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發現側躺着的母熊要起身,蒼海立刻衝着想要圍過來的人大聲說道:“都別過來了,又不是動物園看馬戲,這麼多人母熊有點緊張,別把傷口又弄裂了”。
人羣聽了立刻停住了腳步。
見母熊還是不安,蒼海不得不讓衆人退回去原來的地方去。
開始母熊的身邊只有蒼海,師薇和平安,後來胡師傑把濛濛交到了顏麗的手上,自己走了過來。
大家一看胡師傑都沒有事,於是一個個小膽子頓時肥了起來,想圍到母熊的身邊看看,更別說現在母熊的身邊還有一隻毛絨絨憨態可掬的小狗熊。
這麼多人全都想圍過來近距離看熊,母熊立刻不安了起來,母熊對蒼海沒有戒心,但是人一多作爲一隻野生熊自然會不舒服,別說是熊了,就算是人被一羣人圍觀估計也舒服不了,人都有安全距離何況是野熊。
師薇小心的把母熊傷口上的腐肉給剔除了,然後用酒精消了一下毒,再灑上一些藥粉,最後用紗布把傷口給纏了起來,也沒有敢纏厚,現在這天氣纏厚了不壞也悶壞了。
“我覺得還是找獸醫,最好是送到寵物醫院……”師薇簡單包紮了一下建議說道。
胡師傑問道:“什麼醫院?”
“寵物醫院!就是給小貓小狗看病的醫院”師薇解釋了一下。
胡師傑聽了咂吧了一下呢,嘟囔着說道:“這世道貓狗都有醫院了,城裡人真的瞎折騰,怕是對貓狗比對自己的親孃老子都好上幾分”。
老頭的聲音不小,圍着的三個人都聽到了。平安是聽了不過腦子,蒼海和師薇聽了都覺得這話難聽,不過也沒有辦法反駁,現在有些人的確是這樣,買個洋狗好幾萬,然後天天喂進口狗糧,自家的孃老子一年也不見幾次,給這麼三五百的錢攥在手心都能攥出油來,可不是看貓啊狗啊比親爹媽都親麼。
“寵物醫院?哪個寵物醫院能治熊?想要治得送到動物園去,這邊往市裡那來就回要一天,而且這黑燈瞎火的怎麼送。再說了,就算是送到了動物園治好了,一輩子這母子倆都得在籠子裡過日子,你覺得它們樂意?所以啊我覺得讓熊選,我覺得它們肯定是勿自由寧死!”蒼海說道。
師薇聽了撇了一下嘴:“懶就懶,別給自己的懶找藉口,看看吧,如果明天不行還是早點送去吧,怎麼說也是一條命”。
現在天色已經快黑了,師薇專心的割腐肉,加上清理傷口用了快四十分鐘,眼睛早就有點兒吃力了,用胳膊蹭了兩下又張口說道:“給熊弄點吃的!”
蒼海衝着平安說道:“平安,去菜園子裡撥幾個大蘿蔔,砍兩顆包頭菜給熊擺上”。
“你還真小氣,現在這熊都這樣了吃的哪門子素,弄點肉,你昨天不是買了羊肉麼,把剩下的那半條後腿拿來吧”師薇實在是有點聽不過去了。
“那烤串怎麼辦?要不先吃點素的讓熊清清腸胃,等明天早上去鎮上買了肉再喂?”
老實說蒼海有點兒捨不得,雖然這羊不是自己家的,但是是村裡養的啊,標準的草飼純綠色餵養,比不得自己家的,但是比鎮上的羊肉好吃多了,村裡剛殺了一頭羊,等殺下一頭最少也得大半個月後了,蒼海可不想吃鎮上買來的羊肉。
好肉喂熊,自己吃差肉,蒼海覺得自己和這母子兩熊沒這麼深厚的交情。
瞅蒼海的模樣,師薇都不想搭理他,剛纔還是悲天憫人的模樣嚷嚷着要救母熊,現在一聽說讓他拿點羊肉出來,立刻推三阻四的,感情用起別人來順手,自己出血的時候就揪心疼了。
想到這直接轉頭衝着平安說道:“平安,你去把肉拿來,記住剁幾刀,母熊現在可能沒什麼力氣!”
