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因爲這一次的“豐收”,二當家非得在這一晚,一起聚集着喝酒,蓮兒在一旁露出不恥的神情,恨不得把嫌棄表現在臉上,讓所有人都看到。
然而只有坐在她前面的顧清,轉過頭,一臉笑意的看着她,他拿過自己的酒杯,遞到她眼前。
別人用的都是陶瓷的大酒碗,只有他端着一杯秀氣玲瓏的小花瓷。
齊府真假稀罕物不少,她也能識得一些。
這個白玉勾花的酒杯,怎麼也是上品了。
顧清意味深長的說:“還再瞧?這就是齊府的杯子。”
怪不得呢,大少爺素來不善飲酒,更別說在下人面前失態了,她倒從未在庭院裡,看到過酒杯之類的器具。
一絲酒香印入口腔,顧清把杯子放在她嘴邊,她心一橫喝了。
作爲丫鬟,從來不會違背主人的規矩。
丫鬟?她是齊府的丫鬟,怎麼會是顧清的丫鬟?
想到這,剛想挺直腰桿的蓮兒,看着這一桌桌的壯漢,又慫了。
後來怎麼被顧清擡回房間的,都不知道。
…
她推開一扇木門,朱漆雕花的門,看着很熟悉。
這是大少爺的庭院,一開始她和大部分丫鬟的心思一樣,少女懷春的嬌羞,並且作爲從小就生活在少爺身邊的她,也是帶着一絲有恃無恐。
上位姨娘,是曾經她十幾年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男人的手指落在她的臉上,一身白衣不染纖塵,這個書房裡放着很多書,突然越過視線,她看到對面的牆上掛着一副畫像,是她坐在蓮池邊微笑。
少爺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手指流連,她不自覺的,“嗯~”了一聲。
在牀上醒了半天的男人,看着女人矯揉作勢的姿態,怎麼也知道她在做什麼夢了。
女人猛地驚醒,男人的胸腔厚重,壓的她喘不過氣來,顧清的頭一下一下的,舔着她的脖頸,她伸出雙手抵擋,聽到他說:
“你剛剛做的夢裡是不是這些?”
女人惱羞,豆大的淚珠都急出來了。
顧清倒沒爲難她,盯着她落下的一攤不明水浸,囑咐她把牀褥洗乾淨。
顧清身爲一寨之主,看着文質彬彬的模樣,可是卻是有名的狠勁,她來的時間不長,卻也在訓練場看到過不少次,他把比他強壯不少的手下,踩在地上。
思緒蔓延,整個山寨圍的跟個鐵桶一樣,別人雖說對她視若無睹,但是她依然沒有辦法逃出去。
逃回去?齊府嗎?回去做笑話嗎?
雖然她的姨娘夢破碎了,但是她心裡對少爺還是有一分期許的,何況,她要向那些和她一樣不安分的丫鬟們,證明她的眼光沒有錯。
十幾年的陪伴,對少爺來說,她只是下人中的一個,可對她來說,他是她人生的全部,和希望。
想到這,她欲要逃走的心願更重了,給顧清做事,都馬馬虎虎,隨心所欲的。
他要喝茶,她直接遞給他一杯溫水,茶葉還要去另一間書房取。
顧清清清嗓子,另一個小廝,揣着小步,立馬去辦了。
“幫主被鬼迷心竅了吧。”小廝背後偷偷說。
“這麼懶惰,連個丫鬟都做不好的女人,留着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