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老弟,你看這個。”謝富海拽着鮑曉飛的中指,讓趙長風看。趙長風探過頭仔細一看,這才恍然大悟,知道謝富海是在搞什麼名堂。原來鮑曉飛的右手中指的一側起了一層厚厚的繭子,閃閃發光,看過去就像是起了一個包一樣。
彷彿知道趙長風的心思一般,謝富海說道:“長風老弟,你以前沒有注意過這個吧?”
趙長風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是沒有注意。”
謝富海微微一笑,說道:“你沒有幹過秘書,當然不會注意。這個只有我們幹秘書出身的才瞭解啊。”他指着鮑曉飛右手中指上的老繭說道:“如果不是長期加班、長期握筆寫稿子,這手上能磨出一層老繭嗎?小鮑是個秘書啊!”
被省政府秘書長這樣誇着,鮑曉飛更加不好意思,想找一個合適的詞彙謙虛一下,偏偏大腦空蕩蕩的,所有合適的詞彙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無奈之下之後低頭羞赧的淺笑。
想當好一個秘書,尤其是跟趙長風這樣年輕有爲的領導當秘書,遠非照顧好領導的起居生活、安排好領導的行程這麼簡單,就拿文字工作來說,就需要秘書有很強的文字工作能力。雖然說寫稿子之類的事情可以交給縣委辦綜合科、交給政研室那幫秀才去搞。但是這些人畢竟不是整日跟隨在領導身邊,在把握領導意圖方面就不是那麼準確到位,寫出的東西也不能正確體現領導的思想。所以一個好的稱職的秘書必須具有過硬的筆頭,這樣才能夠勝任在領導身邊的工作。
鮑曉飛平時跟隨在趙長風身邊,除了替趙長風撰寫稿子之外,日常工作中還要爲趙長風做記錄。有些秘書在記錄領導講話時喜歡偷個懶,用錄音機記錄,過後再整理。可是趙長風卻不喜歡別人用錄音機記錄他的講話,所以鮑曉飛就需要把全部精力集中在筆上,運筆如飛,把小趙老闆的講話一字不漏的記錄下來。再加上平時下班之後,鮑曉飛還要到辦公室加班趕稿子,這日積月累的,握筆的右手中指上就磨出了一層老繭。
看見鮑曉飛受窘的模樣,謝富海越發喜歡鮑曉飛的老實,就半真半假地對趙長風說道:“長風老弟,把小鮑借給我用一段時間怎麼樣?我給你培養培養,過一兩年還給你,保管比現在還要出色。”
鮑曉飛大吃一驚,他害怕趙長風答應謝富海的要求,就搶着對謝富海說道:“秘書長,多謝您的好意。只是我習慣了跟着趙書記,到別的地方去反而不踏實。”
“哈哈!”謝富海大笑起來。何承明在一旁點着鮑曉飛的頭對趙長風說道:“長風老弟,你從哪裡找的死心眼秘書?去省政府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他竟然考慮不都不考慮一下就拒絕了。你說是不是冒傻氣?”
趙長風笑而不語,對鮑曉飛的表現很是滿意。
何承明又對鮑曉飛說道:“小鮑,你
不再考慮一下秘書長的提議?”
鮑曉飛堅決地搖了搖頭,說道:“不用考慮。我就認準了我們趙書記。”
“什麼就認準了趙書記?”李豔榮推門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兩個漂亮的服務員,手裡捧着四瓶五糧液,“秘書長,先來四瓶吧,事事如意。”
謝富海掃了一眼酒桌上的人,三個司機不喝酒,剩下他們三個再加上鮑曉飛,一個人承包一瓶,問題不大,就點了點頭,對趙長風說道:“長風,今天這麼大的喜事,我們喝個盡興,不醉無歸。”
“對,不醉無歸!”何承明擼了擼袖子,說道:“老謝,今天可是來到你的地盤上,不管怎麼樣,都要讓長風醉上一回。”
謝富海大笑,說道:“老何,放心,有我們瓊海的紅色娘子軍在,我就不信長風這次還能逃的了。”
趙長風苦着臉聳了聳肩膀,說道:“秘書長,咱們可不帶玩後援團的啊!”
方忠海坐在角落裡偷樂,小趙老闆也太能裝了,恐怕謝秘書長今天恐怕連這紅色娘子軍也要搭進去。
說話間菜就送上來了,這瓊海的東山羊和北方的羊肉吃法大不相同。北方的羊肉多數都是去皮吃的,但是瓊海的東山羊卻是要帶皮吃,風味鮮美獨特,而且沒有北方羊肉中帶的腥羶味,粵東瓊海兩地很受歡迎,
既然是東山羊莊,謝富海又好這一口,上的都是羊肉,幹鍋羔羊肉、白切東山羊、紅繞羊腩、爆炒羊肝、孜然羊肉、炭燒羊排、紅燜羊蹄,最後是一道清燉羊肚湯。
何承明是粵東人,平時是不吃羊肉的,因爲羊肉性熱,按照粵東人的說法,吃羊肉要是爆血管的。但是現在是二月初,也是粵東一年中最冷的時候,所以吃點羊肉正好進補。
那邊李豔榮已經倒了一杯酒,雙手捧過來,要敬謝富海。謝富海指了指着趙長風,說道:“喏,小李,別搞錯了,今天是趙書記埋單,你要先敬他。”
李豔榮妙目一轉,轉身捧着酒杯對趙長風說道:“趙書記,是我失禮了,我先自罰一杯。”說着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讓服務員加滿,這才捧着酒杯說道:“趙書記,歡迎你到我們東山羊莊照顧生意,我代表東山羊莊,也代表我們瓊海人民,敬趙書記一杯。”
“李姐,不合適吧?兩位省領導都在這裡,哪裡輪得上我先端酒杯呢?”趙長風連忙推辭道。
李豔榮就用目光向謝富海求援,謝富海說道:“這裡沒有什麼領導不領導的,只有主人和客人。小李,羊城這麼多大小酒家,趙書記能選中你這裡請客,你可要把誠意表示出來啊。”
李豔榮馬上領會了謝富海的意思,她衝領班示意了一下,漂亮的領班立刻拿過來一個足夠裝三兩白酒的酒杯。李豔榮倒了滿滿一大酒杯,舉着酒杯對趙長風說道:“趙書記,要問我愛你有多深,美酒代表我的心。我先乾爲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