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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喊聲像是擴聲器似的一遍又一遍充斥着我的耳朵,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不斷撞擊這我的耳膜,一遍又一遍。這聲音一開始,我只是從中聽到了恐懼,可是之後聲音之中的痛苦和恐懼竟然好像慢慢的感染到了我。聲音似乎激起我心中最深處得恐懼的根源,而此時我好似突然之間看到了甚至是親身體驗了一把那“鱷魚剪”的酷刑,不僅如此,耳邊的聲音好像就是一個受刑者,不僅僅是“鱷魚剪”的酷刑的受害者,而是所有受過古代酷刑的那些無辜的人們的痛苦,恐懼,冤屈和羞辱的喊聲,他們混成一處,此時正像是無孔不入的細菌一樣瘋狂的攻擊着我的聽覺。
我已經被那聲音擊垮了精神最後的一道防線,我全身戰慄,兩隻眼睛因爲恐慌而失去了焦點,眼淚正在滾滾而下,而內心之中此時早已經波瀾萬丈,不斷的衝擊着我,我已經處在絕望的邊緣。
身體的戰慄越加的厲害,已經由戰慄變成了抽搐。隨着聲音不斷的叫喊着,我好像看到另外那些血粼粼的靈魂正在我的眼前飄飄蕩蕩,那些被行刑之後的殘破的屍體正在我的眼前,一具具竟然歪歪扭扭的站起來了。那些殘破的身體之內的內臟稀里嘩啦的掉落在一地,那些黏黏滑滑的軟乎乎的液體掉落在地上是發出的那瘮人的響聲,還有那些肌肉斷裂,骨骼碎裂的聲音不絕於耳,滿目也是那殘屍斷臂的屍體正向我圍攏過來,而中間有兩個還算完整的屍體,那兩個很扎眼,因爲他們是黑人,他們兩個手裡拿着一把巨大的鋸子,雙目圓睜面無表情的走過來。我一眼就看清楚了那兩個黑人,他們正是今天死於我手的託尼和他的夥伴,其中託尼走在坐前面,他襠下的那外翻的傷口只對着我。
“不,你別過來,你該死,你該死!”我恐懼的看着自己正在被圍起來,正想着要不要咬舌自盡什麼的,這是耳邊忽然想起一個男人的咆哮聲,那聲音尖銳而急迫:“利蕤!利蕤!”聲音猶如醍醐灌頂,讓我頓時從幻覺中醒轉過來,這時候我看到面前那些人紛紛扭曲消散,而我正坐在牀上,渾身早就已經被汗水給浸透了,溼淋淋的黏糊糊的十分難受。可是立刻我就想起地上的那一幅畫。
此時那畫中的男兒差不多已經將上半身都爬出了畫,本來這畫是平面的,可是當畫中的小男孩從畫裡面出來之後立刻就變成了立體。平面和立體此時被小男孩竟然連接在了一起,小男孩已經爬出來的上半身是立體,而還留在畫中的則是平面。那個我用畫筆畫出來的小男孩此時很小,似乎只有我一個手掌大小,但是他還在不停的努力着,試圖爬出畫中。
雖然幻覺消失了,可是身體還在不停的戰慄,好像是因爲已經停不下來了。看着小男孩一點點的爬出來,我
甚是驚慌,我不知道我現在該怎麼辦,該如何阻止它。我不知道也不敢想,如果這個我用鉛筆勾勒出來的小男孩從畫中爬出來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它會對我做些什麼?我想都不敢想,這個世界已經把我給拋棄了似的,我感覺到無比的無助。但是我可以肯定的知道,只要它從裡面爬出來,那麼一定會發生很多我不想見到的恐怖事情。
“利蕤!夏利蕤!”這時候那個男人的喊聲又響起來了,嚇了我一跳,我剛纔正在全神貫注的看着眼前的變故,此時忽聽到男人的一聲呼喊,立刻把我從呆滯中喚醒。
“夏利蕤!”聲音又在叫,可是他是誰?他在哪裡?爲何要喊我的名字?但是這一次,我從這個男人的聲音中聽到了只有焦急。我一愣,爲何這一次這聲音和之前的有所不同?還有這個男人究竟是誰呢?
這時聲音再次響起,而我無意之中看到此時畫中的人物又發生了改變。那個男人此時正弓着背,雙手放在嘴邊做喇叭狀,好像正在用力的大聲的呼喊。我心頭一震:“難道這正在呼喊我的人就是畫中的那個男人嗎?可是他喊我的名字做什麼?我在看就在旁邊,那個小男孩比剛纔又往外爬出了一些,我心中更加的慌亂,用不了多久,這個傢伙他就從裡面爬出來了,到時候我該怎麼辦?”
