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車一到陽谷山莊的大門外,就被在那裡站崗的武警伸手攔了下來,馮志下車後,剛想向衛兵解釋,杜波就從裡面走了出來,對着那攔住馮志的衛兵說了幾句,那個衛兵上下打量了馮志一眼,做了一個放行的動作。
馮志轉身對朱超交代了兩句,然後在朱超敬畏的眼神中,向杜波走去,兩人笑着握了握手。
“走,我們進去。”杜波的臉上全是喜悅,兩人並排着進了山莊,向一幢小樓走去。
進了小樓,馮志看到有兩個沉着臉的大漢,坐在沙發上,不過那瞟向馮志的眼神,卻是帶着幾分凌厲,讓馮志感覺到這兩個,應該也是高手。
杜波笑着對兩位介紹道:“楊哥、程哥,這位是我大學的同學,也是我最好的朋友馮志,我姑姑通知他來跑腿的,我這就帶他上去。”
那姓楊的和姓程的兩個漢子,顯然和杜波熟悉,聽到杜波這話,那板着的臉才略顯笑意,向馮志點了點頭,算是打了一個招呼。
馮志看到這兩人的表情嚴肅,對自己似乎是不苟言笑,自然也不好上去討近乎,也是給了一個微笑致意。
馮志跟着杜波上了二樓,進了一個明顯是會客室的房間,看到市組織部長杜麗正坐在沙發上,翻看着一本什麼書,頓時腳步也變得輕起來。
市委組織部長,可是副廳級幹部,自己也只是在電視上和會場上見過,像現在這樣近距離的接觸,他還是第一次。
雖然正廳級的領導,馮志也有個接觸,交通廳長謝建東,馮志還到他家裡拜訪過,說起來面對謝建東的時候,馮志雖然十分尊重,但還沒有這樣緊張。
可杜麗不同,她可是陽平市專管幹部帽子的組織部長,全市有多少幹部,盼望着能得到杜麗部長的接見啊。
“小姑,我同學馮志來了。”杜波的話顯得十分隨便。
杜麗放下手裡的書,擡起頭來,看向馮志。
“杜部長,你好!”馮志恭恭敬敬地說道。
“你就是馮志?我聽小波提起過你,這次的事,就辛苦你了。”杜麗今年才三十五歲,雖然因爲長期從事組織工作的緣故,給人的印象十分嚴肅,但畢竟正在風華正茂的年紀,這臉上露出淡淡的笑,還是有一種驚豔的美。
“不辛苦,能爲領導服務,是我的榮幸。”馮志還是誠懇地說道。
“呵呵,杜波,你這位同學不錯嘛。”杜麗莞爾一笑,卻是給了馮志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小姑,我的同學,我自然瞭解了,他不但做事細心,而且還是一個武林高手呢。”杜波坐在杜麗對面,笑嘻嘻地說道。
杜麗聽到杜波這話,不由興趣大增,看來女人天生就八卦,這話一點不假,饒是杜麗已在市委組織部長的位置,還是兩眼驚奇。
“坐吧,小馮,坐下說,你和小波是好朋友,在我面前,別這樣拘束。”杜麗把小手擡了擡,示意馮志坐下。
“謝謝杜部長。”馮志規規矩矩地坐下後,兩眼望着杜麗,只等着領導作指示。
沒想到這杜麗,突然起了頑皮的念頭,歪着頭,望着馮志好奇地問道:“小馮,不知你師承哪一派,是少林還是武當?功力已達什麼境界?”
聽到這話,馮志一張臉一下子變得通紅,侷促地答道:“杜部長千萬別聽杜波胡說,我哪裡是什麼武林高手?只不過以前跟着師傅胡亂練了點強身健體的拳法,可不敢當這武林高手的名號,至於師傅是什麼門派,我現在也不清楚。”
由於這個話題,三人輕鬆地聊了一陣後,杜麗嚴肅的說道:“小馮,這次把你叫來,主要任務是和杜波一起陪好李老和祝老,你們倆主要任務是爲李老和祝老安排好生活方面的事,至於其他的,另有專人負責。這幾天你單位的事,安排好了吧?”
