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歡將吟歡送至東宮門口,一路上,吟歡眉頭緊皺,相信蒼凜塵應該已經收到了風聲,朝着安寧宮趕去了,太后會怎麼說她不知道,但是,蒼凜塵會不會起疑,又是另外一回事。看了一眼夜行歡正欲說話,卻聽夜行歡輕聲說道:“我的身份已經暴露,如果我再繼續留在你的身邊,只會讓你更加危險。你放心,我會暗中保護你的。”說完,不等吟歡說話,他已經消失於暗夜之中。
吟歡盯着他消失的地方出神,安德不得不出聲喚着,“娘娘,先回屋裡去吧,快下雨了呢。”
吟歡點了點頭,淡淡的嘆了口氣,轉身朝着殿內走了去,剛一打開房門,立刻敏銳的感覺到屋內有人,轉頭低聲說道:“去命人給本宮準備熱水沐浴。”
“是,娘娘。”
安德走了之後,吟歡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將房門關上,“你可以出來了。”
“主子。”紫煙恭敬的站在吟歡面前拱手喚道。
“嗯,果然很守時,三日期限已到,希望你別讓本宮失望。”吟歡抿了口茶,淡淡的笑看着紫煙。
“是,主子。此次奴才廣佈人手,查出在十八年前,夜行歡被一個殺手組織的門主收養,這個門主當他視若己出,將全部武功都悉數傳授給了他……”
“本宮對已經知道的事情沒有興趣再多聽一次。”吟歡冷聲打斷,“你查了三日,就只能給本宮這麼一個答案麼?”
紫煙的表情微微一滯,最後,低頭繼續說道:“奴才查到,和夜行歡一起進那個殺手組織的,還有一個叫張貴的人,並且,正是這個張貴替夜行歡引見的那個門主。奴才還查得這個張貴其實是一個閹人,是從宮裡逃出去的公公。後來,奴才跟蹤這個張貴,昨日他便去了離京城五十里地的一個叫紫緣山的山頭拜祭一個人。奴才也看過那塊墳地,上面沒有墓碑,沒有署名。”
吟歡眉頭微微一皺。
“而在同一年,宮裡也發生了一件大事,當時先帝有個寵愛的妃子,文妃,在一場離奇大火中被燒死,宮裡上上下下一百多人,包括宮女、奴才及幾歲大的皇子全都無一倖免。至於,這個個張貴和這個文妃之間有沒有關係,奴才就不得而知了。”
聽完紫煙所說,吟歡淡淡的點了點頭,“嗯,你先下去吧。”
紫煙卻沒有出聲,她靜靜的看着吟歡,“這些天來,奴才爲了替娘娘查明夜行歡的身世,是因爲娘娘想查出,他是不是可以爲己所用,奴才大膽猜測,如果夜行歡便是當年那個文妃的兒子,所以太后纔會對你們狠下毒手。因爲,你們兩個人的存在,對太后來講,是最大的隱患所在……”
“夠了,本宮自然知道去查。”吟歡冷聲打斷,這件事,牽連太大,她不想紫煙知道太多。因爲……她畢竟是贏國的人。
“還有一事,在奴才爲主子奔走查事的同時,聽說主子也在京城裡做出了了不得的事,主子你爲了救蒼凜塵這個昏君,於宮外奔走數日,查明瞭連當地官員都查不出結果的詭異之事,替蒼凜塵和大擎國解決了燃眉之急,不知道,這些,又是不是在主子你想要復國的計劃之中呢?”紫菸嘴角輕輕的上揚,帶着一種隱隱約約的譏諷。
吟歡起身,冷冷的看着她,“本宮做事,若是連你一個奴才都能看得明白的話,你就不會只是一個奴才了。下去。”
“是,主子。奴才只不過是代人向主子你傳一句話,切不要因爲情愛而忘了自己的身份,他能給你這一切,也可以收回。若是主子你再一意孤行,後果自負。”說完,紫煙便轉身走了。
吟歡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心裡一陣猛抽,上次給蒼凜塵換血,夜行歡的血居然那麼恰好的與他的血一模一樣。再細想,兩人的輪廓,也有幾分相似……這些,她以前怎麼就沒想到呢?莫非,夜行歡真的是文妃的孩子?而太后,便是他的殺母仇人?
