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六這兩天覺得自己有點精力不足,動不動就是腰痠背疼的,而且睡眠的時間也少了很多,每天睡不到三個小時就睜開了眼,雖然很困,但是無論自己多想睡死活也睡不着了,弄的徐六覺得自己非常憔悴,看起來像是老了十歲似的。
所以今天晚上,徐六早早的洗了個澡,舒舒服服的躺到了自己辦公室的大牀上,準備恢復一下精力。爲了好好休息,今天徐六特意沒有回家去,就是怕老婆在家等着他交作業。
當然了,如果精神頭恢復了,徐六的作業是交到老婆那裡,還是交到姘頭那裡,就真的不好說了,當然了,徐六最喜歡玩的,還是欠自己錢的女人,最少落到徐六手中頭一次得歸他徐六。
徐六可不認爲自己幹這事兒有多傷天害理,他對於找自己借錢的女人也不是沒了解,一百個中有九十九點九個都是虛榮心作怪的,看別人穿名牌用名牌自己又沒錢,那就只有借錢了。
徐六認爲這樣的女人遲早都會走上出來賣的這條路的,自己只是讓這些女人早一步‘走入’社會而以。
如果是以前這個點,他徐六還沒有從酒桌上下來呢,至於和女人快活一下一般都得在一點鐘往後,但是今天徐六九點不到就爬上了牀。因爲他覺得自己實在有些太累了。全身都像是要散架似的,似乎隨時隨地都會死掉一樣。
剛閉上了眼,徐六覺得身上涌起一股說不出來的燥氣,翻來覆去的一個多小時愣是睡不着,但是偏偏的兩隻眼睛都快困的睜不開了。
就在徐六煩燥的時候,耳邊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啊!”徐六不耐煩的問了一句。
“六哥!六哥!是我,出事了!”
徐六聽到說話的聲音慢慢的從牀上翻了起來,打開了門見老四一臉驚恐的站在自己的門口,於是張口問了一句:“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說完,徐六無意間看了一眼自己的結拜兄弟老四,突然間發現老四現在也老了,一想到老了,徐六便想起來十七八年前幾個兄弟結拜的場景,當時十八個兄弟只剩下了兩人,頓時有點兒唏噓。
其實徐六並不行六,老四也不是老四,徐六和老四不過是個江湖叫法而以。
突然間徐六回過了神來,腦袋裡像是有什麼東西一樣閃過,直勾勾的望着老四。這時徐六想起來了,老四就算是再老也不過三十來歲,自己也才四十剛出頭,而且幾天前還是生龍活虎的模樣,怎麼可能老的這麼快。
老四到沒有想那麼多,望着徐六沉重的說道:“六哥,老槍,老槍剛纔走了!”
徐六下意識的問道:“走了,什麼走了?”
“不知道,吃完了飯老槍說是要休息一下,便回纓子的房間,這纔剛睡下不到一個小時,剛纔纓子過來着急和我說老槍走了”老四說道。
徐六一聽立刻轉身披起了衣服:“走,咱們看看去!”
來到了樓下,徐六發現十來個手下圍在房間門口,小聲的議論着,有人說老槍是馬上殺,也有的說老槍被人給辦了,亂七八糟的就像是茅坑裡的綠頭蒼蠅,弄的徐六一陣心煩。
“都給老子讓開,圍在這裡幹什麼!”徐六喝了一聲。
一幫混混見徐六來了,立刻散了開來。
徐六走進了房間,發現一幫老兄弟幾乎都在,而老槍現在正躺在牀上,臉上的表情就像是睡着了一樣,嘴角還掛着淡淡的微笑。
“老槍什麼時候走的?”徐六看了一眼牀邊的女人,張口問道。
女人擡起頭來,望着徐六,又看了一眼四周,突然間啊啊的叫了起來,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似的。
“你們,你們,都變老了,你們都老了,老槍和你一樣都變老了……”女人指着衆人說道。
徐六突然間愣住了,望着躺在牀上的老槍,果然發現老槍也老了,原本四十來歲的年紀,現在看上去差不多快六十歲了,原來沒什麼皺紋的臉上,現在似乎只剩下了一層皮,乾巴巴的一層讓人噁心的皮。
這時徐六突然間覺得老槍臉上的笑容很怪,似乎是在嘲弄他似的。
“你特麼的胡說什麼,老子哪裡老了!”一個粗獷的聲音響了起來。
徐六一轉頭,發現是小刀的聲音,當他注意到小刀的時候,發現小刀也和以前不一樣了,原本虯實的肌肉沒了,胳膊上的紋身也褪了,原本精神抖擻的猛虎成了一條歪嘴斜眼的可笑形象。小刀也老了十歲!
“老槍,老槍這兩天也是這樣的,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我都覺得他老了一些,不過他不承認,說是這兩日太忙了只是有些累……”女人哆哆嗦嗦的說道。
突然間女人放聲大哭:“你們不會是得了什麼病吧,會不會傳染?會不會感染到我?嗚,嗚,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小刀突然間暴起,直接把女人踹倒在地:“你個騷x要在再嚎,我特麼現在就送你去和老槍團聚”。
聽到小刀這麼說,女人瞬間止住了哭聲。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了咚的一聲,當所有轉過了頭去,發現門口一位小弟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這位就是昨天接蒼海的那小子。
當徐六走過去的時候,發現這個小弟的臉上掛着和老槍一樣的笑容。
徐六傻眼了,心跳突然間加快了起來,他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正從自己的身體裡流走,似乎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和老槍,還有這位小弟一樣離開這個世界,並且臉上掛着和他們一樣的微笑。
“是那人,是那人!”
