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蘭的表態,讓勞立寬大失所望,這樣的結果,他怎麼能接受?回到澤西后,他前思後想,還是不肯放棄這樣的機會,他向計金橋面授機宜,要求他按原計劃行事。計金橋找來自己的親信人馬,展開了一場旨在針對馬駿的行動。而史湘蘭在第二天的晚上,來到了楚湖賓館,會見了一個人,向他當面安排了一個絕密的計劃。
對於這一切,馬駿毫不知情,他一門心思撲在華中複線工程之上,從莫炎打來的電話中得知,他通過側面瞭解,蘭雲帆和粟子歸兩位文物專家最近與一名叫賀聞天的人走得很近,往來甚密。馬駿問莫炎,這個賀聞天什麼來頭,莫炎說,賀聞天在南江,名氣可是大得很哩。
馬駿又通過現任省公安廳常務副廳長的古木,進一步瞭解了關於這個賀聞天的詳情。一天後,古木方面有了消息,原來,這個賀聞天原來是省文化廳文物管理局一名普通職工,在蘭雲帆手下幹過文物發拙清理之類的雜活,在文化管理局考古隊工作了三年後,辭職下海,兩年後開了一家名爲南春堂的古玩店,因爲有文物管理局工作的這段特殊背景,他總能請到一些專家學者之類的人來古玩店鑑寶,一時間生意火爆,不到三年,南春堂在省城便聲名鵲起,成爲了省城古玩界的龍頭老大,賀聞天因此而身價倍增,財源廣進。現在的賀聞天,不但是個千萬富翁,而且還是省政協委員,省光彩事業促進會的理事。
如此看來,蘭、粟兩位專家與賀聞天走得近,不是什麼有悖常理的事,可是莫炎爲什麼要特意提出來呢?難道有什麼深意嗎?馬駿給李強打了個電話,詢問他對賀聞天是否瞭解,李強連忙問:“你打聽他做什麼?”馬駿說:“我只是有些興趣。”李強說:“這姓賀的可是我的同行,不過他比我不知道強多少倍呢,這麼說吧,南江的古玩市場,南春堂佔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市場份額,而我的公司,能占上百分之十就不錯了。”
李強說的這些並不是馬駿感興趣的,這讓馬駿有些失望,李強見馬駿不語,又說:“對了,聽說他好像是楚湖市人,楚湖市前年修楚南大橋,他還捐過款,一下子無償捐贈五百萬元爲家鄉修橋,在當時引起了轟動。”
馬駿把邱洪平找來,向他佈置了任務,讓他通過市裡側面瞭解一下賀聞天更詳盡的資料。邱洪平不負所托,通過市政辦打聽到了更具體的、也是馬駿最感興趣的信息——賀聞天是江都縣人。馬駿把喻國維找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他,然後問:“你說說,賀聞天會不會利用與省文物管理局兩位專家的關係,幫助江都縣政府爭搶華中複線工程?”
喻國維皺着眉說:“如果真有此事,江都縣怎麼像突然開了竅似的,之前他們可是從來沒有提及,而且據我的觀察的瞭解,他們對華中複線工程並不感冒。”馬駿一拍大腿,說:“我明白了,這事極有可能與招商有關,一定是胡亞男跟浙商講明瞭我們即將上馬華中複線工程的優勢之後,江都縣想攪我們的局,而賀聞天作爲從江都縣走出來的人,家鄉有事,他肯定會出手,於是借文物專家之口,以保護秀水文物爲名,在阻撓我縣華中複線工程、破壞我縣招商引進的同時,還試圖把華中複線工程引到江都,他這一招可是具備釜底抽薪、一石二鳥的功用,此人厲害啊!”
“看來,賀聞天一定給了兩位專傢什麼好處。”喻國維說。馬駿點了點頭,說:“有句很功利的俗語,叫無利不起早,蘭、粟二位專家雖然潛心文物考古研究,但現在的這個社會,癡心向學的人越來越少,不少的知識分子都不甘寂寞,一頭扎進功利圈子,依我看,蘭、粟二位怕也難以超然物外。”
“我們該怎麼辦呢?”喻國維有些焦急,他說:“解鈴還需繫鈴人,保護文物是戰略,國家不可能對此作出讓步,唯一的辦法是通過蘭、粟兩位專家更正自己的觀點,可是學術界的權威們最忌諱的就是別人推翻自己的觀點,因爲這樣會對自己的權威性造成不可避免的影響。更何況是讓他們自己否定自己。”
馬駿點了點頭,說:“你說的很有道理,我看就從蘭、粟兩位專家着手,我們也來點超常措施。”喻國維做了比喻錢的手勢,他問:“你的意思,是用這個來讓他們改口?”馬駿說:“現在我們對這兩個人瞭解的很少,當務之急是要全面瞭解他,找到弱點,然後拿下。”
可是正如喻國維所說的那樣,蘭、粟兩位專家完全不賣帳,即便是文聯秘書長莫炎從中說情,也無濟於事。如果要找到他們的弱點,必須接近他們才行,這兩位連家門也讓你進,一開始還接電話,後來藉口帶隊出去考古,再也不露面了,馬駿意圖在他們身上打開缺口的想法行不通了。
怎樣才能讓國家文化部對華中複線工程放行呢?怎樣才能避免花落別家呢?馬駿絞盡腦汁地思索着,只到一週之後,他在晚上看到一則電視新聞的時候,才突然來了靈感,他連夜找來了喻國維和焦雙清,準備謀劃一場行動,來實現自己的夢想。
第二天,邱洪平在馬駿的安排下,來到了南江省城,他找到了文昕文化投資發展公司的董事長李強,說明了來意,李強的臉有些發白,他說:“既然你們馬駿縣長讓你來找我說這事,他肯定是完全信任於你,我想問的是,馬駿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邱洪平說:“馬縣長對我說,爲了華中複線工程能夠在澤西開花結果,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李強想了想,說:“你回去告訴馬駿,我跟着他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