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聚
這個電氣集團開發部的經理不是別人,正是陳寧魂牽夢縈的胡秋月。胡秋月此時手中的文件夾也掉落在了地上,死死地抱着陳寧,眼眶中的淚水也終於抑制不住,滾落了下來。
良久,陳寧慢慢地鬆開了胡秋月,仔細看着她。三十五歲的胡秋月,看上去依舊象二十七八的模樣,頭髮剪短了,臉龐較之以前也略微豐盈了一點。
陳寧拉着胡秋月坐到了沙發上,撫摸着胡秋月的臉龐,深情地說道:“秋月,你終於回來了。”
胡秋月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展顏一笑,對陳寧說道:“怎麼,一年多沒見,就不叫我姐姐了。”
“你是我的姐姐,但更是我的愛人,以後我就叫你秋月,而且再也不允許你離開我了。”陳寧輕輕地把胡秋月擁入了自己的懷裡,帶着稍許責備的口氣說道:“這麼長時間,爲什麼不給我一點的消息?爲什麼回來也不通知我?”
“我出去的時候,你剛剛結婚,我不想讓你太牽掛了,所以,就一直沒有聯繫你。其實,我也是剛回來不到一個星期,原想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再通知你。今天王董讓我那些資料給明山區的陳區長,我自己也沒想到這個陳區長居然就是你。”胡秋月趴在陳寧的懷裡,幽幽地說道。
陳寧突然想到了點什麼,一下子坐直了身體,對胡秋月緊張地問道:“孩子,我們的孩子呢?”
一聽陳寧問起孩子,胡秋月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祥和的笑容,說道:“孩子跟我一塊兒回來了,現在正在家裡保姆帶着呢。”
“走,我們這就回家,我要見見我的孩子。”陳寧忽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拉着胡秋月急切的說道。
“急什麼,你不是還要和王董談談工廠搬遷的事嗎?”胡秋月微笑着說道。
“不談了,以後有的是時間談,我現在就想快點見到我們的孩子。”陳寧拉起胡秋月就往門外跑。
“看你。”胡秋月連忙掙開陳寧的手,嬌嗔道:“你也不看看外面這麼多的人。再說,即使要走,我還得跟王董打個招呼。”說着,推了陳寧一把,說道:“你先到外面去等我,我打聲招呼就出來。”
陳寧想想也是,剛纔自己是有點衝動了,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就在門外等你,那你可要快點呀。”
“行了,去吧,你就等在車裡吧,公司給我配了一輛車,待會我出來,你就跟在我的車後面。”
陳寧也顧不得跟王霞道別了,興沖沖地跑到了酒店外面。司機孟剛看到陳寧出來,連忙把車開了過來。
“孟剛,你自己打車回去吧,我還有點事。”
跟了陳寧也是一年多了,孟剛知道什麼事該問,什麼事不該問,連忙從駕駛室出來,只是囑咐了一句:“區長,您小心點。”
陳寧坐在車裡,目不轉睛地看着酒店的大門口,焦急着等待着胡秋月,十分鐘的時間,讓陳寧感到好象是等了幾個小時一樣的漫長。終於,陳寧看到了胡秋月的身影,連忙閃了一下車燈。只看見胡秋月朝着車燈亮起的方向微微一笑,然後走到停車場,上了一輛半新的別克車。
胡秋月離開省委政研室以後,就搬離了省委宿舍大院,現在的地址陳寧也不知道,只得慢慢跟着胡秋月的別克車在後面走着。
陳寧驚奇地發現,胡秋月行車的方向竟然和自己家的方向是一樣的,快要到吳山廣場的時候,胡秋月的車開進了路旁的一個小區,這個小區就在陳寧家所在的那個小區後面,步行只有五分鐘的距離。
跟着胡秋月的車停在了一棟單元樓的下面,下車後,陳寧走到胡秋月的面前,驚異的說道:“原來,你現在就住在這裡呀?”
“是啊,這套房子是集團分給我的,怎麼了?”
