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魂草(重生) 雞毛信箋
回頭卻說柯老夫人在宋夫人面色趾高氣揚而去,回到了卻並不輕鬆,柯老夫人藉口楊秀成心情鬱悶,吩咐柯家才柯家有陪着他出去散散心,喝喝小酒也無妨。
待他三人去後,柯老夫人叫了柯家爲楊秀雅瑤玉三人單獨說話,卻叫柯家爲守住門,不許閒雜人等上來。
隨後柯老夫人眼神錐子一般瞅着瑤玉:“你回房去關上門,我與你嫂子有話說,你膽敢偷聽,我戳聾你耳朵。”
瑤玉知道秀雅要倒黴了,直覺稱心:該,竟然幫着外人搶我東西。一陣風跑進房去關上門。
柯老夫人衝着楊秀雅一聲斷喝:“跪下!”
楊秀雅稍有遲疑,最終跪下了。
柯老夫人黑着臉問道:“你來告訴我,怎麼回事兒?”
楊秀雅沉臉如水,磕頭道:“珠子之事孫媳婦一絲不聞,無話可說。”
柯老夫人頓時活了,手指差點指到楊秀雅眼窩裡:“你真不知道?你以爲我老了好糊弄是不是?那宋家一提珠子你就滿臉放光,幫着外人算計妹子,你以爲我是瞎子?你敢說你之前沒見過珠子?沒起過疑心?爲何不事先對我講?”
卻說楊秀雅如今心裡最恨王氏瑤玉母女,比簡小燕還恨。她心裡只希望瑤玉犯點事兒,好叫二嬸悔婚,這個心思卻不能叫柯老夫人知道,於己不利。一愣之下反駁道:“那顆珠子我是見過,可我真不知道這珠子出處,還以爲大妹在三嬸處或是三妹之處得來。沒對祖母講也是怕祖母煩心,就跟上次二妹紅寶石一般,奪了還不是奪了,說了又能奈何?我何曾想到,她竟然敢把手伸到外面去。”
柯老夫人見她狡辯更加惱怒,一拍桌子,勃然大怒:“你這什麼話?是說我不公嗎?哼哼,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覺得瑤玉配不上你兄弟是不是?你恨王氏恨瑤玉甚至恨我,覺得你的孩子死在我們手裡是不是?你想瑤玉退婚,讓我與瑤玉丟人,讓柯家丟人,是不是?”
楊秀雅被柯老夫人說破心思,頓時臉色煞白:“孫媳婦沒有,孫媳冤枉。”
柯老夫人氣極一口啐:“你打得好算盤,可惜你算錯一招,那瑤玉日夜與你在一起,她若喪德敗行,你豈能幹淨?你想叫我柯家丟面子,想沒想過,你自己也會因此丟命?你們姑嫂臭名遠揚,你二妹三妹如何做親?你三叔、丈夫、小叔子們如何爲官?傾巢之下焉有完卵,你這個愚蠢東西!”
楊秀雅聞言渾身抖索起來,出脣之話已經語無倫次:“祖……祖……母……息怒,孫媳……不……焉……敢……”
柯老夫人氣哼哼道:“哼,你以爲你就那麼冰清玉潔?若我不是知道你對爲兒有思慕之情,我會成全你?我今天把話說在頭裡,你若敢回孃家多生口舌,害得瑤玉被退婚,害得我柯家顏面無存,你就準備接休書,我柯家不養吃裡扒外的東西,我柯家男兒不怕娶不到媳婦!你可記住了?”
“孫……媳……記……記住了。”
楊秀雅嚇得渾身癱軟,她沒想到一向對自己疼愛尤佳祖婆婆這般狠絕,她如今壞了身子,能不能生養還兩說,倘若被柯家休棄,真是死路一條了。
柯老夫人瞪着眼睛死盯着楊秀雅,連她眼裡細小變化也盡收眼底:“真的記住了?”
