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有重要事情彙報……”,張少威原原本本的把這件事情做了個彙報。
“少威,拖一拖,讓他們去鬧去吧”,黃林大笑了一番後,掛斷了電話。
張少威眼珠一轉,立刻就明白了黃林的意思,拖到出問題的時候再去處理問題,那麼李家康就危險了。
急急忙忙的李家康卻是不知道,黃林的眼睛再一次盯向了自己。
龍陽村現在採取的是封閉式開發,所以一般人很難進去,可能這也是導致問題的一個主要原因。
從主觀上來說,李家康還是比較信任顏和生的,因爲這個人實在,不會做些短利的事情,這拖一天就損失一天,實在是不划算。
可是王年平現在這麼說,到底又是什麼意思呢?清水河只流過以前的老村址,所以真要出問題,那也出在顏和生那裡,一切只有看了才知道。
顏和生的開發效率確實很快,到處都是機器打地的轟鳴聲,以及水泥攪拌機的嗡嗡聲,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專業的施工隊伍不斷的穿插而過,頭頂安全帽,腳套套靴,散發出一股濃厚的水泥味。
率先路過的龍陽新村已經把地基打平,水泥鋼筋已經插入了地基裡頭,整個新村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雛形。
“王支書,咱們就從這裡一路看過去吧,龍陽村現在就只有兩塊區域在搞建設”,李家康倒也磊落,也不怕藏着掖着,直接從路邊的蔚藍色鐵皮工棚裡拿過兩頂安全帽,一頂戴在自己頭上,另外一頂遞給了王年平。
“行,李鄉長,這是龍陽新村的地盤吧,真闊氣,也不知道咱們王村啥時候才能夠成爲現在這樣”,王年平有些羨慕的說道,戴上了安全帽。
“王支書,放心吧,都會好起來的,你們村的王北可是我的好朋友,咱們可沒那麼生分啊”,李家康一邊打看,一邊側身對着王年平說道。
“王北呀,那小子說起來算是咱的親房子侄,不過他現在留到了省城的農科所專門搞研究去了,哪像你心裡頭還記着家鄉啊”,王年平有些落寞,也有些自豪,畢竟王村能夠出了王北這個大學生那也是破天荒的事情,算得上是驕傲的事情,至於報效不報效家鄉,那也確實得按照個人能力來看,腦袋發熱的估計也就是李家康能夠這麼執着的堅持下來了。
“王支書,社會分工不同嘛,將來整個大興鄉的發展都是需要各種人纔來支援建設的,只是現在梧桐樹沒有長成,還不能承載金鳳凰的重量”,李家康回答得倒也非常的有意思,隱隱的把將來的發展方向給說了出來。
“但願吧”,王年平也不知道是真懂了還是沒有懂,情緒有些不高,可能是經歷了太多,不習慣這樣的高瞻遠矚與思維的跳躍性發展,圖的就是眼前。
“李鄉長,這裡不用看了,去裡頭看看吧,清水河根本就不從這裡過”,王年平是個明白人,也知道李家康的意思,所以也不願意多Lang費時間。
“行,從這條新道上去吧”,李家康指着一條新開出來的土路道,這條路以後將是連接度假區和龍陽新村的大動脈,藉此機會,李家康也想知道這條路到底好走不好走。
顏和生辦事確實很給力,所有的標準全都是按照合同嚴格執行。
近一公里的道路全部都是從岩石中間開過來的,沒有圖抄近道毀壞一顆樹。
到此,李家康有些不明白了,王年平說的事情到底問題出在哪裡?要是顏和生搞鬼,李家康是不信的。
沿着山路上去,繞到的地方就是龍陽老村的村西頭了,這裡歷寧的保全公司派了重兵把守,嚴防着村西頭與外界的出口。
龍陽老村那些土房已經全都消失不見,有的只是青磚水泥房,一臺巨大的攪拌機橫在離清水河三十米遠的土地上轟隆隆的轉動着,一根水碗粗的槊膠皮管如同一條大蟒蛇一般,從攪拌機的屁股下面伸出來,直插清水河裡。
“王支書,這一路來你也看見了,咱沒有任何報信的行爲,如果真有問題就是這臺攪拌機了,爲了公平起見,咱們現在圍着清水河走一圈,看看到底有什麼問題,如何?”,李家康沒有丁點含糊,道,心裡依然有些緊張,不希望看到不想見到的東西。
“行”,王年平實在找不到任何理由說不,這一路來可是看得仔仔細細,清清楚楚。
兩人快速朝清水河邊走去,一臺巨大的水泵在清水河底作業着,除了攪起了河底的污泥以外再無他物。
“從這裡開始,沿着河道往下走吧,正好過了村東頭就是朝王村的方向走,目前這裡水質是沒有問題的”,李家康鬆了口氣,率先朝下游走去。
一路走來,清水河清澈見底,除了偶爾有幾個施工工人擔着水泥桶在河邊擔了兩桶水外,再無其他違規行爲了。
即便這樣,王年平也不好說什麼,難道僅僅因爲這樣就說是龍陽村把清水河的水質給破壞了?那樣到哪裡也說不通。
越往下走,李家康心裡越輕鬆,而王年平則越緊繃起了神經,這完全就沒有丁點證據證明是龍陽村在搞鬼啊,可是明明白白的,清水河流到王村就變了,這到底是咋回事?
