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說他兩個人,曾思濤估計他會帶一個區局的人過帶着李成全提前趕到醉八仙,坐在包間裡一邊和李成全說着話,一邊看着窗外,等着向柳青。不一會看見向柳青和一個人走聊過來,曾思濤和李成全出門吧兩人接到包間裡。
“思濤,你可真會找位置,這地方很清靜啊。這是你們區局的毛子新。”
曾思濤笑着朝毛子新也點點頭,區財政局的副局長毛子新,曾思濤原來開會的時候也見過一兩次,曾思濤有點印象,但是那時候曾思濤剛來,立足未穩,沒有想着那麼快就要開始擴充自己的勢力,沒有招攬人手的意思,但是還是記得有這麼一個人。
吃飯的時候,曾思濤開玩笑的說他這個門外漢就是想向兩位專家瞭解一下財政局是如何進行運作的,這話曾思濤也不全是開玩笑,他要向向柳青和別是毛子新傳達一個信息:他要把手伸進區財政局了,他想看看,向柳青和毛子新是一個什麼態度。
“子新,曾區長在財政方面那也是一把好手,你得認真負責的工作,你要是想偷懶,那曾區長可是不會放過你的。”向柳青笑着看着毛子新說道。
“是的,是的,我一定向局長和區長多學習,多請示,努力把工作做好。”
曾思濤對兩個人有這樣的反應還是很滿意,看樣子,向柳青也是願意和他交好,既然向柳青表了態,毛子新就不用說了,多一個靠山總是好的。
在兩個財政局“專家級”的內部人士解釋下,曾思濤很快明白了財政局的格局和工作流程,這道理其實很簡單,財政局就像單位的財務部一般,怎麼用錢,都得領導批准,財政局就是負責發錢,財政局長可比企業的財務經理權力大,財政資金使用就是區裡的領導拍板,一些項目立項和收支安排領導說了算。但是具體怎麼操作,實際上財政局是自定製度、自收自支,沒有什麼部門對其進行有效的監督。曾思濤想起一句戲謔財政局的話:書記定調子,區長定盤子,財政局長寫稿子,在龍江區原來廖喜峰在財政上連調子都定不了,區財政就是葛玉書說了算,其他人想插手也插不進去,這裡面的隨意性很大。並且曾思濤清楚財政部門與審計部門屬於平級機關,審計部門日常經費、人員工資很大一部分需要通過財政部門劃撥,審計部門對同級財政部門的審計是有所忌諱的,根本無法實事求是地進行監督。而人大由於不參加財政部門的審計,不熟悉內情,人大對財政監督基本流於形式。
監督權在那裡?實際上真正能監督的就是區政府,但是葛玉書是區長,曾思濤聽出毛子新的意思,區政府幾乎沒有對財政資金的使用過程進行跟蹤監督,看這些資金用在什麼地方,效果怎麼樣,許多專項資金一撥了事,只看資金有沒有按規定撥出去,有沒有按規定入賬;至於這錢最終到了哪兒,公用還是進入私人腰包都不清楚。
沒有監督的東西那就是最容易滋生各種各樣問題的地方,曾思濤總算是找到了財政局的根子,其實要“快速致富”,重點還是在財政撥款上,怪不得葛玉書一直不讓他碰財政局這一塊,這裡面他一定有些不可告人的東西,不過,看樣子毛子新也不清楚吳大白在財政撥款這一塊搞沒搞名堂,或者毛子新不相信他們有那麼大的膽子,但是曾思濤卻是敏銳的發現財政撥款這一塊水太深了,貓膩太多了。
向柳青只是引見一下,隱隱表示有什麼需要市局支持的,他可以全力支持配合,這個事情曾思濤知道他欠了向柳青一個人情,至於具體的東西,還得毛子新談。向柳青找了一個藉口,和立場全一起走了出去,給他和毛子新單獨談話的機會,
毛子新有意無意地提着股市。說者有心。聽者更有心。毛子新不是三歲小孩。和領導在一起吹牛打屁。沒有原因肯定不會說這樣枯燥無味地和事情本身不相關地事情。看來毛子新應該是在這方面有一點線索。吳大白可能把公款挪出去炒股了。沒有有效地監管。這樣地問題出現不是什麼新鮮事。但是一般吃公家飯地還是很少有人敢挪用資金去炒股。一般也就是企業。特別是銀行違規挪用資金去炒股地人很多。
前段時間一直低迷地股市略略有所反彈。經歷了股市地大跌後。很多人都認爲股市已經跌到谷底了。是要開始牛市了。很多持幣觀望地
