好煉製。
小道士對自己有信心,可老道沒有。秦壽一直不相信徒弟所說的前世,也就是未來世界。因此,所謂“上輩子修道,積攢了大量經驗值”云云,就更不可信了。
秦壽還記得,徒弟以前一直說,他夢中的那個世界,一切講究什麼科學,根本沒有神仙法術。
結果他忽然跟自己講,夢中世界的他開始修道了……這很明顯是現編現賣,隨便改設定的沒節操行爲。
鼎內法陣啓動,在秦行之穩定精細的法力輸出下,反覆煅燒凌空漂浮的材料,雜質被迅速析出。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左右,材料提純完畢。
轉變法訣,材料開始融合成型。
隨後,趁法寶還沒完全固定,小道士集中心神,在其中刻畫法陣——也就是符文組合。
前後用了半日時間,小道士煉製的第一件法寶出爐!
這是一件相當低級的法寶,它唯一的作用,就是開啓一個防護法陣,只接受使用特定法訣進出。而防護陣的效果也很有限,金丹高人就能輕鬆強行突破。
但這無所謂,就像伯爵府的庫房,隨便一個大內侍衛都能破門而入,但不經允許誰敢進?防護法陣的作用也是如此,它的目的是告訴別人:這間屋上鎖了,非請莫入。
倆道士興沖沖跑到當庫房用的屋子裡,將法寶放好、啓動。一道看不見的波紋散開,把庫房保護起來。
師徒兩個歡呼雀躍。
秦行之再接再厲,給沈憐兒煉製了一件髮簪。
這比方纔的防護陣法寶複雜多了,不僅要具備攻擊防護效果,最重要的是沈憐兒要能借助它御空飛行。
小道士再次輕鬆煉製成功,讓秦壽好一陣羨慕,忍不住嘟囔:“看起來也不難嘛……”
秦行之懶得理他,直接借用棒槌中的法力鑽出洞府,找沈憐兒邀功,順便幫她練習使用法寶。花了半個時辰,教會沈憐兒操控髮簪的方法。
熟練度就不必強求了。反正沈憐兒本身修爲在那兒擺着,即使藉助髮簪飛天不小心掉下來,也不可能摔着。
沈憐兒十分滿意小道士的表現。
法寶無所謂,關鍵是態度。他先給自己煉製髮簪,其他人都得排在後面,這充分說明,自己在小道士心目中最重要。
秦行之返回洞府,恰好看見老道正把一坨什麼東西往地裡埋。
愣了愣,小道士大怒:“老道你成熟點好不好?”
秦壽訕笑:“材料挺多的,爲師就弄了那麼一點,隨便練練手……你別說,看着容易做着難,古人誠不我欺。徒弟果然是天縱奇才,爲師很欣慰吶。”
“啊呸,道爺鄙視你這浪費東西的老敗家子。”
老道不服:“鴻蒙派的天材地寶也有道爺一份,我弄點練手怎麼了?”
“有本事練手,你有本事別藏啊。”
“嗤,道爺要是真想瞞着你,憑我金丹期的修爲,能讓你發現我埋煉廢了的材料?我往地裡埋,那是因爲看着不舒服,並非怕你知道。”
兩人鬥了一會兒嘴,秦行之繼續煉器。
既然給沈憐兒的是髮簪,秦行之認爲這就該是自家夫人的標準裝備,乾脆所有人都一樣。又煉製了三支髮簪,棒槌中的法力也基本耗光了。
這裡必須說明一下。棒槌積攢半月的法力,能夠用來把普通人變成金丹高人,並不代表這些法力和一個金丹高人的法力相當,實際上差遠了。
這些法力只是個引子,足夠秦行之幫人突破,總量上和金丹高人完全沒有可比性。
熊六梅、白牡丹和胡一菲,每人得到一支髮簪。
胡一菲快樂暈了:自己和小道士三位夫人同等待遇,這還不足以說明點什麼嗎?
此時已經過去了兩天,期間秦行之和老道一起出洞府吃飯睡覺什麼的,就沒必要細說了。其實金丹期的老道幾天不吃東西根本無所謂,但秦行之怕他再偷偷浪費材料,每次出洞府都硬拉上他。
熊六梅等人指揮着法寶飛來飛去,把雙胞胎給饞壞了。沒事就圍在秦行之身邊轉悠,那幽怨的小眼神刺啦刺啦往小道士身上扔。
耶律宗全自然也很羨慕。但他很清楚,小道士收他爲徒,是爲了限制他,並非真把他當自家人,不可能給他煉製珍貴的法寶。
或許,等阿朵兒和小道士成親,情況會有變化?
然而耶律宗全想錯了。
秦行之把三人召集到一起,親口許諾,貧道提倡人人平等,飛行法寶大家都有份。當然,現在不行,棒槌中的法力用完了。
秀妍說道:“小道長可以借用妾姐妹的法力。”
“那多不好意思。再說了,你們沒經歷過抽取法力,那感覺空空落落的,很不舒服。”
秀妍十分堅定:“爲自己煉製法寶,妾能忍受。”
秀麗立刻表示贊同。
耶律宗全眨眨眼:“朕也可以……”
秦行之點頭:“各人貢獻自己的法力,供貧道煉製法寶,挺科學。行,就這麼辦。不過得一個個來,貧道也是要休息滴。”
首先是“大師姐”秀妍。
兩人進入小道士的房間,秀妍二話不說,伸手就開始解衣服。把小道士嚇了一跳,連忙阻止:“停,你這是打算幹什麼?”
秀妍滿臉無辜:“抽取法力呀。”
“抽取法力,和解衣服有因果關係嗎?”
“妾若是不解開衣服,您的棒子頂不到我的肚子……呃,丹田,怎麼抽取法力?小道長放心,你看到不該看的地方,妾完全不介意。”
“道爺介意!”
“妾一個弱女子都不介意了,小道長是大男人,難道還不如秀妍?再說了,既然您收我們姐妹爲徒,你就是妾的師父,所謂師徒如父子……父女,你不該多想哦。”
秦行之咕咚嚥了口唾沫。
“你說話好有道理,爲師似乎很難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