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笙老爺子望着從坡上滾下來的人影,淡淡的說道:“唉,現在這些年青人,真的是幹什麼什麼不成,連滑個雪都能滑成這個樣子,原本看她們這些人裝備帶的都是有模有樣的,誰知道個個都是銀樣槍桿蠟槍頭兒,中看不中用!”
屈國爲點頭嗯了一聲:“誰說不是呢!”
說完低頭看到蒼海的手中拎着一個冰刀,於是問道:“你小子會滑冰?”
“不會!”蒼海說道。
西北這個地方天氣冷歸冷,還真的沒有多少人用冰刀滑冰的,一般都來蒼海小的時候流行的是滑輪,現在年青人玩的不是滑板就是那種排輪,除非是專業學滑冰的,有幾個人沒事去滑冰場用冰刀滑冰,那玩意兒可要花上不少錢。
“不會你拿這個玩意幹什麼?”屈國爲接口說道。
蒼海很不滿意的回道:”不會我不能學麼!誰生下來是什麼都會的”。
屈國爲一聽撇了一下嘴:“你學,你學!”
許笙只當沒有聽到屈國爲和蒼海兩人的爭論,他放眼望了一下四周,把自己鼻樑上架着法墨鏡推到了腦門上:“蒼海,中午吃什麼?是在這裡吃還是回去吃?”
蒼海說道:“不回去,今天中午吃烤魚”。
“魚呢?”許笙伸着腦袋看了一圈擺在旁邊不遠的爬犁和拖車,發現上面的東西擺的不少,但是偏偏連根魚毛都沒有。
屈國爲說道:“老傢伙,你傻了,咱們現在就在湖面上你還問魚呢,魚當然在腳下啦!”
說着屈國爲還跺了一下腳.
許笙老爺子聽了哈哈大笑,連聲說道:“對,對,你看我現在的腦子,人老了就這點不好,容易忘事。加上剛纔一路過來忙着看景色,腦子現在有點不好使。老屈,我看拖車上有工具,咱們就不和年輕人一起鬧了,咱們倆釣魚去”。
屈國爲一聽向着拖車上望了一眼,立刻發現了拖車上的冰鑽子,雖然這裡的冰鑽子和他們小時候用的不一樣,但是大致的樣子還是差不多的,一個鑽頭子,最頂端的位置橫着一個握把,把尖頭對準要鑽下去的冰面然盹轉動握把就可了。
就在屈國爲打量的時候,許笙已經邁步走到了拖車的旁邊,彎腰抄手把冰鑽拿到了手上,仔細看了一眼道:“可比咱們小時候用的好多了”。
”現在什麼時代了,哪裡像我們小時候要什麼沒什麼的,咱們能玩的了冰鑽都是託了大人的福,一般農家也就是一個鐵阡子鑿子鑿冰!“屈國爲一聽老友說起來,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事情,一臉感慨的向着拖車那邊走了過去。
蒼海可不想理這老頭,直接坐到了冰面上開始穿起了冰刀,準備學學如何滑冰,一邊穿冰刀一邊還心中不住的腹誹着兩個老頭:怪不得人家說老而不死是爲賊也!瞧瞧這倆老頭,幹活的時候不到,慢悠悠的等大家把活兒幹好了,這才一路晃着看着小景過來,真不地道!
當然了蒼海也就這麼嘟囔一句,等着冰刀穿好了,準備站起來的時候,蒼海有點兒懵園了,因爲這玩意兒他不會玩啊。別說是玩了,就連站起來似乎都有些不得勁,找不到平衡點身體有點兒打擺子。
砰!
擺了兩下之後,嘴裡發出了自己聲唉唉,然後蒼海便來了一個屁股落地平沙落雁式,一屁股摔到了冰面上。
這時的冰面上已經沒有雪了,雖然穿着厚實的卸寒衣服,但是腚與冰面親密接觸了一下還是讓蒼海吡起了牙。
滑冰滑雪的裝備是大家都有的,也就是說在逛魔都店的時候,師薇給平安、吳惠包括濛濛都每人來了一套,冰刀鞋蒼海有,那麼別人自然也有,除了坡上滑雪的那幾個,剩餘的都和蒼海一樣穿上了冰刀鞋。
“你們幹什麼呢?”
