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隨便“借鑑”了首宋詞,把雙胞胎唬得一愣一愣的。
至於胡一菲,狐狸精活了二百多年,就算從沒上過學堂,靠歲數拼也拼到識字了,不過對於詩詞,抱歉,她真沒多少研究。
然而在心誓作用下,不誇張的說,秦行之即使放個屁,她都能發自內心地認爲是香的。
狐狸精歡呼雀躍:“小道士你真牛,嘛時候成爲京城第一?”
秦行之自得微笑:“就在今天,就在今天!”
雙胞胎對視一眼,同時幽幽嘆口氣,化身兩棵自走帶雨梨花,抹着眼淚跑掉了。
秦行之很不解:“傷自尊了?哎呀,畢竟是外國友人,在華夏文化上敗給風華絕代的道爺,真不能算丟人,何必呢?”
胡一菲擺手:“別理那兩個不知所謂的女人。給句準話,什麼時候去求皇帝賜婚?”
“一個月之後吧。”
“啊,要這麼久!”胡一菲忍不住提高聲音。
秦行之笑道:“這件事道爺比你急,但沒辦法,誰讓胖子剛成親呢,我總得給他留出度蜜月的時間吧。”
“度蜜月?”
“你想呀,胖子和楊采薇正是蜜裡調油、你儂我儂的時候,至少一個月內,誰都離不開誰……”
“還是聽不懂,這跟賜婚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道爺可不想讓不明真相的羣衆誤會,以爲我是羨慕胖子,才急着要成親的。”
“可你本來就很羨慕呀。”
“跟你們妖怪就講不清道理!這麼說吧,自三江縣第一次見到憐兒妹妹,我對她就情根深種,經歷了這麼多挫折,好不容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當然不能草率。”
胡一菲偷偷觀察小道士的臉色,試探着道:“你在三江縣第一次見到的沈憐兒,應該是我吧?”
“嗯?”秦行之一愣。
胡一菲臉色微紅:“所以,你其實是喜歡我。”
秦行之往後一跳:“別亂講!”
“我沒亂講呀。你分析一下,雖然我當時頂着的是沈憐兒的名字,可讓你一見鍾情的美女,本來就是我嘛。即使你後來愛上真正的沈憐兒,那也是因爲先喜歡的我!”
秦行之腦子有些亂:“好像真有那麼點道理……不對不對!雖然道爺不知這裡面哪塊兒邏輯出了問題,但我非常確信,我喜歡的是沈憐兒!”
“別那麼緊張嘛,我是妖精,又不要求什麼名分。”狐狸精紅着臉,笑嘻嘻的拉秦行之,“哎呀,妾忽然身體不適,你給我檢查身體吧。”
秦行之毫不遲疑的甩開她:“我擦,玩臉紅還玩上癮了是吧?收起你那套伎倆,在我這兒不好使。”
說完,逃命似的跑掉了。
胡一菲目視秦行之消失,喃喃自語:“小道士太厲害了,我裝臉紅他都能看出來!天哪,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睿智的人,簡直不讓別的男人活了。”
……
皇帝躲皇宮裡胡天黑地,大臣們恢復了日常辦公,小道士則必須完成卸任禮賓使前最後一項任務,送各國使節離京回國。
契丹使節就別指望回去了。
這關係到大齊的臉面。
耶律乞買一再聲明,他們之所以在婚禮上鬧事,全怪恨天宮弟子的“歪門邪道”。他也是豁出去了,不說肯定是個死,他覺得自己還沒活夠,所以將他所知道的恨天宮的事,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大齊人。
恨天宮法門能狂化契丹武士,這個信息確實讓大臣們挺震驚。
但無論是契丹使節,還是恨天宮的人,大臣都從沒想過要放了他們。
怕契丹人,對法門怪異的恨天宮也挺打怵,雙方結合後更讓人忌憚。但是,他們都敢刺殺自家皇帝了,若是還想着息事寧人顧全大局,讓百姓知道了,非啐他們這些國家棟梁一臉唾沫不可。
抓到的恨天宮弟子必須處死,殺入聖等刺客也必須抓捕歸案,給皇帝、給大齊臣民一個交代。
至於耶律乞買等使節團成員,考慮到不是主觀犯錯,又沒造成大的混亂,死罪可以免除,但也要一輩子囚禁在京城。
譴責國書也已在遞送的路上。
按大佬們的吩咐,小道士送使節回國,有個附加任務,就是嚴正告誡他們,必須對大齊心懷敬畏與感恩,不得學習契丹,否則後果自負。
不得不說,文良純那些傢伙會用人吶。
大婚那天擒拿恨天宮弟子,最出風頭的恰恰是禮賓使大人,一手定身法指哪打哪,絕對是高人風範。
以前以爲小道士受寵,只是因爲和皇帝對脾氣,走了狗屎運,如今看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小道士也是個有大本事的人吶!
