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蒼海把事情說了一下,師薇有點兒不太想信還有這樣的事情,直勾勾的望着蒼海問道:“現在還有這樣的人?我以爲她收了錢之後就不會過來了呢。人性總是這樣的,趨吉避凶,總是先擇對自己有利的一面!”
蒼海面帶微笑着問道:“我自然知道,所以現在這姑娘的作法就讓人覺得難能可貴了!時不時的見到一點人性的閃光點,人間才更好看嘛”。
“人間更好看?那你還把人給打發到了平安家裡去了,你這是玩的什麼鬼心思?平安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姑娘能願意麼?你這叫什麼你知道不?這叫挾恩自重!人性在人家那裡閃光,到你這裡立刻黯然了”師薇笑着說道。
蒼海瞅了師薇一眼:“我怎麼就挾恩自重了,我只是讓人家姑娘住到平安家的新窯裡,這就是挾恩自重啦?你還真能扣帽子了。再說了,平安怎麼了,除了略微有點兒傻之外,現在哪一點比別人差,一年下來賺的錢還少麼,還是爲人爆燥喝酒賭錢?什麼不良嗜好一個都沒有,腦子有點兒小問題怎麼啦!我就不相信沒有姑娘看的上平安”。
師薇回道:“你以爲我猜不到,你想着把人家姑娘和平安攥一塊兒去,但是你問過人家姑娘的意思沒有?我不是說沒有姑娘看的上平安,而是這事情得講究個緣份,哪有你這樣的,人家姑娘一來你直接安排平安家去住了,孤男寡女的不讓人說閒話麼”。
“我問她做什麼,有一句話叫做日久生情,日子過的長了指不定姑娘和平安之間就生出一點什麼,當然了要是小平安那就更好了”蒼海笑眯眯的說道。
這時蒼海也覺得自己做的似乎有點不對,不過老爺們就算是不對嘴上也得試着挺一下嘛。
師薇又道:“要是生不了情呢?”
“那就生不了唄,我還能怎麼辦拿刀逼着姑娘嫁給平安啊,那是違法的,我一直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蒼海自誇道。
兩人這邊正說着呢,平安走了回來。
“怎麼樣?”師薇問道。
平安有點兒懵:“什麼怎麼樣?”
“那個姑娘安置的怎麼樣,是哪裡人,叫什麼姓什麼?……“師薇問了一大串問題。
平安更懵了,伸出小蘿蔔頭似的手指撓了撓腦門子:“不知道,我忘了問了,海二哥你問了沒有?”
“我也沒問”蒼海攤了一下手說道。
師薇看着兩人說道:“你們倆人啊,都是馬大哈”。
師薇的話一落聲,人家姑娘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我可以進來麼?”
“進來吧,進來吧!”師薇連忙說道。
見姑娘一進了廚房,師薇一把拉住姑娘的手如同屋子的女主人一般上下打量起了姑娘,一邊打量一邊開始問了起來。
“大姐,我叫吳惠,口天吳,賢惠的惠,今年剛二十歲,我是……”姑娘直接把自己的名字報了一遍,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了自己的身份證,給師薇看了看。
師薇掃了一眼便把身份證還給了姑娘:“東西都放好了沒有,到村裡來挺不容易吧,今天你去休息休息,等着明天正式過來幫忙把”。
“俺不累,大姐,俺不累,路上挺好走的,我拿着地址到鎮子上問了一下,一個拉着水管子的老伯伯就把我給捎了過來,大姐,我什麼活都能幹,做飯殺豬宰羊什麼的都行!……”吳惠一邊說着一邊捋了一下袖子,開始佔據了竈後開始準備燒火。
蒼海這邊見了笑了笑:“平安,那你就去劈一些柴吧!”