拍拍屁股試着再一次站起來,蒼海這才發現,除了自己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換上了冰刀鞋,但是每人都坐在冰面上,跟本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平安說道:“有點兒害怕!”
蒼海聽了瞅了一眼平安:“那麼大一個人了怕什麼!不就是摔跤麼,你這樣坐着怎麼可能說學……哎喲!”
蒼海這邊還說平安呢,自己剛試着站了起來,發現腳底一打滑立刻又摔了一跤。再一次摔了一個平沙落雁。
屈國爲和許笙兩個老頭望着蒼海這裡,看在直想用手捂住自己的臉。
看着蒼海摔了幾次,屈國爲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張口說道:”看你這模樣,就跟一個大狗熊上了冰面似的,什麼都不會直接就衝上來滑了,你可真行!“
一邊說一邊走到了蒼海的旁邊,伸手一帶把蒼海給帶了起來。
有屈國爲扶着蒼海這邊算是站了起來,不過因爲實在是不習慣腳下踩着一個立起來的鐵片子,身體還是有些不穩當。
”先學習一下怎麼站,八字型還有平行的,看我的腳……“屈國爲給蒼海解釋了一下,然後又和蒼海說了一下如何滑動。
”聽明白了沒有?“屈國爲稍稍講了一下之後問道。
蒼海點了點頭,屈國爲又道:“那你走兩步試試,記住我跟你說的要領,對,對,就這樣,一開始別急,不要沒學會爬就想學會跑,學滑冰不摔跤那怎麼可能……”。
見屈國爲帶着蒼海,許笙老爺子這邊也走到了師薇幾人的身邊,衝着已經穿上冰刀的濛濛說道:“濛濛,來爺爺教你如何滑”。
濛濛一聽立刻開心的點頭嗯了一聲,然後把雙手向着許笙伸了過去。
蒼海這邊雖然是學着滑冰,但是耳朵裡還是聽到了許笙的話:“我說許老頭,你這不是佔我的便宜麼”。
“他那麼大年紀,佔的你哪門子便宜,好好的練你的,學滑冰也不專心”屈國爲笑罵道。
帶着蒼海走了大約十來米,在冰面上打了一個半來回,屈國爲就覺得蒼海這人的平衡性非常不錯,不過老頭並沒有誇蒼海,主要是怕蒼海這小子聽了翹尾巴。
“行了,你可以自己練了,我去扶一下其他人!”屈國爲說着放開了蒼海,轉到了坐着的師薇旁邊,伸手把師薇扶了起來,帶着師薇在冰面上小心的轉了起來。
蒼海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就在冰面上來回蹭着,他不敢動作幅度擺的過大,老實說這冰面摔起來還是有些疼的。
正想着摔呢,蒼海又啪的一聲摔到了冰面上,再一次拍拍屁股起來,到是把蒼海的性子給激了起來,不像是剛纔小心翼翼的模樣了,直接就這麼硬槓了起來。
這玩意兒硬槓的下場是什麼,就是摔唄!於是只見蒼海在冰面上倒了起,起了倒。
許笙那邊帶着濛濛滑了滑,見濛濛可以站住了,就牽着小丫頭到了爬犁的旁邊,讓小丫頭先扶着爬犁,自己去帶吳惠。
等着兩個老頭把幾個菜鳥都帶了一遍,蒼海已經可以在冰面上小滑一段了。
屈國爲見蒼海進步那麼大,笑着說道:“你小子這脾性,怎麼學個滑冰還硬來啊”。
蒼海笑着說道:“這東西其實就是一個平衡性還有要克服心中的畏懼感,尤其是不要怕摔自然也就學的快了”。
話還沒有說完,蒼海立刻甩起了兩隻胳膊想保持平衡,不過很快就再一次跪在了冰面上。
拍了拍膝蓋站起來之後,蒼海繼續滑。
