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把所有人家的損失統計了出來,時間也到了正午,由胡師傑,蒼海和張久生仨人陪着一起去依堂吃午飯。
一進食堂,尚青雲便衝着蒼海招了一下手,示意蒼海過來坐在自己的旁邊。
現在村裡的人可不少,一般都有十來個人在村裡,極少極少有十個以下的。今天村裡吃食堂的就更多了,因爲尚青雲老爺子一幫人回來了,所以吃食堂的人差不多有三十來人。
蒼海幾人一進屋,那邊便有人打起了招呼。
“村裡損失多大?”
張久生道:“損失大了去了!差不多十幾萬塊錢,這還是明面上的損失,實際上比這些要多的多,哎,我滴個小心肝啊,我是最受傷的那個!”
“張總,您少賺一些唄,就當給咱們一點兒趕上您的時間,要不然整日裡看您鮮衣怒馬的,心裡不是個滋味!”一個看模樣像是搞考古的年青人笑眯眯的開起了玩笑。
雖然說村裡大棚的損失不小,但是無論是蒼海,還是胡師傑現在臉上的表情都很淡定,沒有因此愁眉苦臉的,所以食堂里正吃飯的衆人也就跟着放鬆了不少。
“就你小子現在還猴在考古隊裡,就別想超過我了,有勸你從考古改成盜墓,如果你要是挖了一座大墓那沒準一晚上就超過了我”張久生也開起了玩笑。
損失都產生了再苦着一張臉也就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了,張久生這邊其實也把這事給放下了,能做大生意還怕這點小損失?
考古小隊員說道:“這可不敢啊,想弄到比你身價還高的,被抓那可就得吃花生米了!”
“太慫,你小子太慫!你想安全又想發財,這世上哪裡有什麼好的事情,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富貴險中求?還有就是:所有賺錢的生意都在刑法上的寫着!拼得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馬,有這樣的精神這才能暴富啊,現在看來你小子也就是嘴皮子行,其實是幹一輩子考古的料!就算你當上教授也沒有我賺的多啊,哎,有錢好痛苦!”
張久生一邊和這位考古隊員扯着,兩人扯東西扯西的話頭引得食堂裡泛起了一陣笑聲。
蒼海這時來到了尚青雲的身邊,剛想坐下來,便想起來一事,衝着考古隊員問道:“大墓還打開了?裡有有沒有出來什麼東西?“
另外一位考古隊的張口回道:“現在還在清理墓道,墓道門還沒有打開來,不過在周邊發現了一些陪葬墓和殉葬墓,這一段時間主要的工作重點放在這裡,還有,馬上有一批首都的專家過來,加入咱們的考古隊,這下子咱們這邊的考古力量也算是空前壯大了……”。
一提起東面的大墓,考古隊員們都很興奮。
“也就是說你們到現在你們還了有把大墓打開唄?你們這些人不會拿着國家的錢整天曬太陽吧,在那兒從日出磨洋工一直到日落,然後吃飯睡覺吧?”張久生打趣說道。
“什麼叫磨洋工啊,我們現在的活可不少,還有,現在沒有找到進入墓室的辦法,那也是爲了保護墓室的完整……”。
一個考古隊員明顯不服張久生的話,開始給自己的工作分辨了起來。
從他的話中,蒼海得知考古隊這邊對於打開墓門這個事情還是挺猶豫的,一幫人幾乎的搜遍了整個墓道,也沒有發現無損打開墓門的方法。
而跟據墓道牆上的字跡,大多數的人也都相信這墓門一定有從外面打開了來的方法,只是他們這些考古的沒有找到而已。
帶着這樣的思想,五六個考古專家時不時的就要討論一下。但是誰也沒有想着現在就用一包炸藥把墓門給打開。
其實事情並不像是蒼海想的那樣簡單,那麼久的大墓,裡面的空氣十有八九都不一樣了,如果有一些織物或者是什麼別的東西因爲新鮮空氣中帶着氧氣進去,一下子把這些珍貴的東西給氧化了那才得不嘗失呢。
這樣的例子在國內考古史上那是發生的太多了,比如說萬曆皇帝的定陵,很多珍貴的織物一遇到了空氣很快就完蛋了,還有就是兵馬俑,現在大家去看都是灰灰的人,但是剛出土的時候這些可是有色彩的,想想看兵馬俑現在灰灰的就已經是那麼震憾人心了,如果換成彩色的,那種模樣呈現出來的可能就不是整齊劃一,而是一種真正軍陣帶來的濃濃肅殺氣息。
現在這些專家就在想着如何保護可能從墓裡出來的織物和壁畫這些東西,考古畢竟不是盜墓,把裡面的東西給揪出來就完事了,考慮的是如何更好的保存挖出來的文物。
坐到了桌上,老李這邊給幾人上了菜,菜品也算是豐富,菜用的不是小碗,而是小盤子,滿滿當當的六七個菜。
胡師傑問道:“喝點酒?”
徐所擺了一下手:“現在中午可不敢喝酒,喝了酒被抓到之後那可就麻煩了,半輩子才混到了這個位置,別因爲一頓酒給弄丟了”。
胡師傑聽了便說道:“那行,不喝酒咱們上米飯吧”。
老李一聽響亮的應了一聲,然後示意侄子們給大傢伙上飯。
吃了幾口飯之後,徐所張口問道:“你們四家坪村想如何處理這個事情?”
胡師傑說道:“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唄!”
