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來得及給呂愛國打電話,我的手機鈴聲卻響了。電話裡是一個女性的聲音:“楊書記早上好!我是縣計生委的副主任李鵑花。”
這是第一個深度引誘過我的女人,雖說我沒有佔有她的身子,但我還是在關鍵時刻關心了她。我問:“在計生委幹得不錯吧?”
“謝謝楊書記對我的關心,不但把我調回了縣城,還提拔我當了計生委的副主任!”李鵑花說,“你說哪天有空吧,我請你的客!”
我說:“現在請我吃飯的人多得很,你就不必湊這個熱鬧了。這麼早打電話給我,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李鵑花說:“我們盧堅主任想請你到我們計生委來指導工作,也不知道你今天有沒有時間,盧主任就叫我先給你打個電話。”
既然請我到你們計生委去指導工作,這個電話應該由盧主任來打。我有些不高興了,李鵑花你只是計生委五名副主任中的一名,這事用不着你給我打電話!
“楊書記,我----”李鵑花還想說些什麼,我掛了手機。
在鄉鎮當鄉長和書記的時候,爲了計生工作我得罪過盧堅,盧堅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力也給我穿過小鞋。這事已經過去了,況且我現在是縣委副書記,當然不能跟他一般見識。但不管怎麼說,請我到計生委去指導工作,你盧堅得給我打電話纔對。
我撥通了呂愛國的電話。
呂愛國問:“楊書記,這麼早打電話找我有什麼急事?”
我壓抑着不悅的心情說:“請你八點鐘準時趕到我的辦公室,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呂愛國說:“照楊書記的指示辦,我八點鐘準時趕到!”
我不想跟呂愛國多說,就趕緊掛了機。剛一掛機我的手機鈴聲又響了。我推測這個電話肯定是盧堅打來的。
我沒有猜錯,這個電話果然是盧堅打來的。我按下受話鍵後手機裡就響起了盧堅那鴨公般的嗓音:“楊書記,我們計生委的同志們都快想死你了!”
“你盧堅根本就不想我。”我說,“你
如果想我的話,就應該到我的辦公室來看我:如果你盧堅工作太忙日理萬機來不了我的辦公室,給我打個電話也是可以的,你難道忙得連給我打一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
盧堅說:“我現在不是給你打電話了嗎?”
我問:“叫我去你們計生委指導工作,你這個一把手不給我打電話,叫一個副職李鵑花給我打電話,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呀?”
盧堅說:“是我叫她給你打的電話,僅打個電話而已,沒別的意思。”
“盧堅你不要跟我耍小聰明!”我說,“在你的印像中,你總是認爲李鵑花跟我有一腿,我兩人是老感情是不是?”
“不不不,我絕對不是那個意思!”盧堅辨解道,“雖然社會上有些謠傳,但我絕對不相信你們會發生感情方面的事情!”
“這謠言就是從你們計生委傳出來的,你得給我查清楚了,還我一個清白!”
“好好好,楊書記,我一定組織一個專門班子,把這事給查清楚,給予造謠者以嚴肅的處理!”
“你看着辦吧。”我說,“我在當鄉長和鎮黨委書記的時候,可能在某些方面得罪過你盧大主任。如今都幾年過去了,你還耿耿於懷想記恨我一輩子呀?”
“不是不是,楊書記你真是誤會了!”盧堅說,“你當鄉長和鎮黨委書記,爲我們金山縣的計生工作創造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經驗,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記恨你呢?楊書記,如果你今天有空的話,我想請你到我們計生委來,一是向你彙報,二是請你指導工作。”
話說到這個程度,我也不再難爲他了。他畢竟是計生委的主任,全縣的計生工作,還得靠他來抓,不能挫傷了他的積極性。再說了,我這個縣委副書記也犯不着跟一個下級較勁。我於是就告訴盧堅,八點鐘我已經約了人談話,你們九點鐘到我辦公室來吧。我估計跟呂愛國談一個小時的話完全夠了。
跟盧堅的通話結束了,妻子把早餐也做好了。妻子埋怨道:“昨晚上沒睡好,今早上一起牀就接電話打電話的,你累不累呀?”
