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敲門聲擾亂了一室清靜。被窩裡的人不耐煩地動了動,似氣惱似撒嬌地咕噥了幾聲,再拉起被子耳不聞,眼不見。
“叩叩叩!!”
“開門,快開門哪!!”門外的小娃扯着嗓音叫,像在葡萄酒莊的時候,雞啼她跟着啼,鳥叫她跟着叫。這人生來就這樣,特別自律,從來都不九點之後起牀。若心忿忿地閉上耳朵,突然好討厭自己把她教育得這麼好!
“哎呀!”終於忍不住掀開被窩,雙頰紅紅地嘟着嘴,一面無意識地說着:“若恩琪你好煩哪!”
只是未下牀,就被人猛地一扯,重力所致幾乎趴到了那滾燙的軀體上。
她震鄂地撐眸,兩兩相望,曖|昧升溫……那雙手如此隨意地放在他赤|裸的胸膛,都能感受其蓄漲的火焰,剎那近乎燙傷了手。
“別理他。”季承煜低笑地撫着她蓬亂的髮絲,如此醒來能見到她,那種感覺如美妙宣言蕩在心口彷彿今生今世都不會再有如斯的幸福。那慵懶卻性|感的星眸驟然四射地看緊她,終在她額頭溫柔地印了一記:“早安。”
若心靦腆地一笑,幾秒後卻倏地咬脣道:“不行。一定要給她開門。否則她不撞破門纔怪!”
季承煜低低一笑,柔情地握着她的手,彷彿不捨地掂量幾分,才妥協道:“去吧。”
門剛拉開,那人的腦袋撞了進來,大有再不開門本小姐就撞門的氣勢。瞧那小嘴嚼得多高,臉蛋像是摘下了朝陽的幾分燦爛,紅撲撲地閃着亮光。那粉嫩的雙手抱着媽媽給她補過數十次的維尼小熊,破破爛爛,咧嘴而笑,其實真的好醜好醜……
若心瞪了若恩琪一眼,“Goodbye!”
說着,就拉上門沒好氣地想把女兒擋在門外。這人不是第一次了,太陽沒起她先起,人家沒還沒做早餐她先餓。欠教訓!
“哇呀!!媽媽媽媽!!!”
若恩琪速速將維尼小熊夾在門間,扯着喉嚨大喊着。宮女們都聞言而來,看着僵持的倆個人,面面相覷。一邊是公主殿下,一邊是備受皇子殿下恩寵的皇子妃,兩方得罪不得,你說怎麼辦?
“不許叫。”若心低吼一聲,看着一邊絞着手指不知所措的宮女們才無奈地偏着身子,讓她進來。本想繼續睡的,但這人一來,睡意都驅走了。
“爸爸早安!”
小恩子很有公主架勢地走進太子殿,見到季承煜時那種敬而遠之的眼神太難得太難得。想她這女娃天不怕地不怕,就那麼兩個致命的軟肋,一怕若心在她面前哭,二怕季承煜罵她罵得無處反駁。
“嗯,早安。”
若心踏步進來,就見季承煜早裝束整齊,好看的白色襯衫貼着結實的胸膛,西服外套低調地攏在外。顯然早晨起來眉宇間那份獨特的慵懶性|感已然褪去,渾身又復散發那讓人無法抵擋的潛然霸氣。
腦海不經意地飄着昨晚那些畫面……她的手貼着他心臟的位置,疼痛掉淚卻享受快樂地呻吟着。然後他扶着她的腰,咬着她的耳垂,低啞的嗓音一遍遍地喚着:“嵐兒……我的皇子妃……”
回過神來,才發覺雙頰燃燒得火紅。
若心驀然轉身,不敢再去看那個人。太久太久沒有那個經歷,她的心智太嫩太青澀,她甚至不知道在他眼裡她到底表現如何。身後,那倆父女已在和諧地對話着——
“一大早嚷什麼?”
“媽媽昨天沒回側殿睡,小恩子來看看!”
“有什麼問題麼?”季承煜對着全身鏡,打着領帶問。眸光透過鏡子還能看到若心背過去的倩影,纖瘦挺直……
若恩琪的臉苦了下來,三步拼成兩步地走到若心跟前,看着她身上鬆垮垮的浴袍,再扯了扯,眼睛終於瞪得跟銅鈴一樣大,好像看到什麼蟑螂老鼠那樣。
“若心!!!你沒穿衣服,你居然沒穿衣服!!”
浴袍被她拉了幾分,裡邊是空心的,真的什麼都沒有。若恩琪眼睛本來就亮,這不看傻了眼,瞪着眼睛搖着頭,彷彿失望彷彿驚訝彷彿沒辦法接受。
若心臉一下燙了起來,一邊將浴袍拉得緊緊地,一邊急急蹲下,捂着女兒的小脣阻止道:“不許說!”
“唔唔——若心你慘了慘了慘了!”
好不容易掰開媽媽的手,小恩子哭喪着臉大嚷着,“你忘了外公說的話了?女孩子不可以跟隨便跟別人過夜的!沒有碰手碰腳也不可以!你居然不聽話,你你……怎麼可以在男人房間沒穿衣服?”
“若恩琪!”若心懊惱地低吼了一聲,雙頰的緋紅已經燃到了眉捷……
這個地方她不想呆了,有個地洞鑽那是最好。女兒說話的時候,那道視線明明這樣灼熱地落在自己身上,毫無避忌好整以暇,甚至嘴角或許噙着一似笑非笑的弧度。
只是他臉色非想象中這麼和諧,瞬間冷了幾分,招呼女兒道:
“你過來。”
“爸爸。”小恩子轉過身,看着他委屈地叫了一聲。那小模樣兒多像人家受氣的小媳婦,好像做了好事不被讚賞,狗咬呂洞賓似的。
季承煜將她抱到腿上坐在牀沿,問:“媽媽在這過夜,你不高興?”
“不是。”她立即反駁,“可是外公說不可以……”
“在男人房裡沒穿衣服?”季承煜挑眉,問。若心身子一熱,盯着那倆父女才發現人家根本沒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