楊秀雅淚水汗水一塌糊塗往下點滴:“真的。”
柯老夫人眼睛又死死盯了楊秀雅半晌,方纔一點頭:“好,我信你,你且起來,你只要記住今天的話,不論生與不生,你依然是我柯家孫子媳婦。去,給我倒杯茶來。”
楊秀雅抖索着到了茶奉上,柯老夫人喝一口道:“去叫瑤玉。”
一時瑤玉搖搖擺擺而來,楊秀雅福身預備退下,柯老夫人卻道:“秀雅轉來,一旁坐下。”
瑤玉已經換了一身湖綠色輕飄衫子,手裡拈着同色絲絹沾沾嘴,預備開口行禮,柯老夫人忽然喝道:“跪下!”
瑤玉吃了驚嚇,一時美目圓睜:“祖母?”
柯老夫人面似寒冰,厲聲再叱:“我叫你跪下,聾了不成?”
瑤玉只得委委屈屈跪下了:“是!“
柯老夫人見她木臉木色豪不羞恥,心頭慪得學鮮血亂蹦:“你老實給我交代清楚,你與他何時何地相會,他如何贈送你珠子,你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卻說瑤玉此刻心裡正在惱恨,只覺得柯老夫人不該阻攔自己,斷絕了自己攀龍附鳳機會,那小子雖然肥胖,不及表哥俊俏,錯不過是同知府少爺,將來吃香喝辣穿金戴銀不在話下。又聽那小子說,三叔升官還是他老子幫襯,自己成了同知府兒媳,豈不遠遠壓了瑤草一頭,不用再受商賈母女志氣了。
瑤玉好生後悔,不該把珠子藏在身上,叫人發覺搜去了,功虧一簣。她已經懊惱幾百遍,心裡甚怪祖母沒眼光,不但不幫自己達成心願,還要這般囉嗦,追根究底,心裡十分厭煩,扁嘴道:“珠子已經還了,一切煙消雲散,祖母還問什麼?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柯老夫人見她這般厚顏無恥,壓住怒氣對遠瑤玉笑一笑:“瑤玉,你近前說話,祖母耳朵不大靈光。”
瑤玉翹起嘴角,嬌笑一聲,她就知道,不管她做了什麼,祖母且不會責怪,因跪行兩步靠近些,整理好衣衫方要擡頭,直覺耳朵嗡的一聲,臉上火辣辣着了來兩記耳光,但聽柯老夫人顫顫巍巍道:“不知死活的東西,說是不說?”
瑤玉自小到大從未何曾捱過耳光,頓時大聲嚎哭起來:“祖母,您不疼我了,您見了瑤草就不疼我了,她那天差點淹死我,您也不與我做主,今天又打我,我活着還有什麼……”
柯老夫人一向喜歡瑤玉聰明伶俐,雖然自私任性些,卻也覺得女孩兒嬌養刁蠻些理所當然,這樣才能在婆家立得住,不受欺負。熟料她竟然做下私相授受醜事,還滿世界招搖,毫不悔改,恬不知恥,頓時氣得直噎氣,連吼幾聲‘住口,住口’,刁蠻慣了的瑤玉兀自不聽,一味撒嬌,自顧嚎啕,狀如市井潑婦。
柯老夫人心頭忽生一股極度絕望來,她不相信這樣不知禮義廉恥之人是自己的孫女,是自己嬌養了十幾年的瑤玉,極度絕望之後,是極度悲哀,一時魂魄渙散,神飛天外。耳朵已經聽不清楚瑤玉哭喊什麼,恍惚中只見瑤玉殷紅小口變成了血盆大嘴,一開一合,瞧着十分刺眼,一種毀滅的衝動,使柯老夫人下意識撲過去揪着瑤玉腦袋,狠狠甩手幾個耳光:“住口,住口……”