因此,各國使節對秦行之不僅十分恭敬熱情,而且暗中還有些畏懼。
小道士一開始還不情不願,使節走就走唄,有什麼好送的?等到交趾使節臨走時送他一份豐厚的“土特產”,小道士頓時不那麼想了。
工作熱情那叫一個高漲!
當然也有不開眼的,比如高麗使節就習慣性哭窮。
小道士也沒慣着,義正詞嚴的訓了他們一頓,訓得金日光和樸正歡直翻白眼,連我們高麗皇帝捨不得用的超級美人,都被大齊皇帝轉手送給你了,怎麼還這麼不給面子呢?
提到美人,小道士更憤怒了:“那倆女人什麼活都不幹,我買下人伺候她們,還得給她們發零花錢,我賤不賤吶我?而且,道爺覺得她們精神有問題,沒事在院子裡轉圈,自稱是在遊玩,這不是病是什麼?”
金日光弱弱道:“或許,她們是想替道長省錢?”
“道爺不差錢。”
秦行之看了眼忐忑不安的使節團人員,嘆口氣:“我也知道,你們送美人給陛下,這是拳拳忠君之心。可是我萬萬沒想到啊,陛下會把雙胞胎塞給貧道……”
樸正歡翻了個白眼,心說一般人求都求不來的美事,到你嘴裡,怎麼聽着就那麼委屈呢?太他麼不要臉了。
不過他比金日光聰明一些,隱隱猜出了點什麼。
“諸位,你們可能覺得貧道矯情,其實你們誤解我了。雙胞胎第一次離開高麗,生活習慣上一時改不過來,我呢,又是個面慈心軟的人,不願看她們受委屈,只好到處給她們尋摸高麗土特產……可京城雖然物資豐富,高麗的東西也不是那麼好找的。”
金日光恍然大悟:“下官懂了!”
“哦?”秦行之淡然道,“金大人很聰明嘛。”
金日光諂笑:“小道長謬讚。使節團恰好有從高麗帶來的土特產,如今馬上就要回國,也用不到了,不如就送給小道長吧。”
“啊哈哈,這怎麼好意思呢?”
“無妨無妨,一些食材而已,不值錢的。”
“嘎?”
樸正歡拽過金日光,低聲說了幾句。
金日光這次纔算是真正的恍然大悟,連忙跑到馬車裡替秦行之準備所謂的“土特產”。
於是小道士終於滿意了。
大理使節段譽就沒送什麼土特產。即使他想送,小道士也不會收。人家早就送過了,而且還不止一次,秦行之還真不好意思再收他的禮物。
段譽臨走時,拉着秦行之的手依依不捨:“小道長,有空一定來大理玩兒,小王回大理後日日翹首以盼!”
秦行之笑道:“等你做了皇帝,貧道就讓陛下派我做使節去大理。祝你早日登基,呵呵……呃,好像這麼說不太合適?”
段譽搖頭:“小道長想多了,我大理國王晚年遜位禮佛,這個習慣您是清楚的。我父王年事已高,時常提及傳皇位給小王,只是小王自覺才疏學淺,一直不肯答應罷了。”
秦行之一挑大拇指:“這規矩好,太先進了,走在世界帝王界前列吶,胖子真該學學。”
送完所有使節,秦行之主動去中書省交卸禮賓使職務。
文良純等人有意借契丹人在大婚期間鬧事,治小道士的罪,但這事兒不用着急,秋後算賬永遠不晚。
現在不是發難的好時機,皇帝和皇后正琴瑟和諧,大家都盼着皇帝首戰大捷,讓皇后懷上龍種呢,可不能用煩心事打擾他。
萬一陛下一生氣不玩兒了,豈不是糟糕?
況且這還不夠,宮裡那麼多宮女可不是擺設,都是專門給孫蒙準備的。大臣們祈禱,陛下千萬要向太祖看齊,別學先帝那樣玩不近女色啊。
於是秦行之順利交卸職務,重新變回那個有名無實的侍讀,兼吃俺一棒符籙店CEO。
李奉常走了,狐狸精的妖力又不足以支撐秦行之畫多少符咒,最根本的貨物供應出了問題,再加上三道新符咒逐漸流行開,符籙店生意大不如前。
老道秦壽當然要抱怨幾句,可秦行之根本不在乎,且不說豐厚的薪俸和偶爾從皇宮順來的好東西,光這段時間收的土特產,符籙店苦幹三年都賺不回來。
便宜師伯高升說得好,賺錢也是分層級滴。
勞動是最低級的賺錢方式,坐在家裡,讓別人主動上門送銀子,你不收他還不願意,這纔是真正的發財之道。
按說一貫貪財的熊六梅,應該和老道一個戰線,可她這些天情緒明顯不高,連每日練武都荒廢了,在賺銀子這件事上少有的漠不關心。
第十卷 金蟬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