突然間徐六想明白了,他的腦海中浮出了那一張年青臉,自信而且平靜,當時徐六不知道那眼神意味着什麼,但是現在他知道了,那雙烏黑而平靜的眼睛分明是在看着死人,那人的心中自己在那時已經是個死人了。
老四問道:“六哥,你說什麼?”
“是那個人,肯定是那個人,前天晚上過來交了二十來萬的那個人,幾個學生棒子給女同學出頭的那個事情……”徐六大聲說道。
“你說那江湖騙子搞的鬼?”小刀有點點懷疑的問道。
“肯定是他!”徐六全明白了。
老槍和嘍囉的死,下子把在場所有的人都給鎮住了,別看他們平掌欺負的時候,全都是凶神惡煞的模樣,但是真的自己接近死亡的時候,內心中同樣會涌起了無窮的恐懼。
因爲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想過自己會這麼快面對死亡,就算是被抓他們最多也就是坐牢,哪裡會丟命。
“哇!”
一個漢子直接捂着臉抽泣了起來,如果蒼海在這邊一準會認出來,這位就是當時在房間裡赤膊的那個紋身漢子,胸口紋龍背紋關公的那傢伙,只是這時候原本還算結實的肌肉沒有了,身上的紋身配上哭聲給人一種很滑稽的感覺。
徐六更怕,因爲他比這些小弟們都有錢,還沒有享受夠就讓他死,他比所有人都害怕,聽到小弟這一哭,一下子又把他給哭醒了。
“快,快,特麼的把那人的電話找出來”徐六怒吼道。
“六哥,我們沒有他的電話啊”老四說道。
徐六一甩手就給了老四一個耳刮子:“你特麼的豬腦袋啊,沒有他的電話沒有那女人的電話?給那女人打電話,他的電話不就有了麼……”。
關係到了自己的命,徐六沒有心情再裝以前的兄弟和睦,義薄雲天了,徐六現在的腦子裡的唯一念頭就是保住自己的命,活下去。花再大的代價也要活下去。
老四這邊捱了一巴掌,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六哥會當着大家的面給自己來這麼一巴掌。
不光是老四,其他所有人此刻也都愣住了,老四可以說是這羣人中的第二把手,也是這羣人中的第一打手,如果不是徐六實在是會混,領頭人就是心狠的老四而不是徐六。
“看特麼的什麼看,還不快去把那娘們的資料給找出來,找不出來特麼的咱們還有明天一天可活!”徐六這邊怒吼道。
徐六的一聲吼,一下子把屋裡所有人給驚醒了,大家一起向着樓上跑去,準備把那女人的聯繫方式以最快的速度找出來。
而此刻,蒼海就坐在車裡,離着這幫人的老巢差不多五百多米的地方,正準備切斷墜子和這些人的聯繫。
蒼海以前沒有幹過這個事情,所以活呢乾的有點糙,沒有控制好時間。
蒼海並沒有準備把人給現在就弄死,按着他的想法,前期也就是給他們一點緊迫感什麼的。誰知道蒼海學藝不精,空間一下子抽過了頭,直接把兩人抽成了心臟衰竭掛了。
徐六跟着大家一起往樓上辦公室跑,回過神來的老四也沒有心情和徐六計較了,現在最保貴的不是面子,而是命,是時間!
這些人現在全都怕了,任誰見到兩個原本還活生生的人便這麼不聲不響的死在自己的眼前,都很難保持鎮定。
這些人幹這些事爲了什麼?
還不是爲了錢。
錢能幹什麼?能給他們提供他們想要的生活,酒、女人、車子和票子。
現在要是命沒有了,那麼他們追求的東西也就沒有價值了。
“六哥,六哥,別找了,我記得了,那女人的電話號碼是在欠條上,我當時隨手寫在了她的欠條上”。
啪!
徐六立刻抽了說話的這人一巴掌:“那特麼的還等什麼,去學校找人當面問啊!”
“這個時候進大學找人?”捱了一巴掌的小混混愣了一下。
作爲一個常見混在天學的混混,自然知道這時候出發就算是到學校,學生宿舍也都關燈了,想進女生宿舍?可能麼!
“找不到人就死,你找不找?”
徐六現在是真的怕了,他的女兒九歲,兒子才三歲,媳婦年輕漂亮,自己這萬一掛了女人不用說,肯定是躺別的男人懷裡了,說不定兩孩子都能改成別人的姓,最特麼讓徐六忍不了的是,那男人不光是玩自己的老婆,花的特麼還是他的錢。
聽徐六這麼一說,一幫子直接奔下樓,開了兩輛車子便奔着蒼鶴南的學校而去。
這些人開了差不多十分鐘,就從蒼海的車子旁邊超了過去。
蒼海一看,喲?!這特麼的不是一幫敗類的車子麼,開的這麼快爲什麼?莫不是又挾持了一位姑娘去做見不得光的事?
蒼海有些擔心,想了一會兒,於是掏出手機撥通了徐六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