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性格改變

“爲什要這麼想?”凱蒂醫生問我。

“不是我想這麼想,真的凱蒂醫生,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身處在一個十分危險的陰謀當中。只要我去尋找我過去的記憶,我一定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以前可能是一種預感,你也說過單純看我的夢,就能知道我的過去該是怎樣的黑暗,雖然那僅僅就是一段殘破不全的記憶。”我倚在沙發的靠背中。

凱蒂醫生點頭說:“是的,你的那個夢很陰暗,第一次在爲你進行催眠的時候,我都被你的敘述給嚇到了。但是這並不能就說明你的想法就是對的,這就是一段很糟糕的回憶。”

“不,凱蒂醫生,請您想一想那個包裹吧,您說那個包裹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的出現呢?”

凱蒂醫生一愣,顯然她已經把這個重要的信息給忽略掉了,或許他壓根就沒有往這方面想,自然就不錯在忽略不忽略了。

“這個……是呀,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給你郵寄包裹呢?”凱蒂醫生反問我。

我搖頭道:“這個我要是知道了,就不用在這裡糾結了。”

“這事情就有些怪了,你都來到美國這麼多年了,而且中途也搬過幾次家,爲什麼會有人能知道你的住址?”凱蒂醫生摸着下巴自言自語,可是由相識再問我。

我點頭道:“沒錯,事情就蹊蹺在這裡,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而且那個包裹上地址寫的很不規範,只是潦草的寫了一個地名,我的父親簡單的諮詢了一下,這樣根本就沒有辦法找到郵寄包裹的人,而且,上面關於我們家的地址好像也沒有。感覺應該是有人直接送到家裡似的。”

凱蒂醫生思忖了一會說:“要不報警吧,或許警方能從中找到寫什麼線索。”

“凱蒂醫生,你相信神秘的力量嗎?”我忽然這樣問道。

凱蒂醫生一愣,很快明白我話中的意思,於是對我說:“傑森,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不,醫生,我想的一點都不多。這樣的一個包裹突然出現在我的家裡,而且就像是有人送到家門口一樣,你說,這怎麼不讓人起疑?而且我的那個夢,我總覺的不像是什麼善類,我的意思是說,我好像陷入了一個很恐怖的陷阱當中,而這個陷阱中的事情並非是人爲,或者是單純的人類所能爲之。”我把自己的想法說給凱蒂醫生聽,我覺得對待凱蒂醫生我不應該隱瞞。

“我想,你應該是想多了,傑森這個世界上其實沒有那麼多離奇的怪事,我想你真的應該報警。”凱蒂醫生繼續勸解,希望我能尋求警察的幫助。

我看一眼牆上的時鐘說:“凱蒂醫生,您下午是不是還有預約?我想我已經叨擾您用餐的時間了。”

“沒關係,很巧,今天下午沒有預約,所以不急。”凱蒂醫生確認了一下時間說。

“可是我餓了,我想我們一起去吃個飯怎麼樣。邊吃邊聊,我想要比在這樣的環境裡面要好一些,說實話,我已經對您這裡的裝修感到有些厭煩了。”我是真的看着凱蒂醫生的辦公室有些厭煩,凱蒂醫生可能是因爲照顧到前來諮詢的病人情緒,裝修都是那種很溫馨很能讓人放鬆的裝飾,就連細節都很講究。如果你是第一次來,我想一定會感到舒服,可是我已經連續的六年了,所以有些膩歪了。

凱蒂醫生也下意識的環顧了一下自己的診療室,說:“這可是專業的裝修,爲的就是讓前來諮詢的人感到舒適。”

“如果是第一次來的話一定會感到舒服和放鬆的,可是我已經連續六年了,真的已經看的有些膩了。”我解釋道。

“是啊,真快,我已經六年沒有重新裝修了。”凱蒂醫生笑道:“看來我的裝修並不失敗,只不過你已經產生視覺疲勞了。”

羅蘭中午和男朋友有約,所以等到凱蒂醫生出來的時候邊急匆匆的走了,凱蒂醫生破例讓羅蘭放了一下午的假,明天再來上班,羅蘭則高興的連謝了幾遍,然後拎着包就好像逃命似的跑出了診所。

我笑的在後面打趣道:“我看還是讓羅蘭呆在這裡一下午比較好,萬一要是有預約該怎麼辦?”

“傑森!”羅蘭轉過頭來,衝着我大喊。然後一溜煙的跑向已經停在那裡的一輛有些舊的福特轎車裡,然後那輛車好像也被羅蘭傳染了似的,立刻就開足了馬達搖晃着跑遠了。我看着那輛車直皺眉說:“天啊,這車他不會散架了吧!”

