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秘書把事情給謝富海講了一遍,最後說道:“秘書長,平日裡你對兄弟不錯,所以我接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沒有彙報給老闆,而是和你通個氣,免得老闆問起你來時,你什麼都不清楚,惹老闆不高興。”
謝富海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連聲說道:“多謝老弟替我擔待,這份情我記下了。”老闆沒有到粵東上任,省政府這邊就靠他這個大管家替老闆盯着。雖然說趙長風是私下裡去粵海的,並沒有和省裡任何人打過招呼,在粵海發生什麼事情,謝富海不知道情況也是有情可原。可是誰知道老闆會不會這麼想?會不會認爲趙長風在粵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謝富海這個粵東省政府的大管家一點都不瞭解,是不是一種失職?
黃秘書嘆了一口氣,說道:“秘書長,我也替你擔待不了多長時間,你也抓緊時間瞭解一下情況。老闆被大老闆叫過去談話,估計一兩個小時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必須向他彙報。”
大老闆?趙強已經是省長了,夠資格當趙強大老闆的能有幾個?目前趙強又在京城,那大老闆是誰,已經昭然若揭了。
一時間謝富海心臟砰砰亂跳,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憂愁,他歡喜的是,自己果然沒有跟錯老闆,趙強年富力強,很得大老闆的器重,前途一片光明,只要自己能夠貼得夠緊,將來跟着老闆再上一兩個臺階問題不大;憂愁的是,老闆從大老闆那裡回來,就知道趙長風在粵海縣的遭遇了,到時候老闆會不會遷怒於他,很難說啊!
心念電轉之間,謝富海已經打定了主意,他說道:“黃老弟,我馬上率領人到粵海縣去,那麼有什麼消息。我隨時通知老弟。老闆面前還請老弟替我多轉圜一二,有什麼情況,還請老弟第一時間聯繫我。自家兄弟,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好,秘書長。抓緊!”黃秘書掛斷了電話,心中暗笑,狐假虎威一向是官場上不二法門,他擡出大老闆來,果然威力無窮。反正京城和粵東遠隔十萬八千里,具體什麼情況謝富海也不清楚。諒謝富海也沒有膽子去問老闆是不是去見大老闆了,至於說大老闆,對謝富海更是高山仰止。謝富海即使有膽量去問,也沒有機會和大老闆說上話啊。
謝富海放下電話。沉吟一下,立刻撥通了他一個黨校老同學的電話號碼。謝富海已經決定,要趁着趙強還在京城陪大老闆談話的這一兩個小時內。迅速把趙長風這個事情乾淨漂亮的解決掉,這樣等趙強從大老闆那裡回來,謝富海就可以把事情完完整整的彙報上去。本來趙長風就是私下到粵海縣去旅遊,謝富海並不知情,所以趙長風在粵海出了事情,謝富海不用承擔責任。而謝富海又在趙長風出了事情之後,及時地替趙長風解決了這件事情,這個結果無論是對趙強還是對趙長風來說都是一個很乾脆漂亮的交代。這就是化被動爲主動,按照哲學上的說法。這叫做壞事變成了好事,說不定趙強會因爲這件事情,會對他謝富海更親近一層呢!
但是要想幹脆漂亮解決這件事情,就需要藉助一些必要的力量。謝富海知道,雖然以他省政府秘書長地身份去解決這件事情已經夠分量了,但是要想辦得乾脆、辦得漂亮、辦得風光,更重要的是,要讓當事人趙長風感覺到解恨解氣,就必須再多加一點分量上去。否則。事情雖然解決了,但是趙長風不滿意,指不定會在他叔叔趙強面前添兩句什麼話,到時候謝富海不就成了出力不討好嗎?所以謝富海決定不出擊便罷,一旦決定出擊,必須是乾脆利落漂亮!
謝富海的黨校老同學就是他要藉助的重要力量。這個老同學叫何承明,是省公安廳副廳長。雖然說論起級別來,何承明的級別比謝富海要低半級,但是何承明手中的實權可絲毫不次於謝富海這個省政府地大管家。甚至可以說比謝富海要大。如果單單以謝富海省政府秘書長的身份去指揮何承明。何承明是不會太買賬的。幸虧謝富海和何承明是黨校同學,兩個人私交不錯。謝
富海的面子在何承明面前還好使。
“承明,我是老謝。”謝富海拿起電話,“現在說話方便嗎?”
