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願?不過是用一個謊言騙取皇上的信任,華貴公主這樣做,便是用皇上心裡的仁善,來達到她自己的目地,身爲嬪妃,臣妾本是不應該在皇上、皇后的面前這樣詆譭華貴公主的,只是,看着你們的一片好心被人如此愚弄,臣妾縱然是冒着大不諱,也要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擲妃毫不示弱,冷冷的看着皇后,語帶嘲諷的輕聲說道:“皇后你身爲皇上的髮妻,不但不替皇上分憂,還鼓動皇上被人愚弄,不知是明知故犯,還是果真單純。”
夏楚雄終究是有些不耐煩了,怒斥道:“擲妃,你到底想說什麼?休要再拐彎抹角,有事直說便是。”
“皇上,你當真以爲一個夜行歡便可扭轉如今贏國的局面?”擲妃皺着秀眉,一臉痛苦的表情,“她不過是在利用皇上對她的疼愛,而說下的一個天大的謊話,她明天開棺驗屍,也不過是想借機剷除異己的一個手段罷了。”
“擲妃,你好像記了一件事,開棺驗屍是在夜行歡回宮之後才做的事,說到底,華貴公主,也是爲了向皇上證明她的誠心。至於她要開棺,是因爲不想德妃死得不明不白,剷除異己之說則更加的可笑,以華貴公主如今在宮裡的地位,還需要剷除何人?而本宮是唯一一個身份高於她的人,要剷除也應該對本宮下手。說不定,她開棺便是想要對付本宮。可是,本宮向來行得正,坐得正,自然不會擔心到不顧惹怒龍顏,而直言犯上。”皇后冷笑着說道,對着擲妃冷冷的挑了挑眉。
“兩位愛妃倒是讓孤王有點大開眼界了啊,原來,在孤王和華貴公主秘密的約定之上,你們兩人都知道,看來,兩位不僅僅是冰雪聰明還人脈廣泛呢。”夏楚雄冷硬的嘲諷聲不禁讓兩人同時住了嘴,轉而跪在地上,求他恕罪。“孤王既然能坐得起這個皇位,又怎麼會輕易的聽信讒言?擲妃,你怕也是想多了。好了,孤王還有一些要事要處理,今晚要通宵達旦了,以後,不得孤王的允許,誰也不能進殿。”
說完,夏楚雄便拂袖而去,剩下皇后與擲妃兩人,皇后起身,看着擲妃,心裡的怨恨瞬間爆發到極致,盼了這麼久,皇上終於肯主動走進她的儲秀宮,兩人之間談及兒時之事,也是開心不己,沒想到,卻被擲妃一手擾亂。
“皇后娘娘,真是不好意思,妹妹絕非有意要故意惹得皇上生氣,害得娘娘盼了這麼久的事,一下子就落了個空,但是娘娘也是下錯了籌碼,不應該對那個華貴公主深信不疑,押錯了寶。”擲妃的言行嘲諷間,冷冷的藐了一眼皇后。
“擲妃果然是想多了,本宮無論如何,時至今日,無論後宮裡的那些嬪妃如何的使手段魅惑皇上都好……”說到這裡,故意冷冷的挑眉掃了一眼擲妃胸前若隱若現的曲線,揚蜃,“本宮仍然是這個後宮之首,無人可以取代,由此也足以看見本宮與皇上之間的夫妻情誼。妃即是妾,永遠上不得檯面,而後纔是妻,只得一人與皇上是有名有份的夫妻。所以,本宮何需押寶?”說完,皇后轉身便要離開。
“一切事情是我們太過急進了,畢竟開棺一事尚無定論,因爲,夜行歡能不能回到宮裡,還有些難說,對吧皇后娘娘?說不定,他早就飛回擎國,去做他的皇子去了,何需再跟着一個小小的贏國公主混日子?”擲妃說完,便失聲大笑起來,這纔在樊姑姑的攙扶下,離開了儲秀宮。
