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康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後,稍微閉目養神了一會,撥通了李樂奇的電話號碼。
“樂奇鄉長,來我辦公室坐坐,好的,等你”。
掛斷電話以後,李家康開始思考起自己和李樂奇的關係起來。
說實話,策反李樂奇,用的手段確實是挺下三濫的,從目前李樂奇的表現來看,至少他是個合格的打手。
可是,李樂奇是真心誠服自己,還是顏和生跟他說了什麼讓他看見了什麼好處呢?這個問題,李家康非常想知道答案。
況且,田園作爲李樂奇一手提拔起來的人,現在證據就抓在自己的手裡頭,如果要動田園的話,誓必會牽扯出李樂奇,要是李樂奇沒有任何經濟上的問題,那麼想想辦法,從中斡旋一番,能夠保住他,可是李樂奇一點問題都沒有嗎?李家康實在不敢保證。
“篤篤篤”,重重的敲門聲打破了李家康的沉思,不用想也知道,是李樂奇這個大大咧咧的人。
“李鄉長,有什麼好事呀?”,李樂奇憨厚的笑道。
“樂奇鄉長,坐”,李家康起身倒了杯水,和李樂奇一起坐到了沙發上。
軟皮沙發在李樂奇那大屁股坐下去的同時瞬間就凹進去了一大塊,隱隱有了爛開的苗頭。
“李鄉長,不會只是請我來喝水的吧”,李樂奇問道。
“樂奇鄉長,如今咱們可是一條站壕裡的盟友,你可不能有什麼問題呀”,李家康說得比較委婉,想先看看李樂奇的反應。
“問題?我哪方面都沒問題啊,尤其是牀上功夫那更是沒有問題”,李樂奇有些不樂意,只差沒把自己的老底給說出來了。
我@*&#|@,李家康只差沒有找塊豆腐去撞了,這都哪裡跟哪裡,還真的就是隻能把李樂奇做一杆槍使了。
“樂奇鄉長,顏總昨天晚上跟我講,田園這個事情到底打算怎麼辦?我也爲難啊”,這會李家康只能使詐了,誰叫李樂奇這貨這麼不開竅,只能說明白點了。
“這個啊,能不能把他捂住?怎麼說田園也是我提拔起來的人”,李樂奇這會有些支吾了,滿是擔憂之色。
“捂住?那是不可能的,田園的性質實在是太惡劣,顏總的能量你是知道的,叫我怎麼捂住?”,李家康都開始有些佩服自己編排的本事了,可似乎也有些過了,只是沒有辦法,不把李樂奇的底給套出來,那麼真的就安了顆炸彈在身邊了。
“啊”,李樂奇臉色難堪了起來,豆大的汗珠子直冒,內心激烈的掙扎起來。
辦公室裡只有春蘭空調的歡鳴聲,李家康在等着李樂奇的坦白。
李樂奇的臉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即便是在並不悶熱的辦公室裡,整個T恤也汗溼了,緊緊的貼在了身上。
終於,李樂奇還是下定了決心,非常低沉的說了出來“李鄉長,顏總勢大,咱惹不起,只能坦白了,這幾年除了公款吃吃喝喝以外,也就收了田園一萬塊錢,大興鄉是個窮地方,實在是沒油水撈,我保證,絕對沒幹什麼喪盡天良的事”
“你確定?”,李家康如同刀子一般的眼神盯在了李樂奇的臉上,想要來判斷李樂奇說的是否屬實。
“我確定”,李樂奇說出來後,輕鬆了一些,面對着李家康的眼神,儘管有些害怕,但是沒有退縮。
“樂奇鄉長,趕緊把它捐希望工程,吃吃喝喝的就算了,這個定義非常的模糊,以後不能再動手拿錢了,不然神仙也難救你”,李家康也鬆了口氣,只是一萬塊錢,還比較好控制,應該是能夠保得住了,同樣,這個對策儘管只是下策,可總比不用好。
“哎,放心,李鄉長,我馬上就去捐,我就知道您會保我的,連顏總那樣的人都爲您說話,您是大救星啊”,得到了李家康的答案,李樂奇又恢復了那副吊兒郎當的姿態,搞得李家康苦笑不得。
只是,目前的局勢只能如此,爲了能夠保證更多百姓的利益,把一個有些污點的問題官員給釋縛出來又何妨?至少李樂奇從本質上來說不壞,只是一個依附着強勢人物撈些便宜的官而已。
按照當初彭一湖的說法來定奪的話,李樂奇滿足的也就是生理需求而已,而現在如果能夠把他帶上造福百姓的事業上去那也是好事。
不過,顏和生到底說了什麼,卻是隻有李樂奇知道。
“樂奇鄉長,那天晚上顏總和你說了什麼?”,這是李家康很想搞清楚的答案。
“這個……”,李樂奇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臉色瞬間煞白,整個人一溜小跑直接就逃掉了,臨別前說了一句話,讓李家康目瞪口呆。
“李鄉長,剮了我的狗嘴也不敢亂說啊”
“這都是哪裡跟哪裡?到底有什麼!”,李家康沉悶過後,非常鬱悶的說出了一句話。
看來,這個顏和生非常不簡單,而且還只是趙雨弘的手下,那麼趙雨弘到底是什麼來頭?年紀輕輕,坐擁幾億的資金,能夠把他折服,這樣的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一時間,李家康也有些迷茫了,只是爲了民生,不找靠得住的人合作,那麼這樣埋頭搞發展的想法又何以能夠實現?