蒼海聽了怪聲怪氣的說道:“要絞成餡麼,喂肉泥嚼都省了”。
平安聽了笑了笑,轉身又騎上醜驢子顛巴顛巴的奔回村。
胡師傑轉頭看了一眼離去的平安,目光落到了醜驢子身上,滿眼全是豔羨:“真是個好牲口啊,看到熊都不怕”。
“您說醜驢子傻就嘚了唄!”
師傑在一旁笑着說道。
“你小子懂個甚!”胡師傑轉頭瞪了師傑這小子一眼。
等了一會兒,平安帶着東西過來了,不光帶了一條羊腿,還帶了一些菜,都是大菜,像是大白菜,包菜這些,滿滿當當的一個小筐。
到了母熊的旁邊,直接把小筐倒了下來。
小熊可能是餓急了,一聞到了肉味立刻奔了過去,張開了嘴巴嗷嗚嗷嗚的開始撕扯了起來,也不知道它現在能不能吃肉,反正咬的挺帶感的。
母熊聞到了肉味,也歪着腦袋啃了兩口,不過也就是兩口,兩口過後便伏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都回家去吧!”
蒼海見自己也沒什麼好幫忙的了,於是準備回家做飯,母熊有的吃,蒼海現在肚子咕咕響呢。再加上損失了一條上好的羊腿,蒼海這心裡的確有點兒不痛快。
眼看着天黑了下來,大傢伙也就沒有了看熊的心思,都是莊稼戶,明天地裡還有一堆活要忙呢,再說都一把歲數的人了,又不是孩子逮個東西瞅個沒完,所以蒼海這一說,大家也都陸陸續續收了工回家做飯睡覺。
蒼海回到家裡開始着手做飯,羊肉是沒的了,蒼海只得逮了一隻雞宰了算是今晚的肉菜,又弄了一大碗的紅燒鹹乾魚段,素菜就隨意了,地裡什麼看起來誘人吃什麼。
在蒼海做飯的時候,師薇和平安幾人在牆外掛出了節能燈,開始把今天收穫的玉米棒子倒在地上,圍坐在一起幹活,把剝開了外層的玉米皮子攏到後面,用玉米皮子再把一根根玉米棒子編成一串串的,大約七八十個編成一串,然後直接掛在牆邊的架子上,等着棒子上的玉米自然乾透,再用剝粒機剝。
平安的編玉米的手藝一般,師薇以前根本沒有幹過這活,手藝自然更是一般,至於師傑和顏麗兩人,手藝根本就不值一提,還不夠添亂的呢,他們唯一能勝任的事情就是扒玉米皮。
鐵頭現在的身份是半個保姆,正陪着濛濛玩,濛濛的玩具自然是新得來的小狗。小狗非常活潑,活潑的都有點過了頭,對什麼東西都感興趣,什麼東西都想上去咬兩口,就連虎頭它也想張嘴磨磨牙,讓蒼海杯疑這小東西是不是有病,要不怎麼一睜眼就像是個多動症兒童。
到家沒多久,蒼海給這小狗起名滑頭。
“蒼海,咱們不能這麼幹活了,要不然這玉米還沒有收下來,地裡的麥子就該收了”。
吃飯的時候師薇實在是忍不住了,端着碗對着蒼海說道。
蒼海正想着怎麼回答呢,許笙和屈國爲這兩老頭笑眯眯的過來了。
蒼海一見多好的兩個擋箭牌啊,立刻笑眯眯的衝兩人說道:“喲,您二位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裡啊?”