“我現在就住在你們小區的前面?”陳寧苦笑着說道。
胡秋月看了一眼前面的兩幢大樓,笑着說道:“那裡可是高尚住宅小區,看來,你現在的小日子也過得不錯。”
“這房子是張楠陪嫁的。行了,我們趕緊上去吧。”陳寧迫不及待的想快點見到自己未曾謀面的自己和胡秋月愛情的結晶。
胡秋月的房子在三樓,胡秋月一打開房門,陳寧就迫不及待的衝了進去,把在客廳裡的一箇中年婦女嚇了一跳,剛想張嘴喊出聲的時候,看到胡秋月笑眯眯的跟在後面,連忙改口說道:“秋月,你回來了。”
陳寧在客廳裡沒有看到孩子的影子,一臉詫異的朝胡秋月看去。胡秋月看到陳寧這麼急切的樣子,不由的笑了笑,對那個中年保姆說道:“張姐,小寧睡了嗎?”
“睡了,喝了半奶瓶的奶粉剛剛睡着。小寧今天可乖了 ,您不在家,他也不哭不鬧。”張姐笑着對胡秋月說道。
“張姐,把小寧抱出來吧,他爸爸來了。”
聽到爸爸兩個字,陳寧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原來是小寧的爸爸啊?我這就把他抱出來。”張姐驚喜的叫了一聲,連忙興沖沖的跑進裡間去抱孩子了。
“張姐原來是孤兒院的保育員,我回國後,就把她請來當保姆了。”胡秋月走到陳寧的身邊,握着陳寧還有些顫抖的手。
“小寧好乖呦,睡得真好,爸爸來咯。”張姐一邊喜滋滋的嘴裡說着,一邊抱着一個粉嘟嘟的小孩從裡間走了出來。
陳寧緊走兩步,看着張姐懷中那個虎頭虎腦,正呼呼睡着的孩子,簡直跟自己小時候照片上的樣子一模一樣。陳寧突然感到鼻子一酸,眼睛一片模糊。
小心翼翼的接過張姐手中的孩子,陳寧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孩子粉嘟嘟的小臉,可能是自己的鬍子扎着孩子了。孩子動了兩下,把頭扭到一邊,繼續呼呼的睡。看到孩子這麼可愛的模樣,雖然兩行熱淚已經抑制不住往下在淌,但是笑容還是在陳寧的臉上綻放了。
陳寧感到胡秋月扶着自己的手也在顫抖,一扭頭便看到一雙閃動着淚光的眼睛正凝視着自己和懷中的孩子。
此時張姐已經識趣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客廳裡只留下這剛剛重逢的一家三口。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胡秋月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也不忘口袋裡拿出紙巾,幫陳寧把臉上的淚水擦去,嘴裡還嘀咕着:“大老爺們的,丟不丟人啊。”
胡秋月要伸手接過孩子,陳寧連忙別了別身子,道:“讓我多抱一會兒。”說着忍不住又親了親孩子的小臉。
“看你,鬍子拉茬的別扎着孩子。”看着陳寧這副寵溺的樣子,胡秋月笑着說道。
“孩子叫小寧吧,是兒子還是女兒啊?”陳寧一邊搖着懷中的孩子,一邊問道。
“你這個時候纔想起問啊。”胡秋月輕輕推打了陳寧一下,然後把孩子的小手捏在手裡,笑眯眯的說道:“是兒子,名字就叫胡小寧。”說着,擡起頭對陳寧解釋道:“原來想着回國以後,讓你給取個名字的,但是孩子是美國生的,可以領美國的護照,所以在我就給起了個胡小寧的名字。”
“胡小寧,蠻好聽的。”陳寧一邊用自己的手指擡了擡孩子的小下巴,一邊笑着說道。
“你不怪我孩子不跟你姓陳啊?”胡秋月把頭靠在陳寧的肩膀上,幽幽的說道。
“姓胡不是蠻好的嘛,幹嘛非要姓陳呀,小寧可是我們倆的孩子。”陳寧騰出一隻手,摟住了坐在自己身邊的胡秋月,陳寧就這麼抱着胡秋月母子,靜靜的享受着第一次團聚的歡愉。
