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生界,黑暗洞府,血池之水這一刻彷彿受到某種刺激,漸漸有沸騰之勢。
往生界,玄海邊,何一諾心中騰起一股莫名的煞氣,其雙目在微不可察之中緩緩有暗紅泛出。
夢蕊與何一諾相互挨着,無絲毫抵抗之力。
而就在不經意間,他們的四周似緩緩有古老梵文脈絡浮現開來,漸漸形成星蘊巨甲圖案。
“玄甲!!”也不知誰喊了出來,人羣中頓時便一陣騷動,“先破開玄甲,再行商議。”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標都指向了他們二人,各類大能之輩修爲快速運轉,以期破開玄甲,歸爲己有。
然而就在衆人慾動手之時,天空中忽生鉅變,廣闊無垠的玄海上空,如出現了巨大的倒映一般,將偌大的世界顯現在內。
而隨着時間的流逝,竟不止一處世界,而是如海市蜃樓一般出現了九處,覆蓋天際,像是相距幾裡,當真是讓人歎爲觀止。
“太古九重天!!”龍前輩面容終爲之所動,驚訝道,以其修煉千萬年的定力竟也無法壓制心中的震撼。
“什麼??這,,這怎麼會??”一時之間,人羣中驚疑之聲不絕於耳,然而此刻卻再也沒有人關注到何一諾的變化,只有身旁的夢蕊。
他目中泛紅,夢蕊看着他似完全的陌生了一般,眼神是那般的冰冷,似是來自於黑暗深處那冰冷的眼眸。他腰間的冰錐快速融化,傷口也在一瞬間癒合,一股彷彿來自於亙古久遠的力量在他身上快速孕育。
“啊!!!”何一諾仰天長嘯,聲動四野,從其體內迸發出一股古老而蠻橫的力量,並向四周波及而去,懸崖盡毀,化作塵灰,海水更是被逼退萬丈!而周圍修爲稍微低一些的道士則在其波及中瞬間滅亡!
人羣紛紛退讓,面面相覷,卻不知這一個煉靈境的凡修身上竟能夠爆發出如此恐怖的力量!一時之間,竟再沒有人過問玄甲。
而就在他們將注意力再次轉移到何一諾身上的時候,太古九重天之中竟出現異象,那位於最頂端的第九重天象中,緩緩出現九個模糊的身影,猶如神靈一般俯瞰蒼穹。
夢蕊看着何一諾,不知所以。
而這時,何一諾胸口處一股暖流傳遍全身,他的四周出現一陣光芒,須臾之間,已將一切全部覆蓋。最後倒映在他目中的唯有夢蕊那充滿關切的面頰,與雙眸之中流露出的深深愛意。
下一刻,一切盡歸虛無。
而與此同時,空中那太古九重天也在幾息之後漸漸消失。
曾記載有太古遺落之族藏於九重天內,避過一劫,只是其年代久遠,更是無從考證。
後生界,望月宗,何一諾啊的一聲從夢中驚醒,他大口的喘氣,身上冷汗浸溼。
“哥,你終於醒啦!!”何一諾甩了甩頭,看向四周,卻發現自己躺在瞭望月宗的屋舍內,屋內還站有雪漫,天明一行人。
“雪漫,你們怎麼在這裡?我昏迷了多長時間?”何一諾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似還有些隱隱發痛。
雪漫俏臉上已有些憔悴之色,想來也是日夜守候在何一諾身邊而略顯消瘦的。
“哥,你消失了將近兩年的時間,前些日子是葛長老門下的一位師兄在彎木山腳下發現的你,到現在你已經是整整昏迷了五天五日,嘴裡還一直喊着夢蕊夢蕊的名字,哥,你都去哪了?”
雪漫端了碗水過來,何一諾看向衆人,欲說什麼,只是還是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好像是做了個夢。”
何一諾忽然反應了過來,問道“對了,你剛說已經過去了兩年,那百年大試?”