原本屈國爲住在蒼海這邊,不過自打許笙來了之後,兩老頭便搬到一屋去了,每天焦不離孟,孟離焦的跟一對連體嬰似的,不是在一起談古論今就是說蟲品鳥的,那小日子過的估計跟飛一樣,都沒有空搭理蒼海。
兩老頭這幫人在這邊折騰出了二十隻很滿意的蟋蟀,三中非常中意的,還有十幾籠子蟈蟈什麼的,蒼海去過他們住的窯一次,好傢伙跟蟲子窩似的,蟲子的叫聲比夜間河邊還鬧騰呢。
弄的窯門外每天都圍着十好幾只雞,等着找機會衝進去大快朵頤,只可惜的是兩老頭防備森嚴,外面的羣雞隻能望蟲興嘆。
“我們準備回去了,來接我們的飛機後天下午到,不走也不行了,京裡的蟋蟀會再有十來天就開始了,我們還要帶着兒郎們去征戰呢”許笙開心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屈國爲也是滿臉笑容,指不定心裡就想着自己手中的蟲子咬的別人的蟲子丟盔棄甲呢。
現在倆老頭的模樣,讓蒼海很難把他們和什麼國學大師,收藏大家聯繫在一起,活脫脫就是倆現代版的八旗子弟,就差腦後的大辮子還有身上的馬褂了,有木有?
“那不是說明年夏天之前,咱們就見不到啦?”蒼海問道。
許笙笑着說道:“不用這麼久,等着鬥蟲大會一結束,最多開春前我們還會過來的,你這邊比我們那邊有意思多了,東西也好吃,我們和胡老弟他們都處的不錯,有時間聽聽評書,下下棋,生活挺好”。
屈國爲笑道:“你以爲這小子捨不得你啊,他是想着到夏天之前耳根子清靜一些!”
“我管他!我做惡客的時候這小子他爹還不知道生沒生出來呢”許笙哈哈大笑道。
蒼海:“……”。
屈國爲笑着問道:“對了,你小子什麼時候去魔都,到了給我打個電話,別忘了正事”。
蒼海自然知道屈國爲說的正是什麼,於是點了頭應道:“知道了,您都說無數遍了,我這人別的沒有,信譽還是有的”。
“對了,聽說你小子又要挖窯了,這次多挖幾口,村裡的窯挖的有點不行,搞什麼大通鋪啊,直接上民宿,你小子又是學建築的,美術功底也不錯,別到時候人家來看一看,好傢伙!經世建築系畢業的優秀畢業生就這審美!丟不丟人啊”。
蒼海聽了屈國爲的話駁道:“您以爲人人都像您這麼有錢,村裡挖的窯是給以後來寫生的學生住的,搞這麼高檔給學生住,村裡是賺錢還是貼錢呢?至於我要挖窯是給我小妹挖的,女孩子家再大一些就要一個人住了,我這邊給挖口窯,按着我臥室的標準來,這邊曬曬晾晾的差不多年前也就能住人了”。
現在村東片挖窯的師傅不算多五六個人,分成兩隻隊伍在幹,張久生要的幾口窯已經挖好了,屈國爲要的一口窯還有村裡準備接待寫生學生的窯現在也開挖了。
蒼海前兩天決定在自己的西側給濛濛也挖口窯,新窯現在師薇在住,一時不好讓人騰出來,兩口修好的老窯是不錯,但是又沒有獨立衛生間,當客房還行,給妹妹住,蒼海覺得差點兒,所以蒼海乾脆再挖一口新窯。
女孩子嘛,以後慢慢長大了和人共用衛生間總是不好的。
當然了,主要是蒼海這傢伙不差錢,賬戶上的錢不知道如何花。他這人一不好豪車二不貪美女的,還躲在小山溝溝裡真沒什麼地方好用錢的。除了開窯真想不出花錢的地方,當然了修路也是一條道,只不過蒼海不想當這出頭鳥。
兩頭過來告辭,蒼海這邊就得準備點土產給帶上,也沒什麼好給的,無非是乾魚、花生、羊肉什麼的。
有了這個藉口,蒼海準備明天自家宰兩頭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