瑤玉不僅不住口,反是哭得更兇,甚至在地上打起滾來,柯老夫人已經氣極迷糊了,心底兜起一股亢奮,柯老夫人直覺她尖叫刺耳,萬分難受,遂再次揪住瑤玉,伸出長長指甲,狠掐那一張一合發出淒厲噪聲的紅脣,想叫她閉嘴,好讓自己清靜清靜,遂拼死命,掐……掐……掐……掐……
一時間,瑤玉被掐的口鼻流血,更加悽慘呼叫。
楊秀雅先時見瑤玉捱打,口鼻流血,只覺得痛快,還是假意勸解:“祖母,祖母,您消消氣……”
熟料柯老夫人充耳不聞,竟然大力摔脫了楊秀雅,繼續追打瑤玉。
秀雅這才警覺事情反常,也才發覺柯老夫人神智有些不對,忙着一把摟住柯老夫人大聲呼喚:“大爺大爺……祖母不好了……”
柯家爲一早發覺上哭聲不對,無奈門鎖閉,他大聲呼喊,無奈屋裡之人只顧吵鬧,楊秀雅有心要瑤玉受些教訓,柯老夫人不發話,她也順勢不開門,只是跟着勸解。
此刻她已經無法收拾了,又怕柯老夫人出了事自己落埋怨,方纔跌跌撞撞開了門。
柯家爲趕進門來,很快止住了半瘋癲的柯老夫人。下一刻柯三爺方氏也到了,只見柯老夫人翻着白眼直梗氣。方氏忙着替她掐人中,柯三爺替她抹背順氣,好容易纔回過神來。
醒神的課老夫人胸脯子急劇起伏,依然呆滯的目光從柯三爺柯家爲方氏秀雅瑤玉一路滑過,瑤玉嚇得縮成一團直顫抖,柯老夫人復又憶起前情,先受外人侮辱,再受孫媳婦算計,復又被瑤玉氣得半死,柯老夫人只覺得自己極度失敗,瞬間血衝腦門,往後就倒了:“作孽啊……”
房中頓時慌成一團,哭聲喊聲此起彼伏,好一通裹亂。
卻說這邊開始鬧騰,早有丫頭告之瑤草,瑤草匆匆趕來,在門口瞧見瑤玉滿頭臉血跡,又見柯老夫人癡癡傻傻,只恐祖母在自家出事,忙着吩咐大管家陳林去請李老太醫過府。
瑤草安排好人手,復又上,方纔進門,就聽柯三爺一聲驚叫:“快請大夫!”
柯家爲翻身就跑,卻被瑤草攔住:“大哥別忙,管家已經去了。”
房中忙亂各人聞聽太醫就到,頓時心安不少。
柯家爲抹把汗水,苦笑聲聲:“多虧妹妹穩妥。”
一時大家將柯老夫人放平,穀雨送來薄荷香露,方氏接過塗抹在柯老夫人鼻翼腦門太陽穴上。
柯老夫人終於悠悠緩過氣來,淚水長流不止,卻不發一聲。
柯三爺見柯老夫人醒了,叫了柯家爲一邊盤查,可惜柯家爲也說不清白。
一時裡太醫到了,柯三爺陪着太醫診治,暫且按下了。
李老太醫切脈過後,直搖頭:“老夫人這是慪氣傷肝,一時閉氣。老夫一早說了,老夫人春秋已高,要清心寡慾靜養,不得生氣勞累,怎的不經心呢,這一次僥倖逃得過,下次就不好說啊。”
李老太醫開了方子,又去李家藥鋪抓藥,很快熬了湯藥,柯老夫人喝了終於沉沉睡安穩了。
這一來,柯老夫人一行卻又走不得了。
方氏楊秀雅日日守着熬藥伺候,瑤草下了閨學就帶了雙胞胎前來探視。
瑤玉三天混沒露面,對外宣稱他見喜出水痘。
家中除了楊秀成這個傻瓜急得只跳腳,別人大都知道什麼貓膩。
第四天,瑤草受方氏命去探過一次,嚇得不輕。但見瑤玉一張俏臉上橫七豎八道子,臉腫得似個豬頭,嘴脣翹得老高,話也說不清楚,見了瑤草楊秀雅,慌忙將臉用帕子遮住,直咆哮:“圖區……圖區……”
瑤草驚問楊秀雅:“這?三天了怎的還是這般?太醫不是看過嗎?消炎藥沒喝麼?”
