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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見他了,頓時緊繃的神經稍微的鬆了一點。我趕緊的在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下,沒有把握好力度,立刻疼的我齜牙咧嘴,這不是夢啊,可是爲什麼我又看到了那個小男孩?就算他不是人,可是他也是從畫裡面爬出來的,除非他有本事,能像幽靈那樣的快速的在空間移動,不然怎麼解釋眼前的這一幕。陡然間,我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豁然清醒了,那個東西那他媽的還是人嗎?我怎麼總是用人的思維在對他做出評斷呢?那個東西本來就是從畫裡面爬出來的,或許他真的有能力穿梭在站臺與站臺之間,單單就是爲了等着我。
這時候我看着自己胳膊剛剛被掐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淤青!這說明我現在是清醒的了?不過單單是一個淤青,還是不能讓我確定。或許你會覺得爲什麼我總是糾結是否是清醒的,是不是有些矯情,那是你錯了,因爲如果你連自己是否是清醒的都搞不懂的話,你讓我接下來該怎麼辦,是不是找個行駛而來的車直接撞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車速又開始慢慢的減慢了,然後停了下來。我的脊背“唰”的從座位靠椅上彈起來,驚恐的看向外面,此時車已經停穩了,而正對着我的出窗外,又是那一張詭異的沒有五官的臉!我差一點就驚呼出聲,雖然再車停下來的時候,我已經預料到了,但是我還是感到了驚恐萬狀!這個情景和之前的如出一轍,他還是擠在衆多人羣當中,然後那些人陸陸續續的開始做到車上,之後車開走了,而他還是站在那裡,車開走的瞬間,一股莫名的悲傷從心底涌上來。突然之間,我才發現,原來我恐懼的並不是那一張長的跟鴨蛋是的腦袋,也不是他恐怖的樣子,而是這一股濃烈的悲傷的感覺!沒錯這就是我恐懼的根源,莫名其妙的悲傷,似乎正在努力的撞擊着我心靈最紅的一道防線。
我閉上眼睛,將頭靠在椅子上,我儘量裝作一副特別輕鬆的樣子,因爲我不想讓車上其他的人發現我的異常神情。但是我清楚,閉上眼睛不過就是自欺欺人,這個鴕鳥的躲避敵人的政策一樣。每當鴕鳥避無可避的時候,它們就會把腦袋埋藏在沙子裡面,這樣它們看不見敵人了,自然以爲敵人也看不見它們了,可是它們的腦袋和身體相比,那纔是多大一點啊,這就是鴕鳥的禦敵之道,我現在也在像鴕鳥學習。
果然閉上了眼睛,似乎真的經輕鬆了不少,剛纔還在一直都擔心會不會被人察覺到自己的異樣,可是現在這一點顧慮倒是真的消失了,我苦笑,我現在真的被逼急了,竟然開始學習一個畜生的愚蠢的方法。
閉上了眼睛,看不見周圍的人,於是我又開始將精神集中在此時的事件之上。可是還沒當我開始思考的時候,行駛中
的車輛一震,然後又開始緩慢的加速,最終停了下來。當車子一震,並且我感覺到開始減速的時候,我的心裡一涼,完了又到站了,那個無臉的怪物又會出現,所以我不能睜眼,不能睜眼!我告誡着自己,可是當車子一停穩,我的眼睛竟然條件反射似地,自己睜開了!
