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思濤想起累死累活拉來的投資商可能就這樣被搞黃了,心裡也是邪火直冒,只是不好在下級面前表露出來。這樣的投資環境讓人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不整治肯定是不行的,不過這事不歸他管,他最多在常委會上有建議權,出了這樣的事情也只有進行危機公關了,可是要是治安環境沒改變這樣的事情隨時還可能發生,曾思濤有些奇怪,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政法委書記樑光柏一直沒來,曾思濤少不得也得問易少龍一下。這樣的事情常委們平時有什麼矛盾,但下面的人該通知到的,還是要通知到,易少龍說給他家打過電話,樑光柏沒在家,大哥大也擱家裡了,沒聯繫上,讓他家裡人等他一回來就告訴他。
此刻樑光柏正匆匆往分局趕。
這些天他的心情很不好,特別是在常委會上被壓制後,他成天在家裡悶悶不樂的,今天下班的時候,有朋友請他去喝酒,回家聽說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趕緊給分局的打電話,弄清楚了情況,他喝得有點多,這個樣子他也不敢去醫院丟人現眼,所以直奔分局。
他的上級李學軍基本被架空了,公安局、檢察院、法院和李學軍親近的人都換了、或者靠邊站了,王玉生真是夠狠,絲毫沒有給李學軍留點餘地。這樣一搞,他現在在上面沒有人能助他一臂之力了。
上面的領導日子不好過,他的日子當然也就不好過,原來兼任的分局局長也給免了,分局的局長也換成了廖喜峰的人,分局原來他的關係也被擠壓着,分局裡的很多事情他現在根本就插不上什麼手,華五一有什麼事情緊要的事情都是先給廖喜峰彙報。和李學軍相比他也好不了多少,失落,強烈的失落感緊緊攥住他的心,原本在上一次常委會上能穩穩站住,佔據優勢,然後再圖其他,卻被史玉柱給賣了,他也是真有些恨史玉柱,他和史玉柱原來關係比較好,這一回他招呼都不打一個,突然就改換門庭了,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想想原來幾個人也有矛盾,爲了有些事,大家雖然彼此也鬥一鬥,但沒傷大的和氣,通過大家努力,把廖喜峰給架起來了,廖喜峰基本就管不了什麼事,大家的自主權都很大,這樣的局面是通過幾年鬥爭好不容易纔建立起來,就這樣垮掉了,他心裡很有些不甘心。誰都不想手裡的權利被削弱,但是現在形勢變了,廖喜峰已經掌握了主動,大家翻身的機會越來越小了,原來的聯盟眼看着就要垮了,楊曉寧也越來越疏遠了,靠近廖喜峰的趨勢越來越明顯,就連向存林和江必發都漸漸的和廖喜峰在拉近關係,有事沒事都要去廖喜峰那裡彙報彙報,就他和葛玉書兩個人,現在顯得很孤立了。
葛玉書顯然不願意認輸,幾次暗示他,看看有沒有其他常委的什麼小辮子,搞搞其他幾個常委,看來葛玉書也是沒轍了,小辮子誰都會有一點,只是這些小辮子還不足讓人感到有威脅力,相比起來,他葛玉書的小辮子更多,葛玉書在政府那邊是一言九鼎,說了話就作數,沒人敢反對,未免就驕縱了一點,又喜歡黃白之物,膽子也大了一點,時間手上掌握的葛玉書的小辮子更多。葛玉書現在恐怕也是真沒什麼轍了。他很清楚這樣的事情不能輕易用,他在政法系統這麼多年,如果用上這個,大家都討不了好。
可這個時候卻出了這樣的事情,華五一才上任不久,出了這樣的事情華五一沒什麼責任,倒是他這個剛剛纔卸任的局長責任很大,現在他的位置本來就岌岌可危,不要因爲這事連政法委書記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樑光柏匆匆趕到分局,見到市局的局長夏小兵也在分局坐鎮,趕緊招呼了一下。華五一也簡單的向他介紹了一下情況,能糾集這麼多人的,碼頭上也就那麼幾個,很快就鎖定在趙老八等人身上,一聽說是趙老八一夥人乾的,樑光柏心裡非常吃驚,別的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趙老八和葛玉書有點關係,葛玉書的小舅子也是操碼頭的,爲了避嫌,不在龍江地界,趙老八一夥人搞碼頭,趙老八要搞碼頭,後面沒有人怎麼能行?他們就找到了和葛玉書小舅子關係很好的港務站的站長趙江明,和葛玉書的小舅子搭上了線,又通過葛玉書的小舅子和港口派出所的搭上了線,既然有區長和派出所的罩着,趙老八在龍江地盤的碼頭上很快就成爲一大勢力,做事也就比較霸道。這回竟然找上了工業園區的企業的麻煩,膽子也太大了,如果沒有葛玉書的授意,他們有這個膽量?樑光柏臉色很難看,心裡頓時對葛玉書極度不滿,他這樣搞,純粹是拿他這個政法委書記來墊背。