跨過村東頭,遠遠的就看見了在一排藍鐵皮柵欄口一堆人擠在了一起,似乎是在爭吵什麼。
就在這時,李家康的電話也響了起來,是顏和生打過來的。
“李鄉長,王村的人太不道德了,總是找理由來找麻煩,硬說我們破壞了水源,現在都要準備暴亂了,這到底想幹什麼?”,顏和生有些不悅,口氣有些不善。
“我已經知道了,在你們屁股後頭,注意方式,避免衝突”李家康合上電話以後,心裡有些焦急起來,暴亂是個非常嚴重的問題,一旦沒有控制住,自己丟了官帽是小事,流血事件發生了那纔是大事,因爲可能會死人。
“王支書,等會你去控制住你們那邊的人,我負責組織開發商,凡事好商量,千萬別衝突”,李家康朝着王年平直接下了命令,趕緊朝人堆趕去。
王年平好歹也知道這件事情的性質,剛纔電話裡的事他可是聽清楚了,真要是出事了,他這個村支書無論如何都要背責任。
“我倒要看看是誰在搗亂,反了天了,竟然把我早上說的話全都放屁了”,王年平罵罵咧咧的跟了上去,五十歲的身板跑起來有些笨拙,但是速度還有些湊合,不過跟李家康比起來,那就是龜兔賽跑了。
快接近人堆的時候,李家康聽到了一個痞裡痞氣的聲音在那裡叫嚷“你們龍陽村破壞了水源還不讓我們檢查,怎麼着,真以爲有個副鄉長罩着就萬事大吉了?大夥們說,今天龍陽村要是不賠償一百萬,那咱們就亮傢伙,大幹一場”
“王三Lang,你這沒有證據就亂說,真把我們當豬宰了?誰敢過來,立馬拖出去胖揍一頓”,顏和生也不是軟柿子,火氣來了,也是個喊打喊殺的主。
“唰”,王村那頭的人鋤頭,柴刀全都亮了出來,而顏和生也不甘示弱,招呼自己這方的人手裡一人拿起了一根羅紋鋼筋,全然把李家康的囑託給拋到了腦後。
氣氛異常激烈,只差一個導火索了。
“啪啪啪啪”,一陣掌聲響了起來,李家康穿過人羣,走到了兩撥人中間瞪了顏和生一眼以後,仔細的觀察起王三Lang起來。
王三Lang剃了個光頭,一雙三角眼突兀的長在有着一條醒目的刀疤臉上,一看就不是好傢伙。
對於王三Lang,李家康可是知根知底,因爲兩個人就是一屆的同學,這王三Lang可是個壞東西,收集了一幫嘍嘍,老是欺榨同學,收取錢財做保護費,而與李家康的交集不多,唯一有過的一次就是王三Lang有一次去李家康那裡收保護費,結果卻被看似文弱的李家康給海扁了一頓,拿着一塊板磚追了三里路以後,再也沒有過交集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兩人又遇到了一起,李家康自然心裡就沒有任何好感,有的只是一分明悟,識人看事。
這件事情多半是王三Lang在搞鬼。
“王三Lang,咱們又見面了,還記得我的板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