“應該不會,只要不飛起來就不會散架。”凱蒂醫生關上門,笑着說。

“要是我絕對不敢坐,真的,看起來都覺得這絕對是一個殺手級別的,要是坐上去那就等於自殺了。”我唏噓,看來我的膽子還是小,就好像很多中國的孩子一樣,比較保守。

凱蒂醫生笑道:“羅蘭一開始也不敢,不過這兩個月也差不多習慣了。”

“兩個月!”我驚訝的道:“兩天我都不敢做!”

我和凱蒂醫生一起來到一家中餐館,威斯康辛州在八十年代中餐館還是挺少的,此時已經過了中午用餐的高峰時期,所以人還不多。沒過多久我們點的菜就上齊了,其實就是四菜一湯,兩涼兩熱。

儘管我失去了過去的記憶,我的味蕾卻始終保持着對於我喜歡吃的食物保留着記憶。我對於中餐有着情有獨鍾的熱愛,儘管我已經在美國生活十年,可是對於西餐我還是不怎麼來電,說真的,太容易膩了。蔬菜基本上就是生的,除了肉就是麪包。吃個麪條那也是幹辦,總算能喝上一口湯水,結果不是肉湯就是濃湯,或者咖喱肉片湯。好歹有一個西紅柿湯,但是遺憾的是我不喜歡吃西紅柿,最重要的是美國人喝湯都是用碟子的。我現在還清楚的記得,我清醒過來之後的第一次喝湯,結果我舉着盤子用嘴直接那麼喝,沒

用用勺子,後果就是我撒的滿臉都是。

桌子上擺着的是一碗海三鮮湯,湯水成透明色,上面有着點點油花,海蔘魚翅還有乾貝沉在碗底,綠色的豌豆苗點綴,這湯看起來更加有食慾了。這和經常喝的由玉米,西紅柿,雞絲做的典型美國濃湯相比,光是賣相就讓人垂涎三尺。

我乘出一小碗,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鮮美異常。凱蒂醫生可能是受我的影響,最近他也變得十分喜歡吃中餐,所以往往他也會多開上幾個街區,到這家中餐館來用餐。

餐館的主人一家都是廣東來的,做的菜也大多以廣東菜式爲主,當然也回夾雜點川菜什麼的,但凡是這家能做的川菜無疑不是十分的辣。可是凱蒂醫生就偏好吃辣的,於是她點的兩盤菜都是川菜,什麼回鍋肉,麻婆豆腐。

凱蒂醫生學着我的樣子拿筷子,但是笨手笨腳的,惹的我直想笑,但是我必須忍住,因爲這樣不禮貌。其實坐在中餐館看着那些美國人吃飯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就那筷子來說事,很多地道的美國人到中餐館必定會學着中國人使用筷子,那場面真的很搞笑。

凱蒂醫生用筷子去夾豆腐,可是卻把豆腐都變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最後無奈那隻能用湯匙了。

“傑森,我一定會學會用筷子的。”凱蒂醫生見到我熟練的使用筷子吃飯,突然的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來。

“我相信你一定會,其實一年前您就已經這麼說過了。”我笑着說。

“可是這東西實在是太難了,又不能每天都練習。”

看着凱蒂醫生將那些紅紅辣椒和肉片放進嘴裡,我自己都替他感覺到辣,可是她卻像什麼事情都沒有似的。用凱蒂醫生的話說;是中國的川菜讓自己發現自己竟然還有另外一種天賦,那就是吃辣的。

其實我不是不愛吃肉,只是美國人做出來的肉怎麼說呢,不能說他沒有味道,只是味道不突出,不酸不甜,不麻不辣,就連肉香味也淡的可以。不想中國做肉菜,味道突出,就像這倒回鍋肉就是辣中帶着肉香。

因爲菜吃的很和口味,所以心情自然大好,說了一些有意思的話題,但是我們都避開談論關於包裹和我的夢的事情,第一是因爲吃飯的時間不談工作,雖然這算不上什麼工作,但是也是和工作沾邊。第二就是我們都不想因爲這些繁瑣的事情,讓吃飯的心情變差,這樣味蕾也會跟的變差的,難道有這樣的好心情,那就讓這愉快的心情伴着我們把飯吃完吧。

不自覺的我就吃的有點飽,如果我每天都吃這樣的飯菜的話,我一定會長胖的,所以說我一直很瘦,其中的一個原因就是我直到現在都沒有辦法適應這裡的飲食方式。美國人不是很喜歡湯湯水水的東西,可是我喜歡,比如烏冬面什麼的就挺好。

“因爲傑森你的關係,我已經喜歡上了中餐,還有中國的文化。”凱蒂醫生走出餐館說道。

“這也許並非是因爲我,而是中國文化的本身就很有魅力。”我微笑的說道:“可是爲什麼我已經記不起來關於中國的任何事情,但是我卻依舊喜歡吃中餐,只要接觸道筷子自然的就會使用。”

凱蒂醫生解釋說:“那是因爲你大腦中的記憶被封存。可是你身體上的記憶卻還健在?”