陳寧懷中的胡小寧剛纔大概十分享受陳寧搖籃般的輕輕搖擺,突然不動了,小傢伙不習慣了,醒了過來,骨溜溜掙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抱中,而自己的媽媽則依偎在旁邊,不由的動了動。
陳寧一看,小傢伙正睜大眼睛看着自己,不由的驚喜道:“秋月,你看小寧醒了。”說着,又低下頭狠狠地親了一下小傢伙粉嫩的臉蛋。
剛纔是在睡夢裡,小傢伙沒有意識,現在見這個陌生男人親自己的感覺遠不如媽媽親的這麼輕柔,而且還很扎人,頓時“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雙手向胡秋月揮舞着,做出要胡秋月抱的樣子。
“看你,沒輕沒重的,把孩子弄哭了不是。”胡秋月一邊埋怨陳寧,一邊連忙從陳寧的懷中抱過孩子,站起身來,不住的哄着。
很快,胡小寧在胡秋月的懷中不哭了,可能是聞到了胡秋月身上的奶香味,小手不住的扒拉着胡秋月胸前的衣服。
“小壞蛋,又想吃了。”胡秋月輕輕的拍了拍胡小寧的屁股,朝裡面喊道:“張姐,再衝個一百cc的奶粉,讓他吃了睡覺。”
張姐聞聲,連忙拿着奶瓶到廚房裡衝了小半瓶的奶粉,一邊搖着一邊把胡小寧從胡秋月的手中接了過去。胡小寧顯然不想離開媽媽的懷抱,一隻小手抓着胡秋月的胸口,嘴裡不住的咿咿啊啊着,直到張姐把奶嘴放到他的嘴裡,才鬆開了小手,兩隻手扶着奶瓶咕嘟咕嘟的喝起來。
“張姐,你還是把他抱回房吧,在這裡他聞到我的味道,就不肯睡了。”胡秋月舒了一口氣,向張姐吩咐道。
張姐進門後,陳寧不由的問道:“你沒給孩子餵奶嗎?”
胡秋月臉一紅,白了了陳寧一眼說道:“餵了,都餵了七個月了,回國後才隔奶的,不過現在隔奶的時間還不長,小傢伙一聞到聞到味道就想吃,所以,現在讓他和張姐一塊兒睡。”
說着,胡秋月從自己的包中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陳寧說道:“我跟王董說了,你臨時有事先走了,這些都是我們集團準備搬遷的材料,你先看看吧。”
陳寧接過胡秋月手中的文件夾,扔在了沙發的另一邊,然後一把把胡秋月拉進了自己的懷裡。一隻手十分不老實的在胡秋月的身上游動着。
一年多沒見,胡秋月好象害羞了很多,紅着臉對陳寧說道:“這些材料你不看了?”
“材料有的是時間看,不過今天可是我們一家三口團聚的日子,看什麼材料啊。”
陳寧呼出的熱熱的氣息,讓胡秋月心旌搖曳,兩人畢竟已經一年多沒見了,胡秋月也忍不住抱緊了陳寧的頭,把自己的臉放在陳寧的頭上摩擦着。
胡秋月紅着臉在陳寧的耳邊說道:“去我的房間吧,在這裡小心張姐聽到了。”
陳寧輕輕的把胡秋月抱了起來,而胡秋月則微閉着眼睛雙手環抱着陳寧的脖子,把頭靠在陳寧的懷中。這套房子是個兩室一廳的格局,一間是張姐和胡小寧住着,另一間毫無疑問就是胡秋月的房間。
陳寧輕輕用腳把房間門踢開,進入漆黑的房間後,又用腳後跟把門關住。藉着從窗口射進來的月光,陳寧輕而易舉的找到了牀的位置。燈沒開,窗簾也來不及拉,陳寧把胡秋月輕輕的放在牀上。黑暗中,胡秋月放開了許多,躺在牀上抱着陳寧的脖子不肯放手,頭微微擡起,尋找着陳寧的嘴脣。
一切似乎漸漸地迴歸到了平靜。兩人分別在房內浴室中隨便衝過涼後,回到牀頭。陳寧用枕頭塞住了後背,慵懶的半靠在了牀頭上,而胡秋月則是裹着浴巾,一臉幸福而滿足的依偎在了他胸口。
半晌,胡秋月突然問道:“張楠好嗎?”