我說:“當官嘛,就得忙、就得累,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那紅包我放你公文包裡了,你要記得退給人家!”妻子囑咐道。
“放心吧,這事我不會忘記的!”
七時五十分我到了辦公室。八時十分,呂愛國提着一個公文包興致勃勃地走進了我的辦公室。“楊書記,今天找我有什麼好事情?”他以爲我找他真的有好事情。
我示意他把門關上。待呂愛國把門一關上,我就唬下臉來說:“你昨天替我辦了一件好事情,這件事情你簡直辦得太好了,我還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哩!”
,楊書記,你這是----”呂愛國預感到事情不妙,“我昨天沒幹什麼呀?”
我問:“你是不是把我們昨天上午的談話告訴了陳光耀?”
呂愛國的臉刷的一下子就紅了。他自
己打着自己的嘴巴說:“楊書記我錯了,我違反了組織原則,我們之間的談話是不能告訴陳光耀的。昨天中午他請我喝酒,喝着喝着我就情不自禁透露了我們談話的內容。”
“你當過鄉鎮的一把手,現在又當着科局的一把手,沒想到你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我告訴呂愛囯,“昨天夜裡陳光耀上我家去了,大言不漸地說要當縣人民醫院的院長了,還說我楊一帆已經同意了。呂愛國你說說,我什麼時候同意他當人民醫院的院長了?”
呂愛國顯得無地自容了,如果我的辦公室有洞的話,我想他一定會鑽進去了。他無可奈何地跺着腳說:“這個陳光耀,簡直是個癲子!”
“所以說你替我辦了一件好事情,把一個癲子推薦給我當人民醫院的院長,那人民醫院不垮纔怪!”
呂愛國恨恨地罵道:“陳光耀這個狗日的簡直把我害苦了!等我回局裡之後,我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他!”
“別忙着收拾他,還是先反思一下你自己的事情吧。”我想了想說,“你們兩人究竟是怎樣的一種關係,你推薦他當人民醫院的院長到底出於何種目的我就不深追究了。現在急於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讓陳光耀到處誇誇其談、胡說八道!”
呂愛國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我馬上回去找他!”說完立馬要走。
“等等,你還得爲我辦一件好事。”我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紅包說,“昨天夜裡陳光耀走的時候,把這個紅包丟在了我的茶几上,裡面裝的是金子銀子還是鈔票我一概不知。麻煩你替我把這個紅包還給他。還要請你告訴他,要他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官迷心竅那是要出問題的!”
呂愛國接過我手中的紅包,急急忙忙地塞進自己的公文包裡,像逃命似的逃了。
呂愛國剛走,盧堅就領着李鵑花和一位姓龍的副主任進了我的辦公室。盧堅這個人還挺有能耐的,跟市計生委和省計生委聯繫比較緊密,每年還會跑回幾十萬元的資金。別看他生就一副鴨公嗓,但一匯起報來就侃侃而談,而且還能抓住事物的本質。李鵑花今天穿了一件碎花連衣裙,那緊窄的連衣裙恰到好處地把她那略有起伏的胸部勾畫了出來。她做了頭髮,還施了淡妝,比在鄉鎮工作時要嫵媚得多了。我要給他們倒茶時,李鵑花說:“書記爲我們倒茶,我們喝了要掉頭髮的,還是我來吧。”
盧堅詳細地向我彙報了今年我們縣計生工作所面臨的嚴峻形勢,也提出了一些做好全縣計生工作的辦法和措施。我覺得這些辦法都很好,措施也非常得力,只要大家齊心協力,保類進位是完全有把握的。最後我告訴他們,馬上就要高考了,近一段時間我的主要精力應放在這個工作上。待高考一結束,我就坐鎮你們計生委,把目標和任務落到實處。
李鵑花說:“有楊書記坐鎮我們計生委,我們的熱情一定非常高漲!”
盧堅說:“有楊書記的堅強領導,我們一定會實現保類進位的目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