許笙和屈國爲把每人都帶了一次,兩老頭就扛着冰鑽到了一邊,離着衆人約三十來米的地方掃到了一片雪,然後在冰面上打冰眼。
兩老頭也是玩過這東西的,打了幾個冰眼然後用鑽頭這麼戳,很快戳出了一個臉盆口那麼大的冰洞。
連着打了兩個冰洞,倆老頭一人一個便自顧自的忙活了起來。
把冰洞裡的碎冰掏了出來,兩老頭各自在自己的冰洞內打了一個窩,把一些餌料扔了下去。
冰釣也不需要什麼好釣竿什麼的,直接就是一根木棍子繫上魚線,掛上魚餌放鉤子就行了。
水下面的魚很多,而且魚還不小,很快兩個都頭就有了收穫。
“瞧瞧!“
屈國爲一鬆一放,大約四五分鐘之後,便把自己的魚獲從冰洞里拉了上來,魚不小,一條兩斤多的大鯽魚。拖上冰面的時候魚還不死心,不住的冰面上跳着,想重新回到水裡去。
屈國爲任由魚跳了一會兒,伸手把魚抓住從魚嘴裡取出了鉤子,取出鉤子之後直接就把魚扔到了一邊,任由這條魚自己跳,他老人家繼掛餌放鉤。
這邊屈國爲的鉤子還沒有扔下去,那邊許笙就有了收穫,許笙的運氣不錯,鉤上來一條約一斤半的白刀子。
白刀子魚都不大,一般也就是一斤多點,上一斤半就算是很不錯的魚了,一斤半的白刀子拿到鎮上一條就得二三十塊,因爲這魚刺少而且肉味鮮美。
”這是不是白刀子,咱們夏天吃的那種魚?“許笙開心的問道。
屈國爲以爲許笙這在在向自己炫耀,張口說道:”不就鉤上來一條白刀子嘛,等我鉤個更大的上來!“
許笙這邊一聽便知道自己的老友嫉妒自己了,於是便哼起了小曲:”早上跟着老屈來釣魚,老屈人傻眼花,只釣小鯽魚……”。
也不知道老頭哼的是什麼調,反正屈國爲是氣的直吹鬍子。
要說這事情也怪,屈國爲這邊連釣了三條都是鯽魚,而且一條比一條小,而許笙呢,一共釣上來兩條,一條是白刀子,另外一條居然是泥趴兒,而且還是大泥趴兒,足足有一斤多快兩斤重,這讓許笙更加得意了起來。
兩老頭槓了一會,屈國爲就不搭理許笙了,別以爲老人家心胸就淡然了,這兩老頭湊在一起也鬧騰,想互撮火的事也不少幹。
許笙得意了一會,見老友板着一張臉根本不搭理自己,也就覺得沒趣了。
於是兩老頭專心的鉤起了魚。
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蒼海脫下了冰刀,換上了靴子來到了兩老頭的旁邊:”釣了多少了,夠不夠大傢伙吃的?“
現在已經到了做飯的點兒了,雖然說大家在野外玩,但是作爲早上大家剛任命的後勤部長,蒼海可不準備讓大家下午一兩點鐘才吃上飯,先是把平安派出去撿柴火,自己則是過來看看屈國爲兩人魚釣的怎麼樣了。
兩老頭釣的還真不少,可惜的是沒有幾條入的了蒼海眼的,除了許笙老爺子釣的那條白刀和泥趴子,其他的蒼海都覺得太小了,而且鯽魚這東西刺太多了,烤起來吃着麻煩。
想到這兒,蒼海直接把剩下的魚都掃進了冰洞裡。
蒼海的做法讓兩個老頭很不滿。
”幹什麼!“
”魚太小!“蒼海淡淡說道。
”這樣的魚還小?“許笙有點吹鬍子瞪眼了。
蒼海二話不說,自己拿了一個鉤子,用魚線穿了起來,然後栓到了木棍上掛上餌放進了水中。
兩老頭這邊瞅着蒼海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瞅這小子欠打的模樣,真有本事你來條大的讓我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