這一睜眼,看到的自然又是那一幕,已經重複了很多變得一幕。可是這一次我恐懼歸恐懼,可是我也並不是向前幾次那樣手足無措。很快車子又開走了,這一次我沒有再閉上眼睛,而是也跟那個怪物一樣,一直的看着他,他看着我,而看着他!恐懼的感覺就在車子開出的剎那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濃厚的心痛。此時那個怪物在我的眼裡好像就像是一個被人遺棄在火車站的無助的四處哀求着得小孩子,而不是一個沒有臉的怪物,可是我分明知道他的底細!可是,那種悲傷的感覺迅速的在我的身體裡蔓延!這不禁讓我想起了很多往事,這樣的畫面似曾相識。
那還是三年前的一天,我們全家一起到美國的一座沿海城市度假,那一天正是1985年7月的某一天。當時我記得很清楚,那一年的夏天十分的難熬,因爲全國平均的失業率爲7.2%,是里根就任以來最低的一年,但仍有920萬人失業。夏熱的夏天就好像是誠心跟這些失業的人過不去似的,玩命的照射着這片大地。父親的公司也受到了一點來自萎靡的經濟的一點波瀾,父親爲了散散心,也是能爲了給我們一家人一絲希望。
可是當時的那座海濱城市的浴場似乎並沒有因爲蕭瑟的經濟而變得有蕭條,也沒有因爲衆多的失業人口而變得人少了,還是那樣擁擠。我們一家人在哪裡完了一個禮拜,這是我們一家人出去旅行的最長時間。我記得很清楚,事情就是發生在那一天,一條瘸腿的狗跪在大街上嗚嗚的哭泣着,地上還有一灘血水,一灘已經凝固的血水。這一灘血水就是狗主人的,他的主人是一個流浪漢,在美國有很多的流浪漢,他們有的是職業的,有的還是兼職的。旅遊旺季,很多然都會兼職做乞討者。但是狗的主人卻肯定是個真正的流浪者,因爲從他骯髒的身上就能看出來,看着乾乾淨淨的流浪者,那一定是兼職的。
那個流浪者被一輛豪車給撞死在路上,後來警察倆了封鎖了現場,最後救護車給死者運走了,而這條狗也想跟着走,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它被幾個警察一通警棍阻止了。結果人走了,肇事者也帶走了,之上下地上的一灘血跡和那一條瘸腿的狗,狗不走了,就蹲在那一灘血前嗚嗚的哭着,一條狗在哭,或許很多人都沒有見過,所以本來已經散去的人羣聽到那一條狗的嗚咽聲,都停了下來,又一次的圍觀,一開始有人在說笑,但是很快所有得人都把嘴巴給閉上了,因爲那
條狗的嗚咽聲不絕於耳,那不停的嗚咽聲,震撼了每一個人的心靈,我就在其中。
不到片刻,淚水便涌出我的眼眶,而其他得人有的也陸續的留下眼淚,他們或許不是爲了那個骯髒的流浪者偶流淚,也不是爲了這條狗的悲切哭聲而感動的流淚,更加不是爲了這條忠犬而流淚,他們只是在流淚,再爲自己流淚!因爲狗的哭聲已經直接的戳穿了他們每一個人內心的深處最最柔弱的那一處。我也在其中,我也在哭可是我不知道我這位誰哭泣,或許我也是再爲我自己而哭泣,或許我是在爲這條狗而哭泣。
警察上前驅趕,可是他們再也落不下手裡的警棍,面對這樣的一條把臉蒙在兩隻爪子裡面向人一樣嗚嗚哭泣的狗,他們再也不能把手裡警棍砸下去了!無奈之下他們只能儘量的疏散圍觀的人羣,因爲那裡畢竟還是車道。人羣散了又聚攏,散了又聚攏。因爲很多人都會被狗的嗚咽聲吸引過來,起初他們也是好奇圍觀,可是漸漸的新的圍觀的人也哭了。
我終於忍不住,跑到狗的跟前,用手摸着狗頭,輕輕撫摸着它,希望這樣能減少他的悲痛。他擡頭用那滿是淚水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就那一眼我似乎讀懂了他的話:我的主人沒了,我的主人死了,他再也不能和我一起乞討,我再也不能和他一起說話,我再也看不見他了,我的主人在哪,我該怎麼辦……。那種無助的悲傷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我。我第一次知道狗原來也用感情,他麼您的感情比人真摯,比人更純潔!
似乎受到我了我的感召,人羣中更多的孩子爲了過來,他們和我一樣,輕輕的撫摸這這條髒兮兮的醜陋的瘸腿狗,我們把手裡的好吃的給他,但是他連聞都不聞一下,一味的嗚嗚的哭泣着。後來警察用隔離物把他圍在中間,自己站在附近維持秩序。
後來我被父母帶走,然後那一個晚上我似乎都聽到了那條狗的嗚咽之聲,似乎整座城市都籠罩其中。
第二天一早,那條狗還在哭,他整整哭了一個晚上!他的周圍放的全是食物,可是他一個也沒有碰過,那些流浪狗,流浪貓也只是遠遠的看着,都沒有一隻過來染指這些食物。可是突然這條狗仰天長嘯一聲,那聲音依然沙啞的不成樣子,當他擡起頭得時候,他兩隻眼睛流出來的已經不在是眼淚,而是血水!那對天長嘯的場景震撼人心!然後他突然一躍而起,直接衝向了一輛疾駛而來的車輛,只聽嘣的一聲,他的身體彈起來數米,然後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在場得人無不驚駭!他死了!他追尋他的主人而去了!
我也在場,我又看到了那一幕令我心碎的場面!後來回來的時候,我在報紙上得知,這條狗自殺的那時候,正是他主人離世之時,原來當時那個流浪漢並沒有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