大婚當日,太后被突如其來的恐懼嚇得昏迷,再有後來冷宮之事。蓮蓉知道兇手不說,就是爲了要保護夜行歡,而也正是那次,夜行歡便知道太后已經對他的身份起疑。他本來想再看看虛實,只是沒想到,太后居然會藉機讓她出宮帶髮修行三年,夜行歡不知太后是故意想要將他們趕出宮去,任他們自生自滅,還是另有圖謀。總之,這個在心裡埋了十幾年的仇恨,全部爆發了出來。
可是,以夜行歡的身手,他如果想要殺了太后和蒼凜塵,將這個江山取而代之,多的是機會,他進宮的目的,很簡單,就是保護她而已。看來,這次是太后將他逼急了,纔會濫殺無辜。
夜行歡曾經說過,他殺過的人,多得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她一直沒辦法想象他以前過的日子,可是,今夜安寧宮裡的一切,那股濃濃的血腥,現在都還在她的身上徘徊着。
他本來應該是個養尊處優的皇子,沒想到,最後卻流落民間,變成了殺手,過着刀口舐血,亡命天涯的日子。現在,夜行歡走了,他後面會做什麼,連她也估計不到,如果,他對太后母子的恨意爆發,會不會再殺回來?仇恨蒙了雙眼的人,會做出什麼事,恐怕有時候連他自己也無法估計……
“娘娘。”安德在門外輕喚了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輕輕的眨了眨眼睛,睫毛如鴉翅般輕盈的動了動,沉聲說道:“嗯,進來吧。”
泡在溫熱的水裡,整個人放鬆下來,不由得發出舒服的輕吟聲。門口輕聲走進一個人來,她也沒有留意到。
隔着屏風,聽着裡面誘人的玩水聲,伴隨着低低的不知名的歌聲,人影嘴角輕輕的揚了起來。
吟歡正準備起身,只覺得身子突然一空,整個人落入一個光裸的懷抱裡,正要大叫出聲,卻聽那人性感的呼吸聲傳入耳朵裡,淡淡的龍涎香,讓她整個人身子一緊,冷冷的轉頭看着脫得一絲不掛的蒼凜塵,“混蛋,你來幹什麼?放我下來,不然的話,我要叫非禮啦。”
“叫吧,看看有沒有哪個不長眼的奴才敢闖進來,誤了朕的好事,朕,保不準會將他們再閹人一次。”
吟歡聽了他的話,又好氣又好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蒼凜塵抱着她再次走進浴桶之中,她不悅的嗔道:“我已經洗好了,要洗你自己洗個夠。”
“那可不行,身爲朕的皇后,怎麼能讓朕一個人沐浴這麼可憐?”說完,溫柔的將她圈進自己的懷裡,“你救了朕,救了大擎,剛剛又救了母后,朕欠了你這麼多,仔細算了算這筆帳,估計是無法清還的了,唯有以身相許,一生一世,可好?”
“你以身相許?呵呵,這是不是有點太過便宜你了?如果要按斤論兩算的話,我還是情願要黃金萬兩。”
“什麼?你居然夠膽說朕的身子不值黃金萬兩?好,朕現在就要你知道朕到底值多少。”說完,在吟歡的香肩上重重的咬了一口,吟歡驚呼一聲,轉身怒視着蒼凜塵,正中他的下懷,對着她的柔軟處上下其手。吟歡被他圈在懷中,動彈不得,她已經真切的感覺到他身體緊繃的反應。
“蒼凜塵,你好卑鄙,你身爲一個皇帝,怎麼可以霸王硬上弓?啊……”一股子熟悉的情慾來自於他手嘴並用的撩撥,他像是瞭解她身上每一處敏感的地方,吟歡還未出口的話,被一聲輕吟取代,臉紅耳赤間,蒼凜塵已經溫柔的進入了她。
性感而誘惑的水聲,重重的拍打出讓人臉紅心跳的節奏,將這麼多天來,她的委屈,她的落寞,悉數侵蝕乾淨。在這個時候,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只是她夏吟歡的男人。他可以在她的身體之內欲取欲求,她在他的身下婉轉嬌吟,像是被拔了刺的刺蝟,溫柔如水。
他帶領着她,一次又一次的達到慾望的頂峰,發出讓人喪失心魂的淺吟低喘,如同天籟。
隨着一聲低吼,他將自己的全部愛意和渴望釋放在她的身體之內,看着她混和着水和汗的頭髮,緊緊的貼在額間,心疼的用手撥開,印上淺淺一吻。起身抱着她,兩人一起躺在牀上,蒼凜塵用他深邃的眸子緊緊的盯着吟歡,邪魅的揚脣輕笑,“朕的表現可值黃金萬兩?”
吟歡先是微微一徵,最後,撇了撇嘴,“這種事,是男女雙方各取各需,你不也滿足了下半身的需要麼?這萬兩黃金以這個來比喻,我不服。”
蒼凜塵孩子氣的抿着脣,“夏吟歡,你可知道,身爲一個男人,最忌諱的便是自己的女人沒有臣服不止,還評頭論足,我一定要讓你三天三夜都下不了牀。”猛的翻身而上,吟歡低呼一聲,這男人是到底用的是什麼邏輯啊?
帳內春光,顛鸞倒鳳,粗吼低喘,紅燭搖曳,徹夜未息,一室的旖旎伴隨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雨聲越演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