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劍對皇后夏吟歡頓時刮目相看!
在這生死關頭,她還能頭腦冷靜,急中生智,使得現場的形勢飛速逆轉,須臾之間就能做到絕地還擊、轉危爲安,真不愧是當今皇上蒼凜塵的女人。
夏吟歡並不知道蕭劍是這樣想的,否則她定會自我辯解一番。
蒼凜塵那個男人本就不屬於自己,況且他的所作所爲早已讓夏吟歡心灰意冷,她再也不想跟那個冷血無情的男人有任何瓜葛,哪怕一星半點兒的,也不願意!
手腳麻利地撕下一塊衣袖,非常熟練地幫蕭劍包紮好傷口,拍拍他的肩膀,道:“蕭劍,趁着這些殺手都喪失了反抗能力,我們趕快走!”
“皇……吟歡?”蕭劍有些驚訝,他不明白夏吟歡寓意何爲,爲什麼不趁機殺了他們,反而還要放過這些窮兇極惡的殺手呢?要知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呢。
“我不想濫殺無辜,此地不可久留,撤吧!”夏吟歡沉默淡然,但每句話都能說到刀刃上,骨子裡帶着一種毋庸置疑的霸氣和自信。
緊緊跟在夏吟歡的身後,毫不猶豫地撤出了古廟。
蕭劍越發佩服這個女人的胸襟、氣度,她真不愧爲母儀天下的皇后,竟然連刺殺自己的殺手都可以饒恕!
蕭劍哪會想到,夏吟歡此舉並非是動了什麼惻隱之心,而是想着放長線釣大魚罷了!刺殺行爲接二連三而來,看樣子不除去她這個皇后誓不罷休,只有順藤摸瓜地找出幕後指使之人,方能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在夏吟歡的詞典里根本沒有這樣的字眼兒,有仇的報仇、有冤的申冤,這些事立馬三槍地就辦完了,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而已!
夏吟歡躲過一劫之後,帶着蕭劍喬裝改扮、曉行夜宿,徒步行走在窮山惡水之間,苦苦尋找造成這場史無前列的瘟疫根源。
在這期間,他們也遇到一些飽受瘟疫之害的人們,夏吟歡自然是當仁不讓、不辭辛苦,施醫舍藥,分文不取,一路走下來,被沿途的人們稱譽爲“布衣郎中”。
之所以這樣稱呼夏吟歡,一來大家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就是大擎國的皇后娘娘,二來是與那些官府派來的太醫們相區分的,這個年輕“後生”不僅醫術高明,還態度謙恭,就算是瘟疫之外的疑難雜症,也能藥到病除,妙手回春。
邊走邊尋,邊尋邊治瘟疫。
夏吟歡爲此也積累了一些治療瘟疫的經驗,並在五消散的基礎之上,增加了石竭和血菖蒲兩味草藥,如此一來,治癒更快,效果甚佳。並非她當日裡不知此藥的藥性,只是南方邊疆這種藥材奇缺,爲此大大降低了五消散的療效。
悅來客棧天字一號客房。
蕭劍爲皇后娘娘端來一盆滾燙的熱水,非常關切地說道:“皇……吟歡,走了一天了,用熱水泡泡腳吧!”
他想稱呼皇后娘娘,又唯恐被他人聽聞後召來無妄之災,所以及時更改了稱呼。
“蕭侍衛,你也夠累的了,今後就不要照顧我了。喏,給你一根銀針,稍候可以將腳上的血泡挑破,明天一大早還要繼續趕路呢!”夏吟歡頗有急行軍的經驗,對待腳上的血泡更是應對自如。
蕭劍聽聞之後心頭一熱,看來皇后的腳上也起血泡了!
眼見着夏吟歡憔悴、消瘦了許多,這段日子以來,不是爲民治病,就是尋找草藥,還要親臨各處苦苦查勘瘟疫癥結所在,爲了得到第一手資料,她還堅持不騎馬、不乘車,徒步走遍了城鎮的大街小巷,足跡遍及了鄉野山村!
“吟歡,您貴爲當朝皇后,這又是何苦呢?治療瘟疫有太醫,查詢瘟疫源頭還有地方官員呢,您這一路之上風塵僕僕、風餐露宿的,要是讓皇上看到您現在這個樣子,不知道會有多心疼!”
蕭劍很爲夏吟歡這個皇后打抱不平,其他的嬪妃都是養尊處優,爭風邀寵的,可她卻要付出這麼多,要是百姓們知道“布衣郎中”竟然是當今皇后娘娘,不知會做何感想?
夏吟歡聽聞此話,心中一陣錐心般的刺痛!蒼凜塵專寵專信他青梅竹馬的蓮妃,心中何曾有過她夏吟歡的一席之位?
她不禁慘笑失聲道:“哼!吟歡所作所爲都了爲了黎民百姓的安康樂業,都了爲了大擎國邊境安定,疆土永固,與他蒼凜塵心疼不心疼的何干!?”