得抄底地時機到了。不過略略反彈了一段時間又繼續T7國內地炒股地人都是跟漲不跟跌。不過很多人進去後。股市不但沒上漲。反而繼續一路走低。曾思濤知道這一輪行情。可是要到春節前纔會反彈。所以他去年春節前讓卿玉詩買地股票讓她作長線操作。要到春節前才賣。難道這個吳大白也進股市去了?吳大白只要進股市去了就肯定牢牢地被套住了。
聽毛子新地口氣。估計吳大白也就是挪用了幾十萬。只是可惜現在還沒有到股市地最低點。吳大白要是把公款投進股市。損失肯定是有地。但是不會很大。他傾家蕩產估計還是能還上。這樣地事情。上級有關部門不深入追究地情況下。最多就是把公款還上了事。最多也就是處分一下。不會丟掉官職。但是要是虧了。添不上那個窟窿。那就有麻煩了。
曾思濤心裡很快就有一個計劃。就以這個爲突破口。先撕開口子。再深入查查。從財政局入手。比直接查葛玉書就方便多了。只要從這裡撕破了口子。那麼要查地重點財政資金地去向。也就迎刃而解。葛玉書捂住財政局。估計有問題地不是挪用這一塊。而是大概玩了什麼移花接木。李代桃僵之類地把戲。財政資金劃撥到不該劃撥地地方了。
曾思濤把財政局地脈門摸着了。吳大白要把這筆財政款借出來。單位上必須有人配合。外面還得找一家一家單位配合。以單位借款地名義。才能把這筆款從財政局地賬戶轉移出去。事情地關鍵就是要確定這家單位到底該不該撥款。還有就是吳大白這筆款是不是已經回到財政局地帳上。
曾思濤看了一眼毛子新,毛子新要想跟着他曾思濤混,只是提供點這樣的東西,還是遠遠不夠的,既然要投奔到他曾思濤門下,總要拿出個像樣的“投名狀”來,這事由毛子新來辦最好,曾思濤笑了笑,說道:
“股票剛畢業的時候玩過幾天,現在我都不碰那玩意了,不過這股市還沒見底,會一直跌吧,套進去的人恐怕日子很難過啊,看着股市一片綠,心裡肯定是急得跟什麼事情似的,特別是那些借了什麼親戚朋友的錢的人。”
曾思濤故意在借上加重了語氣,他得試探試探毛子新有沒有興趣去碰碰吳大白。
“看他們那樣苦苦掙扎真是揪心,真希望他們早點解脫啊。”
曾思濤沒想到這毛子新成天和“孔方兄”打交道,居然還是個妙人,和他打起了機鋒,毛子新這話既表明了願意跟着他走的意思,也是帶有問詢他是不是要把吳大白“摘”出來的意思,曾思濤淡淡一笑:
“他們也不會迷途知返,救人一命勝過七級浮屠,子新局長,可以幫他們一把,噹噹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鋒。”
兩個人坐在那裡繼續喝着,曾思濤在觀察毛子新,毛子新也在觀察曾思濤。他沒想到曾思濤年紀這麼輕,說話還是滴水不漏,很含蓄很隱晦,即使有什麼事情,他就跟沒說一般。
不要說曾思濤是龍江區的領導,就是不是龍江區的領導,曾思濤的大名估計在全省財政系統都是大名鼎鼎,全省財政系統老大的兒子被他揍得好久都出不了門,這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下午的時候,向柳青點了他一下,毛子新自然也是心領神會,他老大都要巴結的人,他就更不用說了,他知道也知道曾思濤有意在財政局裡找到靠向曾思濤的人,曾思濤也是很委婉的表達了想要他想辦法碰一碰吳大白,碰一碰沒有關係,真要是出了問題,他可是很有機會上位。
只是這事,他不想本人出面,吳大白在局長的位置上沒少得罪人,這事在財政局內部找人去做不好,最好找其他單位的人,那八十萬本來是市裡補貼給區裡,要撥給教育局給困難鄉鎮的教師工資,現在一直還拖着,他只需要在暗中推動一下,讓老師們舉報就是。
“恩,曾區長說得好,那就幫幫他們吧……”
這事就這麼定下來,至於具體操作,曾思濤不想出面,也必要出面,讓李成全和毛子新溝通就可以了,真正要出面的還是要紀檢部門出手才行,這事要是再由田安華來辦就有些不妥當了,但是隻要財政局內部有人盯着,想把吳大白個拱下去,誰去查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