“過啦,已經過啦!!”人羣后,楚萬里走了過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何一諾,甚是開心“沒事,別放在心上,你活着就是最大的幸運了,你小子兩年不見,修爲精進了不少嘛,想不到竟也是邁入了煉靈一境。”
何一諾得見親人好友此刻心情也是舒暢至極,他忽的看見了站在天明身旁的雨馨,但見她含笑幾許,也是十分開心,只是看她面色微微發白,似有些不適。
“雨馨,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何一諾關切道。
一旁的雪漫哼了一聲,憤慨道“還不是在比試之中受了傷,那個奉仙門的上官傲竟然對雨馨姐下手那麼重。”
“我沒事,你不必擔心,修養些時日便也就無礙了。”蕭雨馨目中似有淡淡的溫柔飄過,只是,何一諾卻是有些黯然。
而後萬里和一諾簡說了此次大試的情況,第一名是奉仙門的上官傲,而望月宗的方天雷,趙志闖位列第二,第三則是奉仙門夏憶萱,天明位列第四,萬里第六,雨馨雪漫分列八九,而此次大試之人大多還未離開。
入夜,彎月初升,星光熠熠,何一諾和何雪漫靜坐在海邊,夜風徐徐,拂身微涼。
“哥,雪漫問你件事可以嗎?”
何一諾微覺驚訝的看着雪漫,“雪漫,你和哥哥還那麼生分幹嘛。”
雪漫調皮的笑了笑,道“不是,就是希望哥哥能認真回答而已。”
何一諾也是一笑,點了點頭。
“哥,你對雨馨姐就沒有一點喜歡嗎?還是隻是把她當成朋友而已?”雪漫一雙明眸注視着他。
何一諾並未急於回答,而是轉頭看向遠方。良久後,有些無奈的說道“我並非對她無情,而是在我和她之間,,,”
“哈哈,天明說的不錯,你們兄妹兩果然在這邊。”身後不遠處傳來趙志闖爽朗的笑聲,隨後又露出了天明,萬里,雨馨的身影,萬里與天明手中則是提有三大壇酒。
何一諾起身相迎,也是甚爲開心,拱手道“趙師兄。”趙志闖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朗聲道“好小子,多日不見道行精進了許多啊,可不在爲兄之下了啊,哈哈”
何一諾剛欲開口,趙志闖阻道“唉,什麼也別說了,來,今天難得大家聚在一起,好好的醉一場。”說完,衆人齊聲道好。
萬里舉起酒杯,豪邁道“幾年前,我們幾個曾在簾瀑之下暢飲豪言,如今又能在此舉杯痛飲,此乃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咱們一起幹了。”
酒入愁腸,黯然過往,何一諾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一種前所未有的淡然心性涌現心頭,也許只有在這一刻他才能得到那無拘無束般的自由與坦然,何爲夢境,何又爲現實。
酒過三巡,衆人談笑暢飲,醉意濃濃,不勝快活,何一諾端起滿滿酒杯,海風徐徐,他一個一個看去,大笑道“趙師兄,天明,萬里,雨馨,雪漫,我何一諾這輩子能有你們這些朋友,夫復何求。”說完,一飲而盡,衆人紛紛起鬨,而後也是一飲而盡。
他取出竹簫,酒盡之時,一曲夢雨迴盪大海,那簫聲仿若內心的靈魂,渴望自由,不羈奔向遠方。
很快,此地之人越聚越多,多是比試未走之人,被簫聲吸引而來。
“哼,本以爲望月宗是如何的聖家賢地,沒想到也只不過是一羣酒囊飯袋聚集之地。”
衆人酣暢淋漓之時,忽從不遠處傳出一聲冷哼,並附之不屑之話語,片刻後一男子的身影漸漸現出,其英眉朗朗,倒有幾分氣度不凡。
衆人臉色一沉,萬里當先說道。“怎麼?我們望月宗的事情難道還要你這外人來管?”
“哼,勝者爲王,不過一羣手下敗將而已。此刻又是多了一個繡花男,此宗至此,何足興矣,哈哈”男子面色傲慢,不屑的道。
“哥,他就是此次大試的第一名,奉仙門的上官傲,煉靈一境幾近巔峰。”雪漫悄悄的和一諾說道,隨後又壓低聲音說道“哥,雨馨姐就是他打傷的。”
何一諾聽後,卻是不由得皺了皺眉。
上官傲,何一諾忽的想起多年前那簾瀑之行,他曾與此人有過交手。
而那上官傲似是也注意到了何一諾,目中精光大放,大聲道“想不到你在這裡?我這幾年找你找的好苦,本以爲能在大試上當衆打敗你,讓你顏面無存,可卻沒想到你當了縮頭烏龜,躲在了這裡。”
上官傲面上露出了一絲傲色,與一絲嘲諷,接着道“不過也好,那我就當着你朋友的面讓你輸的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