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邁步進來笑着道,“娘娘,靖王爺來了。
吟歡放下手中的傳記起身笑着道,“扶我起來,請他進來。”
夜行歡已經邁步進來看,用手扶着吟歡起身,“最近有些政事,所以沒來看你,吟歡你不會怪我嗎?”
他臉上始終帶着笑意,這個時候剛下朝,顯然是給蒼凜塵說過的。
吟歡和他一起走到茶几邊坐下,拿起茶杯給夜行歡倒茶,“怎麼會怪你,你都是孩子的父親了,何況朝廷的事也那麼多,是我讓你記掛了纔是。”
夜行歡擡起頭看了吟歡一眼,他聽說吟歡最近的身體不好,今天親自來看,果然她的臉上帶着一絲蒼白……
吟歡看到夜行歡皺用手輕輕的撫平他的眉,打趣道,“皺什麼眉啊,難道就有那麼不喜歡看到我?進我這風棲宮就當真如此不悅?”
吟歡害怕大家都擔心她的身體,所以只好用這樣的方式打趣夜行歡。
“吟歡,你知道我不會的。”夜行歡接過吟歡遞過來的茶杯,在她身邊坐下。
他也不過是趁着現在她平安多見見她,和她聊聊天,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不在了,也不想給自己留下任何的遺憾難過。
“行了,難得趁空,不如大家聊聊天吧,咱倆也好久沒有這麼坐下來面對面的聊聊了。”吟歡笑着看他,琉璃行了個禮退了出去,屋子只剩兩個人。
琉璃是知道靖王爺對皇后娘娘那些心思的,這麼多年過去她猜想王爺大多也放下了,她每日和吟歡在一起,卻也不覺得皇后多不同尋常人,爲什麼那麼多人對娘娘都存了那分不該有的心思。
“說吧,今天來到底是幹什麼的。”吟歡笑着挑了個合適的地讓自己的身子舒適些。
“在過幾天就是花燈會了,可有興趣出宮去玩玩,瞧着你悶得慌,燕兒在家帶孩子,這陣子也出不去,所以我同她說約你出去玩。”
“花燈會?”吟歡想了想,“眨眼就是這個節了,前兩日倒是聽琉璃唸叨,我也沒有放在心上,不過這大白天的人多,我倒是不想去。”
花燈會其實就是七夕節,只是挑了個名義普天同慶罷了,花燈會第一天會舉行祭天儀式,不少王公貴族都會出席,只有晚上的時候熱絡些,平民百姓全可以參加,甚至還有番邦外族都會進京做點小買賣。
“白天太陽毒的很,只怕你想去都去不了,而且啊,第一天夜裡皇兄已經設宴,你是定要去的。”
吟歡點了點頭,兩人又聊了會,在宮中百般無聊了幾日很快就迎來了花燈會。
琉璃一大早便興奮的要命,平日不愛打扮的她也畫了個淡妝,吟歡還打趣她是不是想尋夫君了,若是想尋,她就幫她找個王公貴族嫁了,琉璃只是一直讓吟歡不要取笑她,心裡面卻蕩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這次宴席蒼凜塵特意設在了宮外的一所私家園林裡,意思是羣臣莫要拘束,一大早的衆人就祭天,吟歡因爲身體不適並沒有出席,不過她對那些三跪九叩的東西確實沒有任何興趣,倒是可憐了幽獨,昨天晚上就被抓走準備。
吟歡進了蒼凜塵這所私家園林,四處都張燈結綵,御林軍將整個園林外面封鎖,裡面卻別有洞天,看臺上還在即興表演表演,好不熱絡。
吟歡是跟着夜行歡去的,蒼凜塵的位置在正中,而他旁邊早就擺好了吟歡的椅子,吟歡邁步走過去悄聲道,“今天祭天如何?可累?”
她猜都不用猜,蒼凜塵大熱天的包的跟個糉子一樣,沒熱壞便是好的了,蒼凜塵點點頭,“朕沒事,苦了獨兒了。”
吟歡這兩天沒見着他,感覺他臉上更加孤獨了,她也懶得理會他怎麼了,坐在他的旁邊看變臉的節目,兩個人相處久了,知道對大概是個怎麼樣的人,其他的事吟歡一律不想多問多管。
幽獨看到吟歡來了,從旁邊的椅子起身,一下子撲到吟歡的身邊,奶聲奶氣道,“母后啊,這些節目老好看了,他們還會變臉呢。”
吟歡將他抱在自己記的懷中,看着他額頭上的汗水略有一絲心疼,“今天跪的累嗎?可有惹你父皇生氣?”
他聽吟歡說自己淘氣哼了一聲,轉過頭去,“母后,獨兒纔沒有淘氣呢,不過跪了好半天,獨兒腿都麻了呢。”
“好了,母后知道獨兒乖。”吟歡手溫柔的給幽獨揉膝蓋,她的臉上帶着笑容,旁邊不少百官盯着吟歡竊竊私語,她懶得理會,抱着幽獨專心的看着表演。
“吟歡。”鳳歌許是看到吟歡,從自己的位置上起身,剛喊出這話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小聲道,“皇后娘娘,還以爲你不來了呢。”
吟歡愣了愣,這麼大的場面,她怎麼又不該來了?難道是背後有人不希望她來不成?
蒼凜塵轉過身打斷鳳歌的話,“吟歡,要不要去看射燈?”
