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柔神色從容,看着夜行歡依舊是一臉的冷漠,又是看看素素,只見素素神色慌張,但提及肖淑妃的時候,卻是一個神都不會溜走,若不是真的來替淑妃看人,定不會這樣淡定。
有着好戲上演,若是不去看看豈不是掃興?飛柔倒是雙手環胸,一時間看起來戲了。
“沒有皇上和太后的召見,是不能放你進去的。如今太后和皇上正在哄着婉月公主,公主方纔纔不再啼哭,你若是進去了,可就是算作驚駕,到時候即便是我想要救你,也救不了你。更合況,我和你非親非故,又何必救你?所以你還是識相一點趕緊離開吧!”夜行歡這便是要拂袖離去,眼神波瀾不驚如同是方纔看見的根本就不是和夏吟歡交好的淑妃的人,而是一個毫不相干的宮女。
飛柔嘴角浮起一絲笑容,淡粉色的身影看着那地上同樣是身着一身淡粉色衣服的宮女,目露同情。
素素看着夜行歡不理自己,也不甘心,正要啼哭,卻是見一雙粉色菁華鞋子出現在自己面前。剛剛擡眸,卻是迎上了一雙擔憂的眼:“妹妹你這是何苦呢?夜侍衛都說了,現在實在是不方便讓你進去。若是你進去了,只怕是要驚動了皇上和太后娘娘,若是公主受到了驚嚇,再次啼哭起來,可不是你我可以擔當的。爲了保險起見,就還是等着明日公主情況好些了再來看望吧。或者,索性等着你家的淑妃娘娘病好了之後再來,豈不是要好上許多?”
飛柔目光流轉,說的倒像是好話,但素素卻是明白,若是不讓她進去看看公主,只怕是日後淑妃娘娘病癒之後,這公主她都是見不到了!淑妃娘娘走的時候曾經交代過,這一次珍貴妃竟然敢來要挾公主,只怕是做足了準備,要將公主收爲自己的女兒!婉月公主是吟歡的孩子,是她的義女,她是斷然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出現的!
素素越想便是越着急,若是換做以往,如此也就算了,反正她珍貴妃也不是一日兩日在宮裡橫行霸道。只是如今,她是定要去看上公主一眼的,即便是不曾讓淑妃娘娘見到孩子,也要讓太后和皇上知道,淑妃娘娘也是一樣擔憂着公主的!只有孩子保住了,吟歡才能保住,吟歡保住,淑妃的家還能有一日迴轉的餘地!
素素聞言也顧不得自己還是淑妃娘娘的侍女,和她飛柔的身份地位都是一樣的,直直抓着飛柔的裙襬便是叩首道:“求求姐姐了,讓奴婢去看看公主殿下吧!淑妃娘娘的身子還不曾痊癒,若是沒有讓她安心,只怕是個把月她都要下不來牀了!求求你了!”
夜行歡見着飛柔如此橫行霸道,眉毛微微挑起,卻是未曾說話,自己雙手抱着那劍便朝着裡邊走去。只是他剛剛走出一步,便是被飛柔攔了下來:“夜侍衛不會是想要去通風報信吧?難道夜侍衛就不知道如今國難當頭,皇上是要操心着國家大事的,沒有心思理會這樣的小事?更何況太后的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又要操心着後宮中的所有小事大事,聽得多了,若是耽誤了太后娘娘的身子,只怕你也是擔當不起的!”
素素眼見着剛剛來了的一絲希望,如今竟然被飛柔阻攔着,一緊張便是抓着飛柔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啊!”飛柔冷不丁被咬了一口,怎麼也不知道她竟然如此大膽!便是叫了一聲!
只是這一個叫聲出來,便是見夜行歡冷眼盯着她,不耐煩道:“我沒有時間和你閒扯,與其說我驚了駕,倒是不如姑娘你好好想想你現在的處境吧。”
還來不及隱藏那慌亂,便是見珍貴妃從內室中走出。見來人是珍貴妃,飛柔心中的緊張便是消散,慌張跪在地上道:“貴妃娘娘可是要爲奴婢做主啊,奴婢方纔好心提醒素素不要去裡邊打擾太后和皇上,只是她不聽奴婢的勸導,好咬傷了奴婢,娘娘您看……”
哭哭啼啼的聲音,加上那方纔一臉的真誠倒是讓人不得不信了!只是珍貴妃一臉愁容看着跪着的素素,忽然明媚一笑道:“本宮以爲是誰這麼不識趣兒竟然敢驚擾了太后和皇上!原來是一個小小的宮女?既然你做不成宮女,那就不如去慎行司裡服役吧,在那裡也讓你知道什麼事尊卑有道,謹言慎行!”
“可是奴婢……”
“沒有可是!在本宮這裡,你若是驚擾了不該驚擾的人,做了不該做的事情,那便是要爲你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來人,帶她去慎行司!”珍貴妃嘴角微微揚起,盯着素素那有苦不能言的嘴巴,便是轉身要離去。
“住手!哀家倒是要看看,後宮中究竟是誰說了算?不過就是叫了一聲罷了,方纔婉月也沒有被嚇哭,你何必要爲難一個宮女?”太后一手拄着柺杖,另一隻手裡卻是拿着一串佛珠,幾句話便是讓珍貴妃顏面盡失。
素素見太后來,隨後卻是跟着一大串的人。這纔是恭敬行禮,只是禮儀剛剛到了一半兒,便是聽到蒼凜塵擡眸道:“你長得面熟,是淑妃宮裡的宮人嗎?你不在淑妃面前伺候着,怎麼來這安寧宮裡去了?難道是淑妃的病情加重了嗎?”