徐所道:“那法律程序走起來可不是一時半會的,咱們縣裡判了他們要是不服從那還得去市院,甚至是省高院,折騰下來最少也得一兩年”。
“那徐所你的意思是?”蒼海問道。
徐所道:“依我看讓他們陪錢就得了,當然也不能十來萬,這算是便宜他們了,反正電信也有錢,你們可以照着兩三倍損失要嘛”。
對於徐所來說,這裡發生這麼大的案子並不是一個好事,他自然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他看來一下子讓幾人賠個幾倍的損失就差不多了,畢竟沒有鬧出人命來不是。
胡師傑聽了搖了一下頭,衝着徐所問道:“你覺得我們村子乾不乾淨?”
徐所點了點頭:“你們村子的確乾淨,比市裡的公圍還乾淨呢,我這邊轉了一圈也沒有見到有人常打掃,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四家坪村現在這裡常駐的人口差不多兩百來號人,外來的和村裡的人幾乎就是對半了,衛生能搞成這樣,徐所還是相當佩服的。
胡師傑說道:“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就是罰錢,我們村現在四下裡都有監控佈防。而且我們這裡不是一兩百的罰,那對於有些人來說並不算個錢,我們以前是大幾百起,現在是一千起,不光是罰錢,被罰的人如果還有第二次,那麼直接趕出村子。永遠都不許這些人進來,你知道上一次被罰的是什麼人?”
徐所好奇的問道:“什麼人?”
“一個英國的考古專家,直接被我們趕出了村子,上面還有人關說,但是我們抗住了壓力還是把他趕出了村子,從那之後,所有的考古隊員在村裡都挺老實的,如果我們抗不住那麼現在村子裡肯定是垃圾遍地!”胡師傑說道。
徐所明白了胡師傑的意思,不過他還是張口說道:“你們村的規矩嚴我能理解,但是您想一想,這十幾萬可不是什麼小數目,真的論起來這些人一個沒有跑,最少幾年有期徒刑,因爲損失了一些菜就讓人家坐牢,這是不是有點兒太不近人情了?”
蒼海回道:“徐所,我不同意你的說法,什麼叫我們送他們去做牢,他們自己非要犯賤,是他們自己把自己送進牢裡的,關我們四家坪村什麼事。再說了,我們四家坪是怕事的人麼,就算是想過來鬧事,也要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那本事吧”。
徐所連忙說道:“我真不是給他們說情,其實我跟你們說吧,我和那個姓喬的不太對付,能讓他吃癟我開心都來不急呢,怎麼可能替他們說話,只不過電信可不是一般的行局,現在什麼電老慮水霸王什麼的已經沒什麼人叫了,但是電信局依然是強勢部門,萬一引得他們不滿給你們穿點小鞋什麼的怎麼辦?”
蒼海聽樂了:“以前還真怕他們,但是現在有種做點小動作看看?”
這邊的信號塔那是連着四相谷的,現在那裡老虎豹子什麼的都全乎了,幾十位動物學家,植物學家蹲在那裡研究其環境,每天多少數據要和外面分享。
你一個縣電信公司的人有膽子就把這信號塔給弄壞囉。
只要信號塔一壞,跟本不用四家坪村出面,四相谷那邊首先就受不了。
別小瞧了這些人,一般來說在社會上不受待見,工資不高時不時的還得鑽老林子,但是你可別小瞧了這些人直達天聽的功夫。
這些人說誰好不一定有效果,但是一撥這種專家湊在一起說誰不好,那肯定有用。就問誰有這個膽子抗領導的怒火?
徐所這邊聽蒼海說完,然後張久生這麼一解釋,長嘆了一口氣。
既然四家坪村是這麼個想法,徐所這邊也就不再勸說了,大家一邊吃飯一邊聊別的話題。
吃完了飯徐所這邊離開了四家坪村,回到了所裡立刻把這案子報到了縣局,縣局那邊根本就沒有任何猶豫,不到兩個小時就把視頻上的所有涉案人員給逮了回來,正式的話叫做逮捕。
當冰涼的手銬往手上一銬,這些人才慌了起來,尤其聽說要面臨幾年有期徒刑,這才明白自己這次玩的有點兒大。
不過其中有人還是不撞南牆不死心,但是更多的人家開始活動了起來。
這些人還真的如徐所說的那樣,都是本鄉本地的人,他們這些人大多數頂了老爸或者老孃的職位在局裡混日子。
這其實挺奇葩的,這些人是正式工,但是並不幹什麼活兒,也沒有什麼技術,幹活的有技術的一般卻混不到正式工,也就是幹活的反而都是臨時工,吊兒啷噹不幹活的到是正式工,不幹活還能拿個四五千塊錢,正式工忙活死了一個月也才四五千。
想想看這樣的國企花了多少錢養閒人,想明白了你也就明白了爲什麼幾桶油用的最差的油,賣出了最貴的價,還整日裡嚷嚷着虧損了,不知道企業裡養了多少這類大爺。
等着警察那邊問明白了,四家坪村人都有點氣憤,起因居然就是一次罰款,其中一個人因爲隨地吐痰被罰了一千塊,懷恨在心,於是糾集了平時幾個玩的不錯的,趁着臨走的時候搞一次破壞。
原本還是商量着砸西瓜,但是這些人不敢,因爲西瓜是賣給日本精煉廠的,這要是出了事估計縣裡連他們的皮都能撕下來,想來想去也只有衝着大棚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