何承明正在天上人間地豪華包廂裡和幾個心腹每個人摟着一個漂亮姑娘。坐在一起唱歌。聽謝富海這樣說。他立刻把懷裡地姑娘推到一邊。站了起來走到衛生間裡。把門緊緊關上。這才說道:“老同學。現在方便了。說吧。發生什麼大事了?”已經快十一點了。這個時候謝富海打電話過來。又是那種語氣。肯定是出了大事了。
“承明。情況是這樣地……”謝富海簡單明瞭地把事情介紹一遍。然後說道:“這個趙長風可不是普通人。他能夠從中原省調到粵東來。是老闆親自發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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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這麼說趙長風和大老闆……”何承明心中又驚又喜。他在副廳長地位置上坐了幾年了。一直向前進一步。卻找不到機會。好不容易花了一年多時間。下足了功夫靠上了省委地王副書記。王副書記答應幫他運作運作。可是話音未了。王副書記就被交流到晉西省去了。對何承明地承諾又成了泡影。現在聽說趙長風是大老闆地侄子。不由得喜出望外。如果能靠上趙長風這個關係貼上大老闆。那麼以後再前進一步。應該不成什麼問題。
謝富海說地是“老闆”。何承明卻說是“大老闆”。謝富海就明白。何承明一定以爲趙長風是和省委書記杜紅軍有關係。這其實並不奇怪。就在幾個月前。杜紅軍還是粵東省省長。也就是謝富海口中地老闆。後來就被提爲省委書記。稱呼就變成了“大老闆”。因爲這個時候趙強還在黨校學習。還沒有正式上任。何承明根本沒有想到。謝富海口中地老闆指得是趙強。而不是杜紅軍。
謝富海見何承明自己誤會。也樂得不多做解釋。畢竟趙強這個還沒有正式到任地代省長地牌子沒有省委一把手杜紅軍地牌子響亮。有了這個牌子。怕何承明會更加賣力。等這件事情解決以後。謝富海再向何承明詳細解釋。反正大家都是老同學。趙強也是省政府貨真價實地老闆。謝富海並沒有欺騙什麼。
“嗯!”謝富海含糊地應了一聲。說道:“承明。你這邊準備一下。馬上到省政府門口和我匯合。我們立即出發!”
何承明見謝富海火急火燎,越發肯定自己的判斷,他立刻撥通了海州市公安局高局長的電話:“高局長,我是何承明,現在有這麼一個情況……”
高昌山聽了何承明地話,臉色發白,額頭上的汗都下來了。省委書記的侄子,粵海縣的縣長趙長風竟然在粵海縣被警察打了,還被關進了派出所,這個責任一旦上邊認真追究起來,後果可就嚴重了。此時此刻,高昌山完全沒有懷疑趙長風是省委書記杜紅軍侄子的身份,這可是從公安廳何承明副廳長口中吐出的話,能有假嗎?
“何廳長,我……”高昌山結結巴巴地說道。
“高局長,現在不是做檢討的時候!”何承明冷冷地說道,“現在需要做的是,怎麼樣才能迅速挽回這件事情對我們公安系統帶來的惡劣影響!我命令你……”
“是,是,是!”高昌山連連點頭,“何廳長,海州市公安局堅決執行省廳領導地指示,保證以最快速度把趙縣長解救出來,盡最大努力挽回這件事情給公安系統造成的惡劣影響!”
何承明冷哼一聲,掛斷了電話。高昌山愣了一兩秒鐘,忽然間醒悟過來,他跟瘋了似的撥通粵海縣公安局局長常自鳴。
“常自鳴,我是高昌山!”高昌山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現在命令你,火速帶人趕往你們縣後沙鎮派出所,把你們縣長趙長風同志解救出來。”高昌山看了一下手錶,“現在是午夜十二點零三分,我給你半個小時時間,你必須再午夜十二點三十三分之前趕到後沙鎮派出所,晚上一分鐘,就地免職,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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