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海跟着小護士來到了急救室,到了門口的時候,蒼海發現自家的老丈母孃也在,同時站在急救室門口的還有一對約五十多歲的中年夫婦,和一個約三十歲左右的男人。
只看了一眼,蒼海便知道這三人該是林小小的家人,因爲老婦人長相和林小小差不多,只是顯得老了一些,三十來歲的男人臉上也依稀有着一點點林小小的影子。
不過這三人顯然和林小小性格不一樣,蒼海看到的這仨人穿着打扮都挺普通的,放到人羣中都不顯那種,扔到大街上都看不出來,不像是林小小一身的名牌。
“小海!”王真珍擡頭看到了蒼海,立刻招了一下手,同時迎向了蒼海。
“媽,你怎麼在這裡?”蒼海來到了王真珍旁邊,輕聲問道。
王真珍說道:“現在沒空和你說這個,身上有錢沒有,有錢的話借給我一些,小小這邊被人給捅傷了,要立刻做手術,他們家又一時間拿不出什麼錢來了,算是媽我借的,等着回去……”。
“媽,您這說的什麼話,我來也是因爲這事,我剛下樓給薇薇交住院費的時候看到林小小被人推進來,我這邊就想着過來搭把手的。媽,他們還差不多少?”蒼海問道。
王真珍聽了轉頭望了一下一臉悲切的老太太,問道:“她嬸,還缺多少?”
“二十萬!”老婦人這邊立刻說道。
這時突然間老婦人旁邊站着的老漢怒道:“救她幹什麼,我們家的臉都被她給丟光了!”
老漢子現在覺得非常沒有面子,自家的閨女跟一個有婦之夫勾搭在一起,而且還被人捉姦了,被送來的時候居然是一絲不掛,老頭子心中自然氣憤,怒氣衝衝的來了一句。
蒼海知道老頭是好面子的,要不然一家人也不會是現在這樣的打扮,不過老的話說的傷人,但是臉上卻透着一種莫名的關切,可見他還是心疼自家閨女的。
“謝謝你了,她王嬸!”老漢衝着王真珍鞠了一個躬。
王真珍連忙躲開了:“用不着,用不着,他王伯,你這叫什麼話,小小是我們家薇薇的好朋友,兩個孩子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小小和我相處的也不錯,應該的”。
旁邊的一個醫生有點兒聽不下去了,張口說道:“你們到底是救人還是不救人?怎麼還有空聊上了?”
“救人!”蒼海肯定的說道。
蒼海這邊對於醫生的態度到是無所謂,因爲他知道救人收不上來錢,最後這些缺口都得醫院補上,一個兩個的醫院沒有問題,但是要人人都是這樣,那醫院就得喝西北風了。不得不說,小地方這些醫院改制了之後,搞成了自負營虧,政府是扔了包袱了,但是醫患之間的關係真的不如以前沒改制的時候了。
像是這樣不交錢不救人的情況,真不是個例。一方面患者家屬罵,一方面醫院也真是沒有辦法。
老婦人說道:“大娃,你帶着這個去繳費!快點兒,別耽擱了救你妹妹!”
“哎!”
三十來歲的漢子看起來也是個樸實人,聽了母親的話,衝着蒼海說道:“您受累!”
“沒事!”
蒼海這邊擡腳跟着漢子還有醫生去繳費,然後繳了費之後,醫生這邊便開始忙活了起來,準備正式的手術。
蒼海陪着王真珍在急救室了的門口呆了一會兒,王真珍和老頭老太太又聊了一會,兩人這才準備告辭。
三十兩歲的漢子衝着蒼海來了一句:“麻煩您等一下!”
說完漢子便轉身帶着小跑離開了,過了差不多五分鐘後,這個漢子拿了一張紙回來了,把紙頭交回到了蒼海的手中。
“這錢算是我們家借您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上,但是我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還,最多五年,就能把錢還給您”三十歲的漢子,一本正經的雙手拿着紙條奉到了蒼海的面前。
二十萬用五年還,可見這一家人的經濟條件並不怎麼樣。
三十來歲漢子的舉動一下子就贏不得了蒼海的好感,現在這樣的人可不多了,一般是借錢的千方百計的得想着把這錢給賴了。更何況,前面還是王真珍開口說自己問女婿借的。
“不用,不用,這錢你們還我吧”王真珍說道。
蒼海沒有想到王真珍居然會有這樣的覺悟,以前王真珍給蒼海的印象就是愛錢,愛佔小便宜,典型的家庭婦人風格,沒有想到居然還能替自己這個女婿考慮的時候。
漢子搖了搖頭:“嬸,您的恩我記下了,但是一碼歸一碼,錢是這位小兄弟借的,咱們自然是還給他,就不用在您這裡轉個彎了,我知道您是好心,但是沒有必要這樣”。
“你叫什麼?”蒼海伸手接到了借條,看了一下,發現上面寫的很名確整整二十萬無,規定了五年內還清,於是對中年漢子問了一句。
“我叫林金勇,上面寫着呢“三十來歲的漢子說道。
”哦,行了,你陪着叔和嬸子吧,我陪我媽上去了“蒼海衝着這人笑了笑,扶着王真珍準備上樓。
剛走到了電梯門口,王真珍拍了一下腦袋:”哎喲,你看我這記性,午飯忘了拿了!“
說完帶着小跑往回去找午飯,等着到了大廳轉了兩三圈,王真珍立刻都快要哭了。
”媽,您把午飯放哪裡了?”蒼海問道。
“就在這裡,我明明記得就放在這裡的”王真珍這邊嘟囔着說道。
蒼海一聽便知道,老太太把午飯給丟了,如果說一般的午飯,塑料盒子裝着那不一定有人拿,但是王真珍家現在用的裝飯的盒子可貴着呢,幾個飯盒加上衡溫的箱子一起一萬大幾千快兩萬塊呢。
這可是齊悅送給師薇的禮物,什麼德國產的無菌什麼玩意的,反正名頭一堆,在蒼海看來主要就是爲了騙錢,騙齊悅這樣的傻丫頭的錢。
“媽,您彆着急,不就是一頓飯嘛,丟了也就丟了,等會兒再回家做一份不就行了,您別擔心”蒼海勸道。
王真珍道:“丟了飯薇薇吃什麼啊,她沒東西吃哪裡有奶水,餓到了我的兩個大寶貝兒!”