“身體上的記憶?”

“人類的肢體習慣,就是人類身體固有的記憶。還有就是感覺,當你的手觸碰到筷子的時候,你的手自然的就會想起你曾經無數次使用筷子時的那種感覺,這就是肢體記憶。”我搖頭說,雖然有點明白了,但是還有點迷糊。

凱蒂醫生笑道:“那就是還沒有明白,不過這並不重要。”她頓了一下說:“那麼我們來談論一下關於那個包裹的事情吧。”

“包裹?我差點都忘記了,如果真的能忘記那就好了。”我悻悻地說。

“傑森,逃避不是好的習慣,而且也不可能永遠的逃避下去。”凱蒂醫生拍着我的肩膀對我說。

“我知道,可是我已經逃避過一次了,難道就不能逃避第二次嗎?”我問凱蒂醫生。

“可是這後果是什麼呢?你做了一個十年同樣的夢,雖然你是無意識的逃避了,而且看似逃避的很徹底,可是那夢呢?始終出現在你夢裡,在你的意識薄弱的時候就會竄出來,不斷的想要讓你回憶起來,這樣看來其實你根本就是沒有逃避的了,因爲你一直都在面對。”凱蒂醫生說着,看着我:“傑森我希望這一次你不能逃避,不管將要發生什麼事情。上一次是你的大腦處於自我的保護,這是你無能爲力的,可是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逃避,逃避解決不了任何的事情,當然我也希望你能夠知道,不管怎樣我和你的家人都在你的身邊,我們都會支持你的。”

我看着凱蒂醫生,感激的說:“謝謝您凱蒂醫生。”我轉過頭,看向一旁的花園,我們兩個人邊走邊說,可能是因爲我們吃的都有點多,這樣散步的目的其實是爲了幫助消化。

對面的一處私人花園裡面,種着一些鮮豔的花朵,好些我都叫不上名字,這些話被打理的緊緊有條,可是看出,這家的主人是一個很愛花的人。

半晌我才說:“如果這結局是我不能控制的呢?您不是已經說過了,我的夢太過於陰暗,或許……”

“哦,傑森,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並不是一定要你去尋找你的過去,我是說你現在很頹廢,你意識很頹廢,我根本感覺不到你那種開朗的,向上的那種精神。你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暮年的老者一樣,對任何事情都抱有一種強烈的想要逃避的想法。”凱蒂醫生神情關切地說道。

我這才知道,爲什麼凱蒂醫生在剛剛吃飯的時候會與我聊了那麼多的話題,原來他是有目的的。

“傑森,

生活會有很多的困難,雖然並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會如我們所意,最終都能完美的解決,但是如果你是抱着一種逃避的心態來生活的話,你以後的人生會很可怕的。”

“也許吧,我已經被那把鑰匙弄的自己都感覺快要瘋掉了。”我搖着頭說。

“可是我不明白,爲什麼一把鑰匙就能擊垮你,就在昨天,你還是一副勢要找出真相的樣子,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爲什麼你今天和昨天判若兩人呢?”凱蒂醫生不解的問我。

我苦笑,我也想要知道確切的原因,究竟是什麼使我有了這麼大的改變?當然我不確定但是並不代表我沒有想法,其實我自己已經意識到了自己似乎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但是不清楚這改變究竟是什麼,現在經凱蒂醫生這樣一說,我算是豁然開朗,也許我的變化就是因爲那把鑰匙,於是我說:“那把鑰匙就是開啓我記憶的鑰匙,很明顯從我接觸到他開始,他就已經在影響我的思維和行動了。”

“傑森!”凱蒂醫生似乎根本就不相信這些有點玄乎的說法:“傑森,鑰匙只是將你的影響了你的記憶,並非是你性格突然改變的原因。”

其實我並非是想着凱蒂醫生要認同我的想法,我只是找一個人說一說或許會好:“那把鑰匙就是開啓潘多拉盒子的鑰匙,只要打開盒子就會有瘟疫和災難降臨人家,而我的記憶也是如此,只要我打開,我的噩夢不僅不會結束,反而會更加的恐怖,我的生活也會就此毀滅。”

凱蒂醫生看着我語重心長的說:“傑森,這世界上沒有潘多拉的盒子!”