實現一副藍圖,光有權力是不夠的,也需要經濟力量的支持,這纔是一把利劍,一把推動民生的利劍,縱然對待民衆有些不公平,也加大了財富的個人集中,只是有絕對的公平可言嗎?李家康從來就不相信,因爲這就是事實。
撫平了心裡的煩悶以後,李家康撥通了歷寧的電話,要通過郝解放約劉海軍,歷寧出馬是最合適不過了。
一通電話過後,歷寧架着吉普車從長歸趕了過來。
而李家康則乾脆拿起一份報告看了起來。
在下午近五點的時候,歷寧終於到了。
稍微休息了會以後,準時採着點,李家康和歷寧朝龍唐縣裡趕去。
這次,宴請劉海軍,是郝解放一手做的安排,地點就是安排在“食商天下”的一間普通包廂裡頭,即便就是這樣的普通包廂,郝解放也是廢了老大的勁才弄到的。
這九月的天氣,白天的時間已經沒那麼長的,近六點半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發黑,郝解放早早的就迎在了食商天下的門口,在夜色與燈光的夾雜下,極其詼諧。
歷寧的破爛吉普車在指揮停車的保安訝異的眼神之中,非常瀟灑的停在了一個非常顯眼的位置。
車裡,李家康和歷寧都沒有下車,只是一人點了一隻煙抽了起來。
看着氣派的食商天下,歷寧感慨起來“哥們,聽說這個飯店的老闆可是個牛人,黑白兩道通吃,就連我老子都嚴厲警告我,不準到這裡鬧事”
“有這麼威風?難道比省委書記還大?”,李家康也有些意外,同時也開起了玩笑,關於食商天下,他也聽過,只是這是生意場上的事情,作爲官員來說,無須打探的那麼仔細,畢竟是各走各的路。
“嘿嘿,哥們,大不大我不知道,反正今天晚上來宰豬,不吃白不吃”,歷寧瀟灑的掐掉菸頭,然後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吃貨”,李家康也掐掉菸頭,跟着走了下來,經歷了官場幾個月,李家康的心態已經有了一絲變化,以前的這種反感惡大吃大喝,鋪張Lang費已經有所適從,華夏的國情有時候就是這樣,酒席上吃吃喝喝,關係也許就拉近了,對此,李家康很無奈,因爲他實在不可能去做一個標新立異的另類,除了心中有正氣外,也只能適應。
在門口徘徊的郝解放看見李家康和歷寧以後,趕緊衝了過來,身上的肉一顫一顫的,實在是倒胃口。
“李鄉長,寧少”,郝解放恭敬的喊道。
“嗯”,歷寧有些傲氣的和郝解放如蜻蜓點水一般點了一下手以後,立馬鬆開。
“劉書記來了嗎?”,李家康則熱情了一些,好歹找郝解放辦事,多少要給些面子。
“這個人妖還沒有來”,郝解放一聽到李家康的詢問,對劉海軍有了幾分譏諷之色。
人妖?聽在李家康和歷寧的耳朵裡,心裡可是炸開了鍋,這可信嗎?只是郝解放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謊,一個縣委常委怎麼在郝解放的眼裡就那麼不值錢呢?
官大一級壓死人,作爲主請方只能在門口等着劉海軍,可這個劉海軍一直拖到近八點都還沒有來。
“這個爛屁眼,譜還真大”,郝解放早就不耐煩了,把手機掏出來正準備打電話時。
食商天下的門口停下了一輛廣本,車門打開,一個有些嫵媚的男人從車裡走了下來,是劉海軍。
淡粉色的忖衫,有些前禿的頭頂上吊着幾根毛,滿臉的小疙瘩,坑坑窪窪,長得非常的粗野,尤其是那手捏蘭花指,握手包的姿勢,實在是太陰柔了。
看着門口站着的李家康三人,劉海軍非常嫵媚的一甩頭顱,手指捋了捋額頭上的那幾根毛,實在是……
李家康只感覺背後惡寒,胃裡一陣翻騰,這都是什麼人,上次見劉海軍也沒見過他有這樣子的動作,難道生活裡的劉海軍就是這樣的人?難怪郝解放會罵死“人妖”。
噁心歸噁心,李家康還是硬着頭皮迎了上去,“劉書記,您好”
“嗯”,劉海軍趾高氣昂的點了下頭,卻並沒有伸手,而是朝着郝解放拋了一個媚眼以後朝食商天下里頭走去。
“嘔”,歷寧終於還是沒忍住,趴到一輛車前乾嘔了起來。
郝解放肥胖的身體怵在那裡,尷尬不已。
李家康有個感覺,郝解放跟這個死“人妖”之間絕對不簡單。
稍微平復了一下以後,李家康和歷寧走在了最後頭,這頓飯多半無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