“利蕤!快回來吧!利蕤,利蕤!”男人的聲音突然令我有些震驚,因爲這個聲音聽起來有些……
這時候我已經在容不得我去多想畫中的那個男人爲何要叫我的名字,更加沒有時間理會呼喊的聲音中的所蘊含的意味了。因爲那個畫中人已經把大腿以上的部位全部的爬出來了。我再也沒有多餘的時間來逃避了,也沒有時間去想對策了。我趕緊跳到地上,擡起腳,瞄準那個畫中人一腳踩下去。
“啪!”是我的腳重重的跺在地面上的聲音,沒有感覺,除了腳底下紙張的感覺意外。就好像那個畫中人根本就是沒有任何質地的東西,我擡起腳,這是看到那個畫中人的上半身正被我踩在了畫上,此時它又好像回到了畫中,只不過他沒了雙腿,而且以奇怪的姿勢出現在畫中。
我收回腳,是不是它已經被我給踩死了?心中的疑惑,但同時又充滿了期待和渴望,真希望我一腳已經把它給踩死了或者再度的給踩回進畫裡面。想着,我突然附身,準備把這幅畫給撿起來,然後蜷成一團給用火燒掉。這樣畫中人就會和這幅畫一起進入火海,化成一片片黑灰。這樣你再也不會動畫中爬出來了,我想着,所以纔打算附身將畫給撿起來,不管他現在是死還是已經被我給再度的踩進畫裡面去,現在是最好的時機。我的手剛要觸碰到那幅畫,我忽然停了下來,因爲我好像看到畫中的小人似乎動了一下。但是當我自己看
,它卻再度安靜了,可能是自己眼花了,畢竟這都是用鉛筆畫出來的,難免此時眼睛會花,看錯了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就在我又一次想要撿起畫的時候,畫中人真的動了一下。這一次我看的清清楚楚絕對不會有錯的。我嗖的就縮回了手,就好像小時候不小心被電到了一樣。這時候它已經在畫中搖搖晃晃的想要直起身來,瞬間世界彷彿凝固了。但是僅僅是一秒鐘,一秒鐘之後,我擡起腳,這一次我用足了力氣踩下去。可是我腳在半空之中停下來,這並不是我想要停下來而是我的腳被迫停了下來。
在我的腳心處,被什麼東西頂住了。這個東西很硬,但是並不是石頭或者是木頭或者是金屬那般的硬。而像是被一根手指頂住了腳心似的,這種感覺就好像在中國人開的足療店給客人按摩時候的感覺一樣。我曾經去過幾次,就在這座城市的北部有一家中國廣東人開設的按摩店,裡面又一個項目就是足療。我還記得第一次去的時候,按摩師在我的腳底,有食指的指關節用力的頂着我的腳底穴位的時候的那種感覺,我都疼的流出了眼淚,此時這種感覺就是這樣的。
我一愣,但是我並沒有馬上的縮回腳,因爲我知道我踩到這個只有一根手指之間粗細的是一個什麼東西了。那應該就是那個畫中人的頭顱。我心裡想着,頓時心中發狠,既然你想要爬出來,那麼好,我就把你的頭給踩斷了,我看你還怎麼往外爬。畢竟你不過就是我用畫筆勾勒出來的線條組合成的,你還有多大的力氣,想着我用力踩下去,可是我卻失望了,因爲下面才踩着的東西根本就紋絲未動。我踩下去的就好是從地裡面長出來的石頭一樣,雖說我的力氣不是很大,可是這一用力至少得有個一百來斤,但是卻絲毫都不能將畫中人給踩進畫裡面。
忽然有兩個很細小的東西在搔我的腳底板,這一下子腳下瞬間傳來一股癢癢的感覺,我立刻把腳縮回來,看到原來是那個畫中人用那的兩隻幾乎我都辨認不出來的手在撓我的腳心。“我靠!”我罵了一句,真沒想到這個畫中人竟然跟我玩陰的,但是我同樣震撼的是,爲什麼我這一腳下去他卻一點事情都沒有呢?這明明就是幾個線條組成的,爲何像是一個石頭一樣的堅硬呢?可是此時看起來,他仍然就是線條組成的。我的腳剛一從他的透頂拿下來,畫中人立刻就開始不懈的往外爬。我看到這場景有些傻了,我不知道接下來我還能做什麼,情急之中我想到用手把這張畫給撿起來,於是我剛想附身,那張畫竟然像是那些車手玩漂移似的,一下子貼着地面飛了出去,這個情況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以爲我完全沒有想過,這紙張還能自己活動,可是他確實就是自己飛出去了,此時他停在了門口,距離我有三米距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