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一年四季,桃花盛開的地方。
不管季節怎樣變換,桃花依舊。
一個年滿十四歲的卻長着一張孩子來呢女孩,在山道上奔跑。小女孩揮舞着藕節般的小手臂,雀躍着向上奔去,緊跟在後的一個古稀老人在後面笑着喊道:“慢點跑,小心摔下去了。”
老人姓金,人們都稱他金老。
“爺爺,你說的葳蕤草怎麼沒有看見呀?”
“呵呵,雯雯,要是這麼容易採到,就不會這麼貴了。”
山風很大,金老的話一出口便被吹得支離破碎,從自己的耳邊落荒而散,更別說那興奮無比的雯雯,正宗正宗變成了“耳邊風”。
左側是老人峰,右側是太極峰。
似有若無的霧氣籠罩着其大無比的巨型山口,陽光與霧氣交融成一種蒸騰變幻的氣霧,無數種數不清色調的綠色組合出震撼人心的視覺效果,越往近處越濃、越往遠處越淡。
或濃或淡的霧裡,偶有墨綠到發黑的老鬆,夾雜在一望無邊的桃色中,形狀分明地伸展着,那麼內斂卻又那麼張揚,肆無忌憚地、理直氣壯地伸展。
“爺爺,快來呀,這裡有個血人。”
金老一驚,加快了腳步向雯雯那邊跑去。
果然,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一動不動的倒在血泊裡,身上穿着的衣服,完全不是這裡的風格。
難道是外面來的人?
怎麼可能?
這裡已經兩千年沒有進來過外人了,難道卦象的事真的要來了嗎?
金老蹲下身,仔細看了一眼這個身受重傷的年輕人,探了一下鼻子,還有呼吸。
可檢查他的傷勢,金老頓時驚呆了!
這樣都不死?
只見這個年輕人右胸一個血洞,直通後背,明顯是個穿透傷。
右下腹也有一個血洞,最觸目心驚的是頭部,後腦勺上,一個小拳頭大的傷口,鮮血汩汩的流出。
不用說,這正是被能量槍所傷的寧拂塵。
原來,王逐流的能量槍把這一處結界打開了一個小口,寧拂塵從結界口中摔了進來,滾落在老人峰和太極峰中間的山脊上。幸好幾株桃樹連成一片,緩衝了他下落的重量,不然說不定就粉身碎骨了。
金老二話不說,隨手撕下一片衣襟,把寧拂塵的頭部緊緊的纏了幾圈,止住了出血,又用腰帶在他胸口緊緊的紮了幾層,這才彎腰抱起了寧拂塵。
“雯雯,趕緊回去。”
“爺爺,不是說傷者不用救治,病了的人也不能治療嗎?”
“別說話,這不是一般人,可能關係到我們部落的存亡,知道嗎?”
“爺爺您是說,這人是八卦爺爺說的救星?”
“快走,別囉嗦了。”
金老看似一身骨瘦如柴,可抱起寧拂塵這百多斤的身子下山,卻毫不吃力,健步如飛,向山下急奔。
山下不遠處,一個小木屋。
老人把寧拂塵抱進屋,放在裡面唯一的一張牀上。
“快去熬點小米粥,打兩個雪花蛋。”
雯雯應了一聲,便走進了竈屋裡去忙活了。
金老拿住寧拂塵的手腕,檢查他的脈象。
脈象十分微弱,似有若無。
失血過多,肺部的通穿傷加上頭部的傷,這人怎麼可能活下來?
這是從沒有過的怪事。
不一會,雯雯的小米粥和雞蛋湯好了,她拿着小湯匙小心的吹冷,坐在寧拂塵牀邊,一口口的餵了進去。
金老見狀便獨自走開了,長嘆一聲,看來此人命不該絕。
寧拂塵已經沒有了任何意識。
識海中的天書擋住了王逐流那一槍之後,收到了嚴重損傷,似乎耗盡了全部能量,再也沒有了任何反應。
唯有經脈中緩緩流動的仙靈氣,還在滋養着他的臟腑經脈。強大的仙靈之氣包裹了傷口處的破滅一切的能量,緩慢的吸收。
雯雯圍繞着寧拂塵忙了半天,眼看着天就黑了,可寧拂塵依舊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彷彿泥塑木雕一般。
金老進來看過幾次,看到寧拂塵的呼吸漸漸平穩,傷口再也沒有出血了,暗自驚奇這人自身抵抗能力之強。
吃完晚飯,雯雯躺在臨時地鋪上輾轉反側,金老在一邊不停的道:“睡吧,睡吧。”
直到天明,雯雯也沒有睡着,她起來看了幾次,寧拂塵還是那樣,一動不動,根本沒有醒來的跡象。
早飯後,金老道:“雯雯,你在家裡看着他,記住,不能讓別人進來看到他,我去採點葳蕤草熬湯給他喝。”
“嗯。”
金老走後,雯雯便坐在牀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寧拂塵,她給寧拂塵洗幹盡臉後,發現寧拂塵長得很英俊,眼睛雖然緊閉着,可長長的睫毛,濃濃的眉毛向上挑着,如兩把利劍。
臉部輪廓清晰,棱角分明,嘴脣厚厚的,有點憨厚的樣子。
兩個人一個躺着,一個坐着,都是一動不動。
忽然,寧拂塵的肚子咕嚕咕嚕的響起來。
糟糕,只怕是要上廁所了。
雯雯臉上禁不住火燒火燎,怎麼辦呀?爺爺又不讓別人知道他。
正在猶豫着,噗的一聲,一股刺鼻的異味一下子瀰漫了整個房間。
糟了,拉在褲子裡了!
雯雯脹紅着臉,不知所措。
等了好久,卻不見爺爺回來,只好打了一盆熱水,拿了毛巾,咬緊牙關伸出顫抖的手,解開了寧拂塵的皮帶。
雯雯不敢看寧拂塵的下面,只好閉上眼睛弄他的褲子,半天也沒有脫去他的褲子,卻一手抓住了小寧拂塵,不得不睜眼一看,頓時尖叫一聲跑了出去,雙手捧着臉,火辣辣的發燒。
十四歲的女孩子了,已經知道一些男女的事了,直覺尷尬不已。
想到寧拂塵的身上,還沒有清洗,只好硬着頭皮走進去,仔細的清洗了他的前前後後,最後,乾脆把他全身的血污汗漬全部擦洗了一遍,給他換上了爺爺的灰色衣服。
弄完這一切,已經是中午了,便熬了一些小米粥,餵了寧拂塵一大碗。
飯後,雯雯正準備把寧拂塵的衣服去洗一下,卻從他的口袋裡掏出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各種各樣的小玩意,都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不由大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