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秋風努力甩甩頭。這個如鏡是今年便進宮了,所以一直都是跟着她的,說起來都已經有了三個月了。那個時候皇后還在,若是這個人真的有問題只怕是皇后一定會看出來的,也許她真的多慮了。秋風深呼吸,將自己剛剛想的種種可能都排出在外之後,終於推開了房門,進去了。
夜已深,此時的蒼凜塵也是和太后一樣,正在大病之中。現在若是說起來,他們母子二人還是真的有些奇怪,說是病來如山倒,就還真的是倒了。倒了倒也是好,只不過這麼金貴的兩個人還真的是讓太監和宮女還有太醫們累的夠嗆,此時在軍中便是看見元祥一臉緊張的看着昏睡不醒的蒼凜塵。
蒼凜塵已經昏睡了兩日了,兩日裡茶飯不進,太醫看着着急,可也查不出所以然來,只有平日裡和夏吟歡打交道比較深的一個太醫出了主意,便是讓軍中用人蔘湯汁給皇上服下,只要是皇上進食了,那麼便是好事。若是皇上不進食那麼一定是還有別的症狀。別的太醫也不能看出什麼來,也就沒有反對,只好是隨了潘太醫的意思。
只見元祥端來了一碗蔘湯給蒼凜塵服下,蒼凜塵的嘴緊緊地閉着,可當蔘湯到了嘴巴的縫隙中的時候,便是看見湯汁隨着蒼凜塵的下嚥統統嚥到了肚子裡去,太醫的愁眉舒展開來,有救了!只要是蒼凜塵可以吃東西,那麼就證明他們還有迴轉的餘地,最起碼身子是可以好的。
“皇上還有辦法可以醒來,只不過現在不是時候,我們需要一種很特別的藥材。”潘太醫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鬍,卻是一臉的深沉看着沒有甦醒的蒼凜塵。
“需要什麼啊?”元祥着急的不得了,雖然皇上總是生氣,可他的身子骨好的很,在呢麼會一下子就暈了過去,然後整個人就不省人事了呢。要是這件事讓外邊的人知道了,那麼真的會弄出來大亂子的!哎,好在劉副將已經將外邊的軍心穩住了,否則還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呢!
潘太醫眼睛微微一眯,示意所有的人都退下,就連元祥也是被他趕了出去。臨了還對元祥說守好了外邊,什麼人都不可以進來,若是有人進來打擾了皇上的病情,那麼皇上也許就永遠都醒不了了。
元祥本來是怎麼都不願意出去,可是被潘太醫說的一板一眼的,也就只好是好好聽了話,應了聲出去了。
元祥和一干人等都退了出去之後,便是聽到潘太醫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對着昏迷不醒的蒼凜塵說道:“皇上在上,恕臣斗膽直言,您並沒有病,至於您究竟爲何如此,臣也不知道,但臣可以幫助皇上,請皇上示下。”
蒼凜塵緊緊閉着眼睛,看不出來有何不對之處,只是潘太醫卻是久久跪在地上。蒼凜塵就像是昏迷了一般,就是醒不過來,潘太醫看着久久沒有動靜,也就只好是起身再去把脈。誰料皇上的脈搏當真是虛弱不堪。潘太醫大驚,趕緊施針將皇上的心脈護住了,這才退了出去,看來還是醫術不精,差些就將皇上的的病情耽誤了!
潘太醫剛從大帳中退出之後,便是有一個人影從牀榻後邊走出來,深邃妖媚的目光將昏迷不醒的人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離去的潘太醫,嘴角一揚,看來果然是禍起蕭牆,以後還真的不得不防!
元祥看着潘太醫從大帳中出來,心中擔心皇上安危,趕緊上前去問了幾句,可還沒有問出些什麼便是看見潘太醫推辭了幾句,就急急忙忙走了。元祥正要進去帳中,卻是被劉元澈叫住了。
“你在這裡守着,若是有什麼異動一定要保持這裡的安靜,不能讓外人擾了皇上的清修,若是換了別人,只怕是皇上不放心,臣更不放心!”劉元澈言辭間透露出對於元祥的信任,倒是讓元祥心中一熱。也確實是,這皇上病了之後,裡邊有元祥盯着,外邊有劉元澈頂着,也確實沒有異動,若是在這個時候出錯了,只怕是皇上就真的危在旦夕了!
元祥心中有數,劉元澈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就連皇后走的時候都對他說過,若是以後在軍中皇上不方便出面的話,他可以向皇上推薦劉元澈作爲一個合適出現的人選。元祥重重點頭,便是看見劉元澈進入大帳之中。
劉元澈左右巡視一番,卻沒有發現不妥,看來方纔潘太醫一個人在帳中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之事。再定眼望去此時躺在牀上的蒼凜塵依舊是緊閉眼睛,沒有絲毫動靜。
“末將救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劉元澈輕聲跪在地上,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說道。可話音剛落便是看到從龍榻之後中走出英俊挺拔之人,此人正是蒼凜塵!