“或許沒有,可是我的確感受到了某種力量正在改變我的生活,就從昨天開始。”我肯定的說道。

“傑森,這世界沒有什麼神秘力量,你懂嗎?這些只不過就是你過於焦慮所產生的情緒而已。”

“預言不就是神秘力量嗎?”我看着凱蒂醫生的眼睛。

“好吧傑森,不要再去管什麼包裹什麼鑰匙了,你現在需要的是排除你腦袋裡面的這些奇談怪論,這些念頭對於你的生活根本毫無益處。”

我苦笑的點點頭,真的希望我能排除掉這些念頭,可是事實上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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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餘那個包裹,要麼你就當成是一個夢,既然你不在想去尋找你的記憶,不在理會那那個夢的背後有着怎樣的故事,那就不要去管他,把它扔掉,或者藏起來都可以,或者你就交給警察去管這件事情,他們應該會查到什麼的。”凱蒂醫生對我的忠告。

“交給警察?警察能查出什麼來,無非是一些指紋什麼的,或許連指紋都沒有。至於當鑰匙的事情不存在,我想我可以做到,只要那些我認爲的神秘力量就像您說的,都是我的一種情緒的誤讀的結果,我想我能做到。”我的話裡話外盡是消極。

或許我是應該按照凱蒂醫生的說法,把包裹交給警察,或者私家偵探什麼的或許會更好一些。

和凱蒂醫生分手之後,我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本來凱蒂醫生希望送我回去,但是我覺得我現在真的應該好好的走一走,就當時散散心吧。

有一個事情始終在我的心中,我總也放不下,那就是爲什麼包裹會突然的出現在我的身邊。是我的家人在跟我開的一個玩笑?我覺的不可能,那麼還會有誰呢?當初我被父母收養的那家孤兒院已經葬身火海,當時的檔案什麼的全部都燒燬了,就連一些工作人員都不知道去了哪裡。在當地政府的幫助下,找到了幾個曾經在孤兒院裡工作過的人,可惜他們對於我的印象很淺,只有一箇中年婦女記得我,還是因爲的身體太差,經常得病,我一個月吃下去的藥,恐怕都比別的孩子一年加起來的還要多。

那麼還會有誰能記得我,而且還清楚的知道我現在的住址呢?當時的火燒的很徹底,基本上所有的資料都被我化爲灰燼,所以當時登記的那些資料是不可能還存在的。而我的父母把我帶回去之後,因爲我很快的就接受了手術,然後我就失憶了,所以也沒有和中國那邊的孤兒院有什麼聯繫,自然也就沒有通過信件什麼的。

原本對於我的信息應該是沒有人會知道了,但是爲什麼卻突然的出現了一個包裹呢?郵寄的人怎麼就能夠知道,我一定會收到呢?如果說這中間沒有什麼巨大的陰謀,我不信。昨天晚上這樣的想法還不是很強烈,可是現在幾乎我都認定了,這事情其中一定有詐。不管對方是什麼人,他爲什麼要這麼做,這纔是問題的重點!

我已經被收養到美國十年了,和中國幾乎已經斷掉了所有的聯繫,我存在還對某些人有着什麼樣子的意義呢?如果是好意爲何不能直接出現在我的身邊,或者給我寫信,告訴我事情的經過,但是對方卻根本就沒有這麼做,這顯然有些鬼鬼祟祟的,一點都不正大光明。

坐上公交車,我着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可是同時又有兩個黑人青年也跟着我走上了車。我一愣,雖然我剛纔一直都在想着心事,可是我卻並不是沒有留意身邊發生的事情,這兩個黑人男子好像已經跟隨我好一段路了,這時候我有些警覺。剛開始我直以爲是順路,現在這兩個黑人男子不僅上了車,還坐在我一前一後,明明一旁就有兩個連着的座位,他們卻不去坐。

我沒有太過於激動,只是繼續看着窗外,時不時的留意一下那兩人。他們好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似的,也看着窗外,但是前面的那一個黑人會時不時的回頭和後面的那個人交流一下眼神。

這就很不正常,如果兩個人真的需要時不時的交流一下,爲何不去做連在一起的座位,而偏偏一前一後的將我夾在中間。在美國黑人一直是一個問題,比如搶劫,販毒什麼的。雖然這不能完全說明黑人整體皆是如此,不過小心還是錯不了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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