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良是什麼人,那可是西川省裡翻雲覆雨的大人物。
眼前這個年輕人是一名公務員,作爲一個普通的基層公務員,能結識到像蘇培良這樣的大人物,那是千載難逢的機遇。
這就像是一顆不會發光發亮的星球,藉着太陽也能有光有熱,可以讓自己明亮起來。
而那顆毫不起眼的星球,就是林肅。
蘇培良的目光很深邃,看着林肅眼珠一動不動,你是要把林肅看穿,直接看到林肅的心頭去。
蘇培良知道自己的女兒,女兒不是個招搖的人,從小到大,她身邊沒有一個同學,甚至也沒有一名老師知道女兒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女兒做得很好,不炫耀不高低,但這不代表沒有別有用心的人,這些人就是想借女兒,來結識自己,從而獲得更大的好處。
林肅打的什麼算盤,蘇培良不知道,但蘇培良現在絕不可能相信林肅沒有一點點的企圖。
黃衫蘭知道自己丈夫現在在想着什麼,於是說道,“林肅,公務員不錯啊,收入穩定,怎麼,上班之後你和落雁一直保持着聯繫嗎。”
林肅說道,“是的黃校長。”
“叫我阿姨吧,畢竟你和落雁從大學認識到現在已經這麼多年了,你也離開大不字,你和落雁還是朋友,我們也別這麼講究。”
黃衫蘭知道林肅很有能力,這樣一個孩子,學校是這樣,踏入社會也不會差的,沒有死讀書,但從書中學到了什麼道理,讓他在大學當中可以處理好各種事務。
豐都大學是整個西川省最好的一所大學,學校就是半個社會。
林肅笑了笑,“好吧阿姨,謝謝阿姨,叔叔,怎麼了,你是覺得我的職業有問題?”
林肅從見到蘇培良頭一眼到現在,便覺得他氣勢過人,這種感覺林肅只在幾個人身上感覺到,舉手投足之間,林肅都覺得蘇培良有種居高臨下的威勢,也許在蘇培良身邊,絕大部分人都唯他馬首是瞻。
而且眉間還有一種自信,那種自信是長期身居高位養成的,似乎在他的工作環境當中,就沒有他處理不了的事情。
蘇培良說道,“林肅,職業沒問題,我剛纔有些走神,只是有些欣慰罷了,現在落雁在電視臺工作,而且已經是電視臺的領導,如果她繼續努力,我想最後當上臺長、副臺長都是有可能的,所以我很欣慰,因爲你們的差距這麼大,還能像是學校裡那樣友誼,難得,真的很難得。”
蘇培良是話裡有話,他沒有暗示,而是明着告訴林肅,你這個小公務嚶,和自己女兒是有很大差距的,兩人沒男女關係最好,要是有,這是一個提醒。
林肅聽得很清楚,心裡也明白,此時蘇落雁說道,“爸,你說這話幹什麼呀,我和林肅的感情,那是從純情一路走過來的,那時候的感情是純潔的,是乾淨的,不會因爲後來的改變而改變。”
黃衫蘭也沒忍住,表情很驚訝,她是真沒想到,女兒竟然在今天,領着她和蘇培良來見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是女兒的男朋友!
兩人開始多久了,是從大學就在一起的嗎,黃衫蘭不知道,但心裡很緊張,因爲她從沒有想過女兒會與一個平凡的男人在一起。
雖然人都是打拼出來的,但黃衫蘭和蘇培良的家庭不同,他們註定不需要去打拼,只需要走一條父輩留下來的路。
而這麼路,黃衫蘭和蘇培良也繼續爲女兒鋪下,他們並沒有想過女兒會走另一條路,因爲另一條路對他們這種層次的人來講,那都是曲折的彎路。
蘇培良並沒有震怒,他心裡接受不了,但他始終是一個有很深城府的大人物,蘇培良看向女我和,聲音很沉的說道,“落雁,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大學畢業那天,我已經向林肅表明我的心意了,是我先追求林肅的。”
蘇落雁與父親對視起來,氣氛現在十分緊張,但蘇落雁知道,有些事情早晚得面對的。
“不行,我不同意。”
蘇培良語氣很霸道,這幾個字講出來,像是已經決定了,決策了,鐵板釘釘了,讓別人一點兒反駁的機會也沒有。
這是一種毋庸置疑的口吻,在家裡,蘇培良說的話,就是命令,是指示,是規定,是“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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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衫蘭心裡自然也接受不了,但她認爲林肅是一個求上進的人,而且林肅很實誠,她相信林肅不是因爲自己家庭原因纔去追求女兒的。
而且剛纔女兒也說了,是她先追求林肅的,黃衫蘭相信,是有這樣的可能。
黃衫蘭打圓場的說道,“培良,女兒如果真喜歡,也覺得也能給他們一個機會,我覺得林肅這孩子不錯,之前你不是定下一個規矩嗎,如果林肅能在三十歲前完成,未嘗不可。”
規矩林肅也知道,三十歲前正處級,不過林肅對這個規矩很不屑,就算你蘇培良是一省的大人物,也沒權力這樣安排自己女兒的未來嗎。
女兒的幸福,而不是他們的工具,不是他們的安排,不是他們的謀劃。
有權有錢才能擁有一切嗎,那麼幸福也能擁有嗎。
不可否認,有錢可以解決很多問題,但卻解決不了愛。
如果說婚後沒有愛情,只有親情,這份親情也是因爲愛情才建立起來的,那樣的愛情和親情,纔是最幸福,最完美的。
早晚得有一次碰撞,而林肅見蘇落雁父親的第一次,碰撞便產生了。
林肅說道,“叔叔,規矩是什麼?是三十歲前成一名副處級領導纔可以配得上落雁嗎,你不是她,你代表不了她的意志,我覺得作爲父親,你這種行爲完全不配,落雁是成年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知道如何去決定她的婚姻。”
蘇培良冷冷笑了笑,“我們家的事,不需要你操心,林肅我問問你,今年多大,你現在是什麼級別。”
“我今年二十六歲,現在是副科級。”林肅並不覺得自己很渺小,昂頭回答道。
“嗯,還行,不過,還很遠,越往越一步,會越困難,別說你三十歲前成爲正處級的可能不大,就說你的心思,我就已經看清楚了,你攀上了我蘇家,你的前途就可以一帆風順。”
蘇培良堅持着自己的觀點。
林肅無奈一笑,“叔叔,我說實在的,我直到現在,也不清楚你是做什麼的,你是什麼樣的高度,因爲我和落雁之間的事情,並沒有把你考慮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