楊秀雅悄聲道:“她舌頭嘴脣都被掐破了,舌頭腫了,話也說不明白,還不吃藥也不上藥,說湯藥有顏色,怕留下疤痕毀了容,我也拗不過,諾,就這樣了。問過太醫,說自己養着也能復原,且老太太又病着,我也就顧不得她左興了。”
瑤草不免去安慰幾句:“大姐還是喝點消炎藥,天氣炎熱,倘若發了更麻煩。”
瑤玉卻是一聲冷笑:“哼,你們看我這樣很高興是不是?且別得意,我若倒黴,誰也跑不了,祖母絕不會繞過誰!”
瑤草只覺得莫名其妙,見瑤玉作興便退了出去:“大姐你好生將息,缺什麼跟我講一聲。”
楊秀雅卻面色大變,估摸房不隔音,瑤玉聽見柯老夫人之話,侯着瑤草出門,楊秀雅落後一步,低聲言道:“哼,玉石俱焚你不怕,不死不活抄一輩子經呢?”
瑤玉咬牙:“你敢?祖母大哥不會放過你!”
楊秀雅卻笑微微大聲道:“作甚這般火大,不喝就不喝嘛,妹妹歇着。”
瑤玉隨手丟來一個石榴花枕頭,楊秀雅卻搶先關閉房門,大聲道:“妹妹消消氣,嫂子再不逼你喝藥了。”
瑤草雖然沒有有意偷聽,卻也知道楊秀雅之言絕非喝藥之事,不過這是她們嫡親姑嫂之爭,於自己無關。
卻說柯老夫人這一病,將柯家纔回想祭祖之事也耽擱了。柯老夫人雖然已經痊癒,混不提返鄉之事,整天沉默不語,眼神空洞,偶爾幽幽嘆息,也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柯老夫人痊癒,方氏也對外宣稱,說瑤玉病有起色。這也是柯老夫人意思,因爲水痘不可能十天半月不見好。
柯家有楊秀成見柯老夫人康復,雙雙辭別去了白鹿書院就讀。楊秀成臨別求見瑤玉,瑤玉臉似個豬頭,當然不願意接見情哥哥,推說水痘雖好,不能見風,要閉門修養。楊秀成只得作罷,反倒託付堂姐好生照料瑤玉,並說日後定當厚報云云。
楊秀雅滿腹辛酸說不得,只得叮囑弟弟好生讀書,注意身體云云。柯家爲藉口照顧祖母弟弟滯留下來。只是日日手不離書,自行攻讀。
又過幾日,杜夫子趙棲梧師徒鄉試名次靠前得到學政賞識,舉薦他們入太學臨陣磨槍,預備來年一舉躍居龍虎榜。臨行前來辭別太爺,勾引的柯家才意動不已,他因爲名次太靠後,不在舉薦之列,他預備返鄉祭祖後再回白鹿書院,明年參加會試。卻因爲柯老夫人態度不明遲遲礙着不起身,今見趙棲梧師徒已經祭祖訪友完畢,開始會試備考,心情越發毛躁不安起來。卻礙着柯老夫人威嚴做聲不得,唯有每日在雲窗苦讀。
這一日正是八月二十五,鹿鳴宴後第五天,柯二爺奉命前來催促,言說柯家族長都等着呢。
卻說柯二爺見過柯三爺,兄弟一起來見母親大人。柯二爺簡述一遍老父與族長之言,並說家裡已經備齊慶功宴,只等柯老夫人柯家才返鄉了。
柯老夫人沉默片刻言道:“我雖好利索了,卻是瑤玉病者,她好好得來,縱不能病歪歪走,總要等她復原再走,不然回去如何見人?”