蒼凜塵的聲音沉穩有力,只是他說到一半兒,便是聽到珍貴妃嬌聲插嘴道:“皇上您難道是忘了?淑妃如今還在養病,已經挪回了淑女閣中。若是淑妃的病情惡化,便是定會有太醫院的人來通知皇上的。臣妾看啊,只怕不是淑妃的病情惡化了,而是淑妃娘娘想要找到一個理由來見見皇上纔是真的呢。都已經病了還不好好休息,真是不懂事。”
珍貴妃一臉嬉笑,見蒼凜塵正在審視着自己,以爲是一件不大的事情,蒼凜塵還會像是以往一樣遷就着她,只是她剛剛說了一句,便是見蒼凜塵皺眉閉眼道:“朕問的不是你,而是那個宮女。你一個貴妃何必和一個宮女搶話說,倒是作踐了自己的身份!”
珍貴妃一時間啞口無言,悻悻退到一邊,也不再言語。
蒼凜塵右手將那腰間的白玉玉佩取下來,攥在手心中,隨意一甩道:“你說!”
素素見蒼凜塵終於是問了自己主子的病情,這纔是眼睛紅腫着擦拭了臉頰上的淚水道:“回皇上,太后娘娘的話,主子的身體還好。雖然依舊還有疤痕在,新傷加着舊傷一時間也是好不了,但娘娘依舊是牽掛着公主殿下的,她要奴婢來問問公主殿下是不是安好?”
那虔誠的眼光看着蒼凜塵的瞳仁,波光粼粼好不可憐!蒼凜塵這纔是點頭,輕言道:“是啊,淑妃爲了後宮也算是盡心盡力,新傷舊傷都不少,沈太醫去看過了嗎?大概什麼時候可以痊癒?”
素素見皇上對自己家的主子是越來越上心,將那眼角的淚水擦拭之後,歡笑道:“看過了,沈太醫和張太醫一起去看了主子。他們說主子的身體不好,需要好好休息,若是休息不得當在,是會留下病根的。只是娘娘的身子雖然沒有好,但卻牽掛着皇上,她說讓奴婢送一個平安福袋來給皇上。這個福袋雖然普通,但卻是用了梨花來安神的,效果是最好的。請皇上在前朝忙碌之中,一定要保住自己的身子。”
元祥見蒼凜塵半天不發話,也不拒絕,眼疾手快便是將那平安福袋接過來。只是蒼凜塵卻是看着那福袋上不曾是肖淑妃鍾愛着的山水,卻是繡着一個抱着魚兒的小女娃娃。娃娃身着一身明黃色的肚兜,上邊繡着一朵可愛的潔白的茉.莉花,正在呵呵笑着,好不可愛!
素素細細看着蒼凜塵的臉,只見他只是凝視着那東西,不置一詞。正當她心中覺得掃興的時候,卻是聽到蒼凜塵哈哈一笑道:“果然淑妃還是一樣的善解人意。朕今日來這裡的時間也不短了,公主交給母后朕很是放心,朕便隨着你去看看淑妃吧。”
素素喜極而泣,慌亂中便是起身去帶路。只是蒼凜塵還沒有走出幾步,便是停下來大聲道:“元祥!那福袋朕賜給婉月公主!給婉月公主的襁褓上掛着,以保平安!”
“是,奴才這就去!”元祥見蒼凜塵已然是多日不見笑容,今日忽然笑逐顏開,不由得也是一笑,一溜煙兒便是將那東西遞給了乳母。
珍貴妃見蒼凜塵竟然今日要去看肖淑妃,不由得眉頭緊緊皺着道:“皇上,您不是說要去臣妾的宮裡去看臣妾父親新從邊境帶回來的鳥兒嗎?那鳥兒可是神氣威武的很,若是您不去,臣妾也不好自己先嚐鮮兒啊。”
她嫣然一笑,忽然靠着蒼凜塵的胸膛便是撒嬌起來,也不顧着這裡還有太后和蒼靖承在。蒼凜塵步履一聽,這才忽然額首道:“朕還說呢,隱隱間覺得忘記了什麼。原來是陪着愛妃去賞鳥啊!”
珍貴妃見蒼凜塵的腳步忽然停住了,伸手覆在了她的背上開始蹭着,便是朝着那素素的尷尬投去一絲挑釁。如今她又是站在了事情的決定一端,便是不由得要朝着那人看了一眼,又是嬌俏道:“皇上您可是君王,說話可是要算數的。臣妾不過是一介女流,若是沒有了皇上的疼愛和信任,那還有什麼意思呢。皇上,您可是要去哦……”
只見她眉眼媚絲無限,縷縷勾人魂魄,饒是蒼靖承不曾見過幾次珍貴妃,也是如今一樣的爲之一振!但不過是一眼,他便是挪開眼,心中暗歎道:“宮中有如此尤物,難怪皇兄會冷落了吟歡。珍貴妃倒是當真迷人了不少,只是也不過只有的迷人罷了。沒有靈魂的花兒是開的不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