出去抓捕的人還沒回來,大家都在辦公室討論着案情,樑光柏也偶爾說上兩句,然後就和夏小兵坐在一邊說話。
醫院裡,王玉生和包大恆找廖喜峰談完話出來,聽說三個重傷員手術已經結束了,還沒有完全脫離生命危險,王玉生點點頭,對身邊的院長交代一定要妥善安排,對醫生和護士們的辛苦表示了感謝,又看了看受輕傷的人員,就離開了。
大家送走兩位領導後,廖喜峰招呼曾思濤坐上他的車,說去分局,他不清楚王玉生和包大恆跟廖喜峰談什麼,看廖喜峰的情緒有點沉重,看樣子是捱了批了,兩個人在車裡也沒怎麼說話。
“王書記和包市長搭檔,算是絕配了……”老半天,一直沒說話的廖喜峰突然有些感概的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龍江區裡是一團糟,曾思濤估計廖喜峰大概是有些羨慕吧,王玉生和包大恆之間配合得比較好,包大恆是一個溫和的人,很能擺正位置的一個人,不越位,不是他的從不伸手,髒活累活幹了也不吭聲,對王玉生很尊重,王玉生就喜歡這樣的人,包大恆尊重他,他對包大恆分意見也很尊重,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也是經常和他商量通氣,曾思濤覺得他們兩個纔算是真正有了點班長、副班長的味道,兩大巨頭能夠和諧相處,其他人也就少了搬弄是非的機會,市裡的工作逐步上了軌道。曾思濤相信包大恆一樣希望進步,不過他選擇的是最穩妥的方式,就是協助班長進步,然後他也跟着進步。
到分局的時候,前去抓捕的人已經回來了,竟然一無所獲,華五一黑着臉,他清楚今天連廖書記都被市委王書記和包市長給熊了一頓,說明市裡的領導對於龍江的工作是相當的不滿意,區裡的領導壓力肯定很大,所以他也很着急,部署得還是很迅速的,可是去抓人的時候,卻是全部撲空,不但頭目沒抓到,就是連嘍囉都沒抓到,這麼大的羣體事件,居然一個人都沒逮着,這不是能力的問題,而是內部肯定有內鬼,有人給那些人通風報信。
廖喜峰一衆人臉色都很難看,其實曾思濤清楚大家的心思,一是要儘快的那些傢伙抓捕歸案,還有一點說不出口的理由就是大家都希望要在兩平的人來之前抓到人,也好向兩平縣裡的人有個交代,區裡的人都覺得是市裡的大碼頭的人,對於縣裡有種天然的優越感,出了這樣的事情本來就很沒面子了,兩平的人來了之後還不能給他們一個交代,大家的面子更沒地方擱。
華五一簡要的介紹了一下佈置,這就傍晚時間發生的事情,這些傢伙肯定沒跑遠,晚上出行的交通工具很少,分局早已經在各車站碼頭布控,也請求市局支持,要求下面沿江上下各縣幫着檢查過往的客船。
時間也很晚了,在車站碼頭布控的人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收穫,分局的很多人看樣子要通宵夜戰了,其他人都回去了,葛玉書風塵僕僕的趕了回來,大家只得又重新坐下,華五一把情況又介紹了一番。
曾思濤雖然不大相信這事是葛玉書背後搗的鬼,但還是很注意觀察他的表情,看見樑光柏和葛玉書的眼神碰了一下,樑光柏看向葛玉書的眼神有些不善,葛玉書的眼神雖然很坦然,但連樑光柏都有些懷疑葛玉書了,這裡面有點名堂。
葛玉書看見樑光柏看他的眼神不善,知道樑光柏是懷疑這件事是他搞出來的,出了這樣大的事情,樑光柏不好交差,知道樑光柏是怪上他了,他心裡也是冤得慌。這事真不是他暗地裡安排的,他的心裡那個氣啊,心裡也是直罵他小舅子的娘,他這個小舅子這個傢伙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前些天他小舅子聽說他和曾思濤不對付,他小舅子就問他,要不要搞一搞曾思濤,要收拾曾思濤也是用軟刀子,明目張膽的,曾思濤沒收拾掉,可能他先被收拾了,他也知道他這個小舅子是操碼頭,哥們義氣十足,就怕他惹出什麼亂子出來,在常委會上受挫後,他也感覺到形勢有了很大變化,形勢對他不利,他還專門警告了小舅子,這段時間要小心點,不要去招惹曾思濤,看來是根本沒聽他的話。他接到曾思濤的電話之前,分局已經有人給他打了電話,知道事態肯定很嚴重,這事肯定是他小舅子搞出來的,葛玉書趕緊讓他老婆安排他小舅子封住那些人的口,和那些人撇清關係,不要牽扯到小舅子身上。葛玉書不願意在這樣艱難的時刻和樑光柏再產生什麼隔閡,想着一定要早點和他解釋一下。
時間已經很晚了,坐了一會,大家也就各自回家了,曾思濤回到家躺在還在想着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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