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一夜過去了,李益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當他醒來之時,不出所料的軒劍真人早已離去。草屋外的大雪也停了,但天空仍舊是灰濛濛的一片。
李益居慢慢坐起身子,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仍有睡意,彷彿昨夜的一切都是一場夢。草廬裡的火堆早已熄滅,寒冷侵襲着他,不一會兒便清醒了過來。
他抱着雙臂走出屋子,只見草廬的門上刻着一排字跡,看得出這渾厚的筆法定是出自內功深厚的人之手,無非就是軒劍真人留下的。
李益居伸出裹在衣袖中的手指觸摸着那排字跡,低聲唸叨:“千年情愁今世了,與日爭輝圖破涕。只待英傑平天下,唯有愛才方可生。”
“唯有愛才方可生?”李益居沉思了。
他踩着厚厚的積雪朝着天池走去,的確如軒劍真人所說,天池比昨日平靜的許多,而霧氣繚繞的湖面上一如人間仙境一般神秘而美麗。
李益居猛地扎入這天池中。
這天池深不可及,李益居越往下游,水壓越是強大,胸口就越是沉悶,壓得李益居就快要支撐不住了。湖水中見不到任何的光,黑暗至極,讓人忘卻生寒,漆黑的像是要吞噬掉一切。
李益居靈光一閃,在水中凝聚起意劍術的幻術,朝着湖面頓時發力,因爲劍氣被推動的李益居猛地衝向湖底,而天池的湖面上不時有一大片水柱從湖底噴出,場面頗爲壯觀,使這長年平靜的天池如同迸發着海嘯一般洶涌的巨浪不斷的翻滾起來,發出陣陣的轟鳴聲。
這時,漆黑的水中依稀閃爍着光點,彷彿是林中的螢火蟲調皮的飛舞,李益居看到後立刻游過去一探究竟。
綠光越來越近,而泛着綠光的地方也是越來越明亮了起來,只見一株綠油油的水草在水中飄搖,光芒四射。
李益居激動不已:“柏烏草,我終於找到你了…”
……
吃了李益居帶回來的柏烏草後,不久林敏清就醒了過來,雖然昏睡了很久,但是那雙清澈的雙眸依舊透明清純,她有些模糊的視線移向牀簾外,只見李益居傻傻的站在牀邊,呆呆的盯着她,看得出他是那麼的擔心。
牀邊的大夫把了把她的脈,剛剛緊鎖眉頭舒緩多了又說道:“林姑娘的身體已經無礙了,李少俠拿回來的藥真是神奇!老夫聞所未聞吶…”他站起身來準備提着藥箱離開,李益居急忙問道:“大夫,上次給李姑娘看病的張御醫呢?他老人家怎麼沒有來?”
站在門口的魏斬龍也問道:“是啊,大夫,張御醫怎麼沒有來?”
那大夫聽後露出了恐懼的表情,唯唯諾諾的說道:“張御醫?張御醫上月剛剛離世,怎會給這小姑娘看病呢?魏將軍,李少俠你們沒有記錯吧?”
“他是怎麼死的?”李益居又問道。
“說起來也奇怪,張御醫上月突然在自家府中暴斃,死相極其恐怖,像是生前受到極度的驚嚇才至死的,那陣子有人傳言宮中有喪屍出沒,一度弄得人心惶惶的。”大夫越說越害怕丟下句話:“魏將軍,李少俠,如果沒有什麼事了,老夫就先告辭了。”便一溜煙跑了,
魏斬龍低沉道:“這實在是匪夷所思,這不和前些日子兵部侍郎袁春一樣的死法嗎…那前幾天的張御醫到底是人還是鬼啊…”
林敏清這會兒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睡了一覺錯過了這麼多的事情,乾脆不聞不問了,只是默默的看着疑惑中的魏斬龍和李益居不做聲。
李益居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了,他過去坐在牀邊,緊緊的握着林敏清的手,毫無意識的握着,不能自己的說着:“丫頭,你終於醒了…”
“臭道士,我怎麼了?好像是睡了好久…”林敏清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昏迷了七天七夜,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好餓啊…一點力氣都沒有…”
“好,我馬上就叫小二給你弄些吃的!”他剛要站起來時,門口的魏斬龍立刻會意道:“益居兄你先陪着林姑娘,我去吧。”然後就衝下了樓。
林敏清又看了看李益居緊握着她的手,臉龐有些泛紅。
李益居也才反應了過來,慢慢的放開,略有羞澀的調侃道:“丫頭,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七天七夜,沒事做,睡那麼久!”
林敏清一聽就來氣了,剛甦醒的她毫無多餘的力氣不好發作,只是朝着李益居的胳膊上輕輕的拍了一下柔弱的罵道:“死臭道士!你以爲我想睡這麼久啊…”
李益居有些心疼,原來那個生龍活虎,比他還精神的母老虎,現在卻連打他的力氣都沒有,他又想到第一次與林敏清邂逅時,那個刁蠻任性的千金大小姐如今變得這般脆弱,這般疲憊。他輕輕的將手放在林敏清的額頭上慢慢的撫摸這她的秀髮,柔聲說道:“丫頭,答應我,不可以再這樣一睡不醒了。”
有些驚慌失措的林敏清此時內心的那隻小鹿,卻早已經撞的頭破血流了,她不敢正視李益居的眼睛,低語着:“當然不會了,再這樣下去我會餓死的…”
李益居放下手微微笑笑:“斬龍兄去給你弄吃的了,再忍會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