陳寧愣了一下,有些尷尬的回答道:“挺好的,哦,最近也懷孕了,正待在家裡休息呢。”
“那你今天還是早點回家吧,女人懷了孕,是很需要丈夫陪在身邊的。”胡秋月幽幽的說道。
其實,陳寧早就打算今天好好陪陪胡秋月,所以陳寧在車裡等着胡秋月出來的時候,早就把手機關機了,要不張楠的電話早就追過來了。
“我們都這麼長時間不見了,今晚,我好好陪陪你,不回去了。”陳寧微笑着對胡秋月說道。
“聽姐的,今天還是回去吧。”胡秋月起身拍了拍陳寧說道:“放心吧,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心裡給我們娘倆留個位置就行了,現在張楠正懷着孕呢,需要你在她的身邊。”
陳寧定定地看着眼前這個已經一年多沒有見的女人,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有些懊惱的說道:“秋月,當初你要是應了我就好了。”
胡秋月苦澀的笑了笑,一邊起牀給陳寧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一邊淡淡地說道:“現在不說這個了,這都是姐自願的,姐比你大這麼多,又離過婚,和你結婚不合適的。再說了,張楠不僅年輕漂亮,而且她的家庭背景還能幫得上你的忙,對你的發展十分有利。”說着,把衣服放在陳寧的面前,柔聲說道:“乖,聽姐的話,還是早點回家。”
既然,胡秋月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陳寧也無法再說什麼了,只得起身在胡秋月的幫助下,穿好的衣服,輕輕地吻了胡秋月一下後,陳寧溫柔地說道:“那好,我回去了。明天是雙休日,我一早就過來看你和小寧。”說着,語氣一變,笑着說道:“到時候,你可要做點好吃的,很久沒有吃到你做的菜了,我可是很懷念啊。”
“知道了,明天一定給你做好吃的。”胡秋月也笑着拍了拍陳寧的臉,說道。
由於張姐和小寧都睡了,陳寧也沒有再去看看小寧,在胡秋月的催促下,離開了胡秋月的家。把陳寧送出門後,胡秋月關上門,靠在門背後,兩行清淚滑下了臉龐,但是從胡秋月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這是幸福的淚水。
陳寧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了,當陳寧輕手輕腳走入臥室的時候,卻發現張楠還沒有睡,依靠在牀頭,看着一本育兒方面的書籍。
“怎麼還沒有睡,醫生不是說了嘛,要你多休息,特別是不能熬夜,一定要注意睡眠。”陳寧上前拿走了張楠手中的書,皺着眉頭說道。
“你沒有回來,我一時也睡不着。”張楠坐在牀上,扭動了幾下自己的腰,說道:“陳寧,你今天去哪兒了,怎麼電話也打不通啊。”
“哦,我今天去參加了之江電氣集團十週年的慶典,又和電氣集團的王董談了一會工作。電話打不通是手機沒電了。”陳寧上了牀,向張楠解釋道。
張楠慢慢的靠在陳寧的懷裡說道:“陳寧,你別嫌我麻煩,我知道你工作忙,其實你有事只要事先打個電話回來就行了。你不回來,又沒有打個電話回來,我總是有些擔心的。”
陳寧心裡一陣的愧疚,自己碰到的都是好女人啊,自己欠她們的是越來越多了,陳寧嘆了一口氣,有些歉然的說道:“對不起,張楠,以後我一定提前給你打招呼。”
張楠往陳寧的懷裡鑽了鑽,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看來,爲了等陳寧,張楠已經很困了,靠在陳寧的懷裡,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沒多少時間就已經沉沉的睡着了。
看着張楠沉睡的樣子,陳寧不由的笑了笑,在張楠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準備想把張楠抱到枕頭上面。但是剛把張楠放下,張楠卻緊抓着陳寧的睡衣不放,嘴裡說道:“陳寧,你別走。”
“我不走,就在你的旁邊。”陳寧笑着回答了一句。
但是張楠依舊緊閉着眼睛,嘴裡繼續在說着:“陳寧你可千萬不能離開我,我絕對不會讓姚子晴把你給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