平安回道:“二哥,家裡的柴已經被劈光了”。
蒼海道:“那行,等吃完了飯,咱們一起進林子裡伐一些枯樹,多砍一些正好可以留着過冬”。
蒼海家過冬用的是燃油鍋爐,聽着似乎鍋爐挺大的,其實不過是一個超大旅行箱大小,鍋爐一燒起來,所有的房間都是熱乎乎的,比房間裡燒火坑更加舒適一些。所以蒼海不用像鄉親們一樣過冬得存大量的柴火,他存的柴火主要是做飯,伐個十來顆死樹差不多也就可以把一個冬天完美的撐下來了。
這片樹林子由生命之樹撐控,爲什麼還會有死樹?那是因爲以前樹種的有些密集,有一些發育的並不是那麼好的小苗子沒有陽光很快死掉了,又有一些樹雖然長大的了,但是慢慢的被更高大的樹搶了陽光,慢慢的也就枯死了,像是這些枯死的樹,不伐來當柴燒也是一種浪費。
“好的!”平安點頭應道。
讓吳惠生了火,蒼海開始做飯,小鍋裡燜着大白米飯,大鍋裡開始炒菜,因爲家裡來的新客人,所以蒼海臨時加了兩道菜,也不是什麼好菜,肉絲炒芹菜和土豆羊肉塊。
等着大家坐到桌上的時候,吳惠望着滿滿一桌子的菜張口小聲衝着身旁的問道:“平安哥,你們每天都這麼吃麼?”
吳惠自己家裡過年都沒有今天吃的好,她覺得這幫子人也太奢侈了一些,心中覺得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
平安說道:”平常沒有那麼多肉菜,一般只有一兩道肉菜,其他的都是素菜,二哥說吃菜要葷素搭配纔好”。
“哦!”吳惠聽了心下這才知道這麼多菜是招待自己,於是衝着蒼海說道:“蒼海哥,我吃什麼都行,有口飽飯就可以了”。
蒼海笑道:“這話說的,你既然到這裡來了,那自然是我們吃什麼你吃什麼,在我這裡沒什麼區別,老實說現在也沒什麼活兒了,等着開春的時候你幫着下地去種西瓜吧,至於工錢的事情你別擔心,用不了幾年你就能把賬給還上了……”。
雖然有意撮合吳惠和平安,但是蒼海也不準備黑了心的不給吳惠工錢,更何況蒼海還挺欣賞吳惠的,一個知恩圖報的娃子,配的上一個美好生活。
這邊蒼海正費口水和吳惠說呢,門外響起了李立仁的聲音。
“海娃子,海娃子,在不在家?”
“在家,李二爺爺進來吧”說着蒼海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蒼海一站起來,桌上所有人的自然也都跟着站了起來。
挑了厚布簾子,李立仁進了廚房見所有人都站着,立刻虛按了一下手:“都坐,都坐,站着幹什麼!”
“海娃子,我過來是問問你塑料布要不要買?眼看着就快要落霜了,菜園子裡要是不弄大棚子,冬日裡可沒菜吃了”李立仁問道。
蒼海點頭說道:“要,當然要,只是我不知道要多少合適”。
李立仁問道:“你是搭小地棚子還是大些的棚子?”
蒼海想都沒想說道:”當然是大些的棚子了,小棚子連種個辣椒都長不開”。
“那行,我知道了,我回去幫你估一下,等着大夥兒把統計上來的數目匯在一起,咱們一起去買”李立仁說道。
蒼海說道:”多少錢等會我給您送去“。
”錢不用,這次是村裡出錢”李立仁說完,轉頭問平安:“平安,你小子已經單獨立了戶了,你要不要整一片菜園子?”
平安想都沒想,張口說道:“我要什麼菜園子,吃二哥家的菜園子不就好了”。
蒼海眨巴了一下眼,腦子裡一個小念頭跳了出來:“你也擺弄一個菜園子吧,你沒本事管,吳惠可以幫你打理着,就算是長出來的菜自己不吃,也可以賣錢嘛。吳惠,菜園子會打理吧?”