“是射頭燈?”吟歡笑着看他,“行歡走了之後都是你一個人出彩,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看的纔是。”
“朕今年想射一下,希望獨兒能健康成長,也希望你的身體能快快好起來。”蒼凜塵起身,牽着吟歡的手。
吟歡不好意思拒絕只好起身,看了一眼懷中的獨兒,哪知這混小子她還沒開口人就已經下了拒絕的話,“母后,我不去,我要留在這裡,聽他們說一會還吞劍呢,父皇的射燈我去年就看過了,沒什麼意思。”
“我還沒有皇伯伯射燈呢,我要去我要去。”鳳歌身邊的素雅聽到說有好玩的,立刻就出聲,顧不得這場合。
幽獨癟癟嘴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瞪了一眼旁邊的素雅,“哼,小叛徒,你不是說和我一起看錶演嗎,我在也不相信你了……”
“好了好了,獨兒素雅還有鳳歌都一起來好了。”吟歡打斷了兩個小屁孩的爭吵。
一幫人去了內院,高臺下已經有人在挑好看的花燈射了送給自己喜歡的人,但高臺上的位置一直懸空着,明顯就是蒼凜塵的專屬。
一進來安德便微微躬身,“皇上,今年的燈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皇上射下這頭燈,然後百姓齊樂了。”
吟歡道,“每年都是這樣,倒也是無趣,今年不如叫上行歡和鳳家少爺一起射如何,就當尋個比試,也當給大家一樂吧。”
夜行歡剛想拒絕,蒼凜塵就柔着看着吟歡,“好,只要吟歡你喜歡就行了。”隨即吩咐安德準備下去。
素雅和幽獨坐在後面的小椅子上,鳳歌繞身走到鳳南生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胸脯,“哥,今天可有好看的了,頭燈歷年來都是皇上送給皇后的,你可萬萬不要去搶皇上的風頭纔是。”
鳳南生眉梢一挑,嘴角劃過一絲邪惡,他彷彿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夜行歡眉頭一皺,看了吟歡一眼,她這笨女人,這燈只能讓皇兄送她,怎麼讓外人射,當真不怕鬧事嗎?
吟歡正在喂幽獨和素雅吃的,幾個人坐在後方根本不知道前面的風起雲涌,幽獨啃了一口桂花糕不停的晃動自己的雙腿,“母后,母后,父皇一定會贏的。”
“未必,不過母后還是相信父皇的。”她甜笑着回答。
鳳歌,夜行歡,蒼凜塵,站在了高臺之上,遠處的木樁掛着一個彩燈,安德命太監遞上長弓,眉頭暗暗皺了一下,咳嗽一聲,“皇上,鳳公子,靖王爺,規則是這樣,三人同時射箭,誰若是射到花燈上的紅繩誰就算是勝。”
下面不少王公大臣全部都停下了行動,對於上面的三人突然覺得稀奇,氣氛這一刻變得有些僵硬。
夜行歡笑着拉開弓,“皇兄,這一回我可不會讓你,燕兒才幫臣弟誕下世子,這花燈我要了送給燕兒玩。”
鳳南生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吟歡,沉默着一句話不說,不過他拉開弓的姿勢讓吟歡有幾分的擔憂和不悅,看來他很厲害啊,蒼凜塵這回碰到了個不錯的對手。
全場屏住了呼吸,三人齊齊開弓,全場目不轉睛的盯着遠處的花燈,唯恐漏掉了哪一秒鐘。
就連幽獨也拽着桂花糕看的呆住,他可是蒼凜塵的兒子,他深信父皇不會輸的,絕不可能會輸的……
夜行歡的箭被鳳南生打偏,蒼凜塵的箭正中紅心,下面的人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不過卻有不少人眉梢皺了起來,剛剛明眼人都看到了,鳳南生是故意射偏箭的,也就是說,他本來是可能勝的。
下面的雲舒有些按捺不住了,夏吟歡都夠出風頭了,那個鳳南生擺明了是故意的,想到之前的羞辱,她撥開宮女衝上樓去,怒聲的指着鳳南生,“大膽,你居然敢對着皇后對心,剛剛我看見了,你明明可以射中的,你分明是看皇后看的分了心……”
“你說什麼?我不太懂你的意思?”鳳南生錯楞的看着雲舒,雲妃嚇得臉一白,趕緊過來拽自己不知死活的妹妹,她難道不知道如今是什麼場面嗎?
“你胡說八道什麼?雲舒,我哥和皇后娘娘清清白白,這髒水怎麼往我們蒼身上潑。”鳳歌也被這個女人激瘋了,大聲斥責道,今天是什麼場面?就算她和皇后交好,萬一皇上真的起了二心,鳳家也吃不了兜着走。
“鳳公子射不中是技不如人,雲小姐難道當朕是死人?”蒼凜塵將手中的弓箭放下,渾身的殺氣彌散開來,周圍不禁一冷。
鳳南生依舊呆呆的看着雲舒,一副不解的樣子,吟歡看到那個無辜的眼神皺了皺眉頭,那個雲舒今日是不是腦子給撞傻了?雲妃怎麼有這麼個蠢的妹妹?
“皇上,南生剛剛的確是被皇上的弓法吸引,所以一時分心,至於雲小姐所說對皇后覬覦,草民的確不知道什麼事,還請聖上明鑑。”鳳南生脣瓣喂張,似人似妖的話讓雲舒身子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