最後一句話,卻是詢問他工作上的事。
聽到馮志說局裡的工作,他已作了安排,而且還向周縣長請了假了,杜麗這才放心。
晚上的生活,就安排在陽谷山莊的這幢小樓裡,馮志在杜波的帶領下,先去今晚住的房間看了看,然後跟着杜波出來,就見兩位精神矍鑠的老人,正坐在沙發上,和杜麗說話,聽到腳步聲,那兩位老人擡起頭來。
馮志發現這兩位老人,雖然頭髮有點花白,但精氣神都很不錯,大約六十多歲年紀,特別是那兩雙眼睛,充滿無窮的睿智和洞察世事的豁達,一看就讓馮志的心裡無來由的產生了一種仰慕之情。
“李老、祝老,這是我的好朋友馮志。”杜波恭敬地介紹道,他的語氣裡,再也沒有往日的隨便。
馮志急忙上前,謙恭地說道:“李老、祝老,您們二老好,有什麼跑腿的事,敬請二老交給我就是。”
李老和祝老,凝神打量了馮志片刻,頓時讓馮志感到自己彷彿受到了無窮的壓力一般,直到二老相視一笑的時候,馮志這纔算鬆了一口氣。
“坐吧。”李老瞟了馮志一眼,淡淡說道。
馮志哪裡敢坐?還是直直地站在一邊,直到杜麗笑着說李老讓你坐你就坐吧,他才說了一聲謝謝,小心地坐下。
雖然杜波並沒有介紹這李老和祝老是什麼來歷,但看這兩位老人的氣度,就知道這兩位老人來頭不小,他哪敢隨便。
晚飯是馮志杜波和杜麗陪兩位老人吃的,當然那姓楊的和姓程的男子,也規規矩矩地一桌吃飯。
整個飯桌上,只有杜麗和李老祝老說話的聲音,有時杜波還插上幾句,至於馮志和那兩個男子,自然是小心地吃飯,當起了忠實的聽衆。
晚上照顧李老和祝老休息後,馮志和杜波躺在牀上,聊起了這參加工作後的經歷和感受來,杜波現在在省委組織部工作,而且他本來就出身高官之家,對一些高層的內幕,還是知道不少,現在從他的嘴裡出來,聽得馮志瞠目結舌,有一種如同醍醐灌頂的感覺。
第二天吃過早飯,杜麗又給杜波和馮志交代了幾句後,馮志和杜波才提着一些必備的行李,跟着兩位老人,向陽平市客運站走去。
聽這兩位老人的意思,是要坐班車到麻山縣走走,本來杜麗是準備給安排一輛越野車的,但兩位老人說什麼要深入羣衆的生活中,去感覺一下基層百姓的生活什麼的,堅持要去坐班車,弄得杜波和馮志沒有辦法,只得讓山莊的車,把六人送到了車站。
到了車站,馮志讓杜波陪着二老,自己立即走向售票口,排了半天隊,買了六張到麻山縣城的車票,然後又小心地陪着二老,通過檢票口,到了班車上,先替二老找到了位置,然後馮志和杜波一前一後,姓楊和和姓程的,則坐在一側,不過四人那雙眼睛,卻是警惕地掃視着車內的乘客。
幸好不一會兒,就到了發車的時候,售票員和駕駛員上車後,售票員點了一下人數,就讓司機開車。
這從陽平市開往麻山縣的車裡,自然都是一些進城進貨或者是走親訪友,做點小生意的商人什麼的,當然其中也有幾個穿着周正的人,看樣子好像是國家工作人員之類。
這些人中,有些不泛是熟人,班車一出城,自然就開始閒聊起來,不過其內容,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鄰里小事,或者是一些外面打工的見聞什麼的。
在李老和祝老前面和杜波坐在一起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農,可能是看到李老和祝老的慈眉善目,車行了不到二十分鐘,竟然和李老祝老談得十分投機。
不過,馮志卻是不敢分心,那雙眼睛,早已把車內的所有乘客打量了幾遍,至於楊哥和程哥,那雙警惕的眼睛,更是沒有停止搜索,馮志還留意到兩人的右手,似若無意地揣在腰間,也不知道他們的腰間,有沒有硬傢伙。
李老和祝老與那個老農一路談着閒話,不到兩個小時,班車就到了麻山縣,馮志和杜波還有楊哥、程哥護着李老和祝老下了車,李老和祝老與那個老農分別後,幾人找了一輛車,來到了麻山縣政府招待所,馮志跑去訂了幾個房間。
幾人拿着鑰匙牌,護送李老和祝老進了房間,當然,楊哥和程哥首先進去,把房間仔細檢查了一遍。
杜波和馮志陪着李老和祝老進了各自的房間,把東西放好後,杜波徵求了二老的意見,幾個人出了麻山縣政府招待所,開始在麻山縣城裡四處走看。
不過,在離開招待所的時候,馮志還是發現了一些似乎是警察的便衣,守在招待所四處,另外就是李老和祝老他們所住的一層樓,除了樓口的房間有旅客外,其餘的房間,似乎並沒有住人,整個樓就只有馮志他們幾個。
看來杜麗還是給麻山縣打了招呼,而住在樓口的旅客,看其模樣,似乎不是刑警就是國安方面的人。
在街上走動的時候,馮志還發現四周有一些似乎是路人的人,這些人和自己一行似乎並不認識,但仔細一看,卻明顯是警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