吳惠聽了開心的笑了起來,連聲點頭:“會的,會的,我在老家就打理過菜園子,平安哥菜園子包在我身上”。
“這孩子是?”李立仁看到吳惠居然幫着平安打理菜園子,不由出聲問道。
蒼海說道:“平安幫過吳惠,吳惠這是過來幫着平安做幾年事的”。
這麼一說,李立仁明白了,不由仔細瞅了吳惠兩眼,吳惠的模樣那真是太符合村裡老一輩人的審美了,臉盤長的雖大,但是並不顯肥,五官端正,身材那是胸大屁股大,是大家口中能生養的類型,至於身高嘛一米六七的身高在女生中絕對算不上矮了。
又聊了幾句,李立仁便轉身離開了,等着蒼海家吃完了飯,大傢伙都找個由頭來蒼海家裡冒了個頭,就是爲的看看新來的吳惠,弄的吳惠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行了,胡大爺爺您跟着湊的哪門子熱鬧!”蒼海正拎着油鋸準備去伐樹呢,見胡師傑笑眯眯的過來和吳惠聊了起來,便笑着說道。
胡師傑道:“村裡來的新人,我這個做村主任的能不知道?”
說完胡師傑衝着吳惠說道:“孩子,既然來了就把這裡當家一樣,有誰敢欺負你你就和我說,我收拾他!”
胡師傑自然是越看越滿意,當然瞭如果吳惠要是能成他大孫媳婦,讓老頭現在蹬腳估計胡師傑都沒有二話。
吳惠靦腆的道了一聲謝謝。
胡師傑來到了蒼海的面前,伸手把蒼海拉到了一邊:“日本人的錢已經到了帳,你覺得咱們這錢是不是年前發上一些,讓大夥兒好好的過個年?”
蒼海說道:“就這點錢還發?明年全村都要大面積種瓜了,到時候指不定出什麼需要錢的事呢,您現在把錢都給花出去了,到時候拿什麼錢給大傢伙開工資?或者應急?”
胡師傑說道:“我也沒說都發,拿出十來萬發一發我覺得沒問題吧?”
“那到是可以,拿出十萬來,每人也能分個好幾千”蒼海一聽只發十萬,立刻點頭同意了。
“算了!”
蒼海同意了,胡師傑卻打起了退堂鼓:“還是買點東西大家發一發吧,按着五萬的標準發,每家每戶都弄點兒年貨什麼的”。
“隨您!”蒼海覺得老頭也太那個啥啥了,一會功夫主意就變了。
蒼海哪裡知道,胡師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二十萬塊錢,現在兩百萬躺在村裡的賬上,想取就能取,心裡那叫一個澎湃啊,有的時候胡師傑自己想着都覺得似乎像是一場夢似的。
“哥哥,走不走啊!”
這傳功夫,濛濛這個小丫頭有點兒着急了,早已經猴坐在板車上的丫頭眼巴巴的盼着出發,誰知道胡師傑這裡拉住了蒼海說個沒完了。
“走,就走!”蒼海笑着衝濛濛回了一句。
胡師傑看到了板車上的大油鋸子,問道:“幹什麼去?”
“把林子裡的死木伐了,留着冬天當柴燒”蒼海說道。
“哦!”
胡師傑應了一聲之後,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又轉過了頭:“對了,海娃子,我準備去買幾個罈子醃菜,你要不要帶幾口?”
蒼海想了一下說道:“我們家不用了吧,家裡兩三口大缸呢”。
聽到胡師傑這麼一說,蒼海這纔想起來,現在不是沒事了,而是事情還很多,現在這個季節正是醃製鹹菜的最好時候,蒼海家今年不光是準備醃鹹菜,還要醃酸菜,辣椒什麼的,這麼一想蒼海便覺得自己一下子事情又多了起來。
這下子蒼海覺得怎麼現在比秋收還忙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