“行,只要是您放在這裡的就丟不了,這裡是醫院遍地是監控,我給您去找去”蒼海一看老太太是真着急了。
“找到也不能讓薇薇吃了,還是把飯盒給找回來,那東西可貴着呢”王真珍又囑咐道。
蒼海道:“您放心吧!”
蒼海這邊急忙去醫院的辦公室,工作人員也都知道蒼海,屁大點的縣醫院住進蒼海這麼一號人,想不知道都沒有辦法,聽到蒼海一說情況,立刻帶着蒼海來到了監控室把錄相給調了出來。
一看到錄想蒼海有點兒火了,因爲拿王真珍保溫箱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太太,瞅着身上的打扮還挺講究的,王真珍這邊明顯看到林小小的父母跟着急,於是把東西往椅子上一放。
這位直接順手就把保溫盒給拎了起來,抱着盒子塞進了衣服中然後帶着小跑便直接出了醫院的大門口,拿東西的時候王真珍都還沒有離開呢。這可就不是撿了,明目張膽的偷啊。
蒼海直接拿起了電話,撥了個110,在電話中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下。
接警的警官一聽,很快給派了兩個警官過來。
現在110出警的速度真是沒的說,一不到三分鐘就有兩個警官過來了,找蒼海瞭解了一下情況。
“丟了一個飯盒?”
兩個警官聽有點兒面面相覷,都從同事的眼神裡讀出了一點無奈,兩人都在想一個飯盒能有多少錢,貴的也不過就是大幾十塊錢的事情,因爲你丟了大幾十塊錢,就讓我們警察出動幫你抓人?
抓到了又怎麼樣,無非是說兩句然後就把人給放了,幾十塊錢連拘留都夠不着,一個飯盒又不是丟了一頭牛!
蒼海一看兩個警察臉上的表情,便猜出個十之八九。
蒼海也不是第一次丟東西和警察打交道,不到一定的金額,警察通常都是做個記錄了事,有的地方可能是一千,也有的地方可能是兩千,警力有限嘛。以前丟錢包的時候,蒼海把小偷送進局子裡,最後自己做完筆錄出來,發現小偷比自己出來的還早呢。
於是蒼海張口說道:“警察同志,我丟的飯盒可不是十來塊錢的事情,我那個飯盒可是值近兩萬塊!”
“嘶!”
別說兩個警察了,連旁邊的醫生聽了都不由的吸了一口氣。
大家同時看向了蒼海,都用一種看傻瓜的眼神打量着蒼海,指不定心裡在嘀咕:這人真是錢多傻了不成,花兩萬多買個飯盒!錢多燒壞腦袋啦?
這事看起來的確傻,蒼海提到一個飯盒兩萬多也都有覺得冒傻氣,但是無奈的是這玩意兒是齊悅送的啊,齊悅那人就好這一口,一來和蒼海關係鐵,而且是送給哺乳期師薇用的,一出手自然就是大牌,不可能街邊隨意買一個東西當禮物送過來。
“嗯!”
“有什麼證明沒有,比如說是發票!”一個警察問道。
蒼海沒有辦法,直接把網購點了開來,指着上面和自己家裡用的一模一樣的一套飯盒說道:“就是這個!發票等會我讓人給你們送過去”。
站在蒼海旁邊的醫生,警察伸着腦袋一看,全都心道:還特麼的真有這麼貴的飯盒啊!
丟了飯盒和丟了兩萬多的飯盒那是完全不一樣的,兩萬多偷盜放小縣城那可是個不小的案子,於是兩個警察立刻把錄相給帶回了局裡。
蒼海這邊有點兒不放心,怕這些人給自己推三阻四的,於是隨手又給張恆打了一個電話。
張恆正好有空,接了電話之後,也傻了一會眼。
“兩萬塊錢的飯盒,你們這些有錢人真不講究!幸好現在不是打土豪那時候,要是那時候我第一個衝到你們家!”張恆開玩笑的說道。
“那時候也沒這玩意!”
張恆道:“行了,我等會讓秘書過問一下,警察局長那邊是老大以前提撥上來了,這事你放心好了”。
蒼海回到了大廳裡,找老丈母孃,發現老太太還在那邊着急的轉着圈呢,於是安慰了一把老太太說是拿東西的人找到了,警察那邊也已經着手處理了,這才把老太太給哄回去了。
給老太太打了一輛車,送她回家,蒼海則是回到了樓上陪着師薇。
要說這縣城也真是小地方,王真珍回家重新做了飯送過來,師薇這纔剛剛端起了碗,那邊就有幾個陌生人站在了門口。
“請問,是蒼海先生麼?”
蒼海一扭頭,發現門口的是一位四十來歲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身後還跟着一個二十歲歲的年青人,再後面就是一個老婦,這老婦不是別人,正是拿走飯盒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