柯二爺驚問:“瑤玉又怎的了?”
柯老夫人卻道病了,其他一字不肯多說。
柯二爺只得追問楊秀雅:“大侄女兒倒底何時能好?”
楊秀雅言道:“如要復原半年不止。”
柯二爺更加驚詫:“什麼病這般厲害,沒請那位李老太醫瞧瞧呢?”
楊秀雅卻是閉口再不肯多說一句了。
柯二爺直皺眉,轉頭看着柯三爺夫妻,以示徵詢。
自柯老夫人那日發癔病,柯三爺方氏如今不敢稍加辭色,生恐一個不好惹發舊疾。也怕柯老夫人藉機發作,說自己不孝。夫妻雙雙哪敢齜牙,只好苦笑搖頭。
柯二爺言道:“這可如何是好,父親大人已經定好三日後黃道吉日,祭祖宴客,親戚間已經廣發請柬,這可如何是好。”
一直沉默的柯家爲忽然言道:“瑤玉之病並不會致命有無需用藥,回家休養就是,很是不比呆在這裡。祖母還是以弟弟學業爲重,早些起身。免得耽擱了弟弟明年會試。”
柯老夫人豈肯讓家鄉人瞧見瑤玉鬼樣子,只想等瑤玉復原再回去,免得醜聞傳揚出去,嘴巴張了張,半晌言道:“要不這樣,你們兄弟先回去,左不過還要回來上學呢,我們在這兒一邊養病,一邊等候,等春節你們學裡放年假,瑤玉大約也好利索,正好大家一起返鄉過年。”
柯二爺聞言沉思片刻,嘆口氣,從袖口裡掏出一封信箋,雙手遞給柯老夫人:“既如此,父親大人親筆在此,請母親大人細細觀看。”
柯老夫人接信在手,眼睛眯一眯,一聲咳嗽:“什麼事情這麼慎重?不能口說,卻要這般神神叨叨?”
柯二爺低頭言道:“兒子並不知曉信箋內容,父親大人臨別告知孩兒,倘母親大人一同返鄉,這信件就秘而不宣,倘若不一起返鄉,就將此信交給母親大人。其他並無甚話交待。”
卻說柯老夫人滿心狐疑,眼皮直跳,直覺不祥,還是展開信箋,片刻之後雙手竟然抖索起來,隨即將信件揉成一團,狠狠擲在地上,跳起腳來狠踩幾腳:“呸,老不死,不正經,你想採花蜜,且等我骨頭爛了再說!爲兒、才兒、秀雅,收東西,我們即刻返鄉,我三天不在,石頭瓦塊都成了精了,做死的東西!”
卻說瑤草立足柯老夫人身側,雖然柯老夫人收得快,無奈瑤草心智成熟,已然一目十行,早將信箋看得真真切切:
賢妻見字如唔:
自賢妻離家三月有餘,老身猶如失羣孤雁,長日無聊貓狗爲伴,夤夜難寐伴孤燈獨棲。
幾次信箋寄語,奈賢置之不理。思之再三,終於省悟,賢妻爲兒女家族興旺之計,奔波勞累,老夫實不該阻擾。
然老夫年逾六十,雖不思夫妻之情,卻須作伴之人,長夜孤眠無人話語,實在難捱。
今寄信箋,敬告賢妻,吾意秋菊,以爲姨娘,了度殘年。賢妻不允,即日歸來,賢妻不歸,各自周全。
某月某日某時……
寄信人某某某……
瑤草瞧完,嘴角依然微微翹起,心裡豎起大拇指,祖父英明!忽而心頭一動,擡頭尋找二伯父,柯二爺瞧着侄女兒看自己,嘴角噙起一絲淡笑,幾不可見處,確實實在在眨巴一下左眼,隨即戲虞一笑。
瑤草笑對二叔做個口型:“高!”
老實人柯二爺嘿嘿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