話雖這麼說,腦海之中不斷地浮現出蒼凜塵妖孽無雙的臉龐,不斷是回憶與他之間的一點一滴,耳邊不斷迴響起他狂狷狠厲的話語,還有被他強行寵幸的過往不堪的一幕幕畫面。
蕭劍一見夏吟歡的臉色鐵青,陷入了沉思之中,知趣地退出了她的房間。
夜深了,皇上行宮的大殿內,依舊是燈火輝煌、亮如白晝。
蒼凜塵絲毫沒有倦意,南疆的瘟疫擴散兇猛,勢如洪水氾濫一般洶涌不息,他還在召見當地的官員共同商議良策。
“皇上,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城裡又多出了大批染上瘟疫的災民!”劉公公一路小跑地上來稟報,絲毫不敢怠慢外面的疫情。
“哐啷”一聲,蒼凜塵掀翻身前的書案,怒吼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一場瘟疫面前,平日裡無所不能的太醫,侃侃而談的大臣,你們竟然都束手無策,朕要你們何用?!”
若非正是用人之際,蒼凜塵真想把這些人都給咔嚓了。
蒼凜塵的一席話嚇得那羣太醫、大臣們紛紛跪倒在地,連呼萬歲息怒!目前用於治療瘟疫的五消散,雖然初見成效,可就是康復的時間也太慢了,並且治好的速度居然趕不上被傳染的人數,急地大家團團轉就是想不出立竿見影的好辦法來!
“皇后有消息了嗎?”忽然他想起前些日子和蕭劍出去找草藥的夏吟歡。
“回皇上的話,皇后還未回來!”劉公公此刻也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出一點兒差錯,惹蒼凜塵不高興而掉腦袋。
“傳朕口諭,把傳染上瘟疫的災民立馬集中隔離起來,交由太醫集中診治,在身體尚未康復之前決不允許踏出隔離區一步!衆大臣分級、分片做好民心安撫工作,防止出現任何起鬨、民變,靖王蒼靖承維護好各方治安,賜尚方寶劍一把,用以監管太醫和百官,如有玩忽職守者,可先斬後奏、就地處決!絕不姑息遷就!”
蒼凜塵居高臨下地宣稱:“皇后可以不顧身負重傷,連日來在外爲民奔波,救民與水火!那麼朕也要御駕親征,親臨城門口,與朕的子民們在一起,我蒼凜塵就不相信了,憑我大擎國君民一條心,焉能戰勝不了一個小小的瘟疫?!”
衆太醫和大臣的鬥志都被皇上給點燃了,異口同聲地大喊道:“皇上威武!皇上聖明!大擎國萬歲!打敗瘟疫!打敗瘟疫!”
皇上起駕南城門,臨行之前對大太監劉奎吩咐道:“你在行宮守候,一有皇后的任何消息,立刻飛馬來報於朕!不得有誤!”
劉奎愣了一下,立馬痛快地答應下來:“老奴謹遵聖命!”
蒼凜塵剛威風凜凜地走出大殿門口,看到蓮妃跪在臺階之下,並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勸阻道:“皇上請留步!臣妾懇請皇上三思啊,外邊瘟疫肆虐,災民暴動,您爲了聖體安康着想,爲了江山社稷着想,一定不要出去啊!”
皇上這次毫不憐惜一把將蓮妃推開,一臉從容地說道:“朕現在出去就是爲了江山社稷着想的,如果失去了這些子民百姓,就算是聖體安康就將會如何?就連皇后一介女流之輩,都義無反顧了,朕還有什麼理由坐在大殿裡呀?!”
蒼凜塵說完這些話,看也不看蓮妃一眼,拂袖而去了!
得虧是蓮妃反應地快,在他身後大喊道:“家父知道皇上正是用人之際,早已從京城出發,前來救駕了!”
蓮妃的父親蓮戶因皇上愛屋及烏,被破例封爲敬國丈,是一個陰險狡詐之徒,他這次不顧染上瘟疫的危險來到南方邊境,這次與他一起來的還有小女兒蓮蓉,就是爲了幫助大女兒蓮心謀取皇后之位,並進而得到更大的權勢,簡直是不擇手段了。
蒼凜塵頭也沒回地說道:“准奏!就讓敬國丈前來幫朕吧!”
看着皇上遠去的背影,蓮妃一下子跌坐在冰冷的漢白玉臺階之上,氣急敗壞地說道:“都是這個夏吟歡,不就是仗着自己的懂點醫術嗎,有什麼好臭顯擺的!”
旁邊的貼身太監李連水獻媚地笑笑,勸解道:“蓮妃娘娘,您可千萬不要生氣,不值當地爲那個賤人氣壞了身子!就算是皇上再想見她,這夏吟歡也回不來了!”
蓮妃頓時笑了起來,咬牙切齒地說道:“皇后?哈哈,夏吟歡!我讓你有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