“愛卿平身吧,此計只有朕與劉元澈將軍知道,若是將軍提前出現,只怕是奸人還不會露出馬腳來,這次應該是愛卿有功,不是有過!”蒼凜塵練手感沒有表情,只是看着跪在地上的劉元澈,小聲說道。
“謝皇上!”劉元澈從地上起來,看到蒼凜塵的示意,這才走到了龍榻上,在那個“蒼凜塵”的胸間輕輕點了兩下,便是看見那個人睜大了眼一臉警惕看着劉元澈!
“你最好是配合我們,你要知道你可以爲我國盡忠是你的福分!”劉元澈將塗在那個人臉上的藥粉一一擦去,便是看到一張和蒼凜塵根本不同的臉!這個人赫然不是蒼凜塵!
“你,真的是皇上的侍衛?”那個人說話聲音有些粗獷,但言語間卻是對劉元澈還有那個背對自己站着看不清人的面貌的男子的敬畏之情。
劉元澈點頭,隨後將自己的令牌在那個人的眼睛邊上一晃。那個人看清楚之後,纔是跪在了牀上,對着令牌磕了幾個頭。
“起來吧。這件事事發突然,那時候也不能解釋許多,現在你就修書一封,本將軍自然會送去給你的家人,他們已經被本將軍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只要他們安心了,便會給你一封信的。”劉元澈當日發現天坑之後,便是自己親自又去了一趟,看到那樣的景象,心中還是一陣驚恐,可回來的路上,卻是看見一個樵夫揹着剛剛砍下來的柴火要回家。
這個人的身形實在是像極了蒼凜塵,雖然面貌不是多麼相似,可就是憑藉他的身形,只要稍加掩飾,便是連身邊的元祥一定也會認不出來的!便是將樵夫強制帶回帳中。並快速控制了他的家人,這纔將這件事情安排的密不透風。現在生病的蒼凜塵是假的,而真的蒼凜塵便是那個背對着這個樵夫的人!
“草民雖然沒有讀什麼書,但是也知道大丈夫要保家衛國,既然皇上需要草民,那麼草民定當盡心盡力幫助皇上渡過難關!”男子跪在龍榻之上朝着那個人的背影叩了一個頭,這纔下來畫了一幅畫交給了劉元澈。
劉元澈欣慰一笑,雖然這個叫做是李柴的男人雖然是一介樵夫,但也是一個血性男兒,如此也就省去了許多麻煩。蒼凜塵回過來頭,對身後的人輕輕說道:“朕需要你做的事情便是你好好躺在牀上,所有的一切便會自然水落石出!”
李柴似懂非懂,但也是乾淨叩頭回到榻上。等到劉元澈再次將那些粉末塗在他的臉上之後,一個昏睡的“蒼凜塵”便是大功告成!
劉元澈小聲走到蒼凜塵身邊說道:“皇上,看來潘太醫就是那個我們要找的人,只怕是他一介大夫,不能有多大的作爲,若是他知道皇上是真病了,便一定會找人來查查皇上的病的,到時候我們便可以順藤摸瓜,將別的叛徒一網打盡!”
蒼凜塵一身黑色夜行衣,將自身包裹的很嚴實,若是不仔細看,還真的不會以爲這個看似刺客的人,竟然是大擎國的皇上蒼凜塵!
“罷了,朕倒要看看,究竟他們是做了多麼嚴密的部署,朕一定不會放過這些亂黨!”邪魅的雙眸中冷風肆意刮過,有着凍人心的魄力!劉元澈心中一愣,這也許纔是一國之君應該有的霸氣,也是皇后從來沒有見過的皇上!
夜,銀月如鉤,一團煙雲將垂掛在樹梢上的月籠罩的朦朧。
在擎國的大軍中,皇上已經三日沒有出大帳的消息已經被劉元澈放出,果然剛一放出這句話,便是有人按耐不住,在大軍休息的時候,便是有四個人從軍營的帳中偷偷溜出來,繞到了蒼凜塵的營帳外。
“沒有錯,方纔白天之時老潘已經將消息傳遞給了我們的人,我們的人正在趕來的路上,若是不出意外,今日便是那個蒼凜塵狗賊的死期!”一個男子將手中拿出來的面具戴在臉上,隨後便是看見那些人將面具全部戴上。果然這些年以來,許多事情都在改變,可他們的仇恨卻從未消減!這些人在面具之後的冷酷眼神,就算是蒼凜塵也是難以相比!終於該來的還是來了!
“走!”領頭的一個男子將手中的刀揮動,便是看見身後三個人隨着他進入帳中。此時大帳之內異常安靜。今日元祥說要去給皇上祈福,便是回到了自己的帳中,沒有留下來陪皇上,這倒是省去了他們要多殺死一個閹人的力氣!左右視察,發現帳外之人已經被他們全部迷暈,而帳中的守衛也是被迷暈之後,他們纔是躡手躡腳,一邊小心看着周圍的動靜,另一邊朝着龍榻走來。
當刀子舉起,泛出了月亮的光輝,馬上就要落在李柴身上的時候,只見一把利劍從龍榻之後伸出來,挑開了大刀!緊接着便是一股很強勁的內力將這個舉刀之人震懾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