皇后的眼神一冷,突然,眸子一睜,像是想到了什麼,趕緊急聲喚道:“孟姑姑,看擲妃的樣子,恐怕她會對夜行歡不利,我們要趕快去通知華貴公主,不然,這件事的後果不堪設想。”在這一刻,皇后的心裡沒有想過什麼後位權貴,夜行歡是去做什麼的,他又是個什麼人,她根本就一無所知,剛纔皇上冤枉她,也是被擲妃牽連,一切,都在擲妃的掌握之中。可是,現在她只知道,這個夜行歡能夠讓皇上對夏吟歡處處忍讓,必定是對贏國有助之人,且不能因爲她與擲妃之間的恩怨而壞了皇上的大事。
以前擲妃在宮中如何作威作福她可以不理,但是,這次的事是事關贏國的江山,她就不得不理。
“公主,皇后娘娘在來長樂殿的路上了。”迦鹿附在吟歡的耳邊輕聲說了句,眸子裡金光閃閃,真是沒想到,公主居然再次猜中,皇后與擲妃之爭,必定會落了下風,“公主果真是料事如神。”這句話,絕對不是拍馬奉承,而是她真心覺得公主無論做哪件事,都會思及前因後果,心思縝密如絲。
“能想到這個有多難?皇后本就爭不過擲妃,而且擲妃無論是年紀、心機,都比皇后有過之而無不如,否則,皇后這些年也不會甘於人後,落了個靜心淡利之名。不是她肯淡薄名利,而是因爲爭無可爭。如今,本宮的出現便是給了她一個契機,好不容易父皇願意再進儲秀宮,兩人也交談甚歡,最終,還是落了個不歡而散。她現在心裡有多急,本宮自然想得到。”吟歡淡笑着說完,掃了一眼迦鹿,“這次也是多虧了你的幫助,事情才能進展得這麼順利。”
迦鹿有些羞澀的垂下了頭。
一旁的柔碧笑道:“迦鹿也算是膽子大了,居然敢向公主承認是擲妃專程派來監視她的‘密探’,你就不怕公主對你產生懷疑,將你趕出宮去?”
柔碧話讓吟歡也是微微一徵,轉頭看着迦鹿,迦鹿往地上一跪,“奴婢進宮便一直在玉嬌殿侍奉,奉命來監視公主的一舉一動,也是迫不得己。但是,上次五公主沒有撒謊,她確實向來都討厭奴婢,我們絕對沒有串通的……”小丫頭急得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而且,奴婢從來沒有背叛過公主。只是因爲,向來害怕擲妃的所做所爲,能夠離開玉嬌殿,也只是爲了保命,希望公主能夠看出奴婢對公主的忠心。”
吟歡走到柔碧的面前,一邊伸手解開她臉上的紗布,一邊輕聲說道:“本宮向來疑人不用。”她的動作極爲緩慢,語氣慵懶,“姑姑,稍後這裡的事就要靠你去應付了,這個時候,皇后越是心急,我們越是要讓她亂了分寸。”她拆完紗布,見柔碧仍然閉着眼睛,睫毛不停的顫抖着,她輕輕的蹲下身,“姑姑,慢慢的睜開眼睛,不要着急。”
柔碧緩緩的睜開,伸出兩手,晃在面前,眸子裡的神情,越來越急促,最後,眼淚一串串的溢出,“公……公主,奴婢看得見了,奴婢看得見了。”她伸手摸上吟歡的臉,“你果然和奴婢想的一樣那麼美,比起德妃娘娘還要美。”又轉頭看着迦鹿,迦鹿此刻也是感動得哭得,三人頓時哭笑成一團。
直到殿外傳來“皇后娘娘駕到”的聲音,迦鹿趕緊扶着吟歡從側殿走了出去。
皇后一進殿內,就到處找尋吟歡的身影,她自然看到了柔碧,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人,這才走向柔碧,“華貴公主在哪兒?”
柔碧輕輕一笑,朝着皇后福了福身,“奴婢給娘娘請安,今日奴婢好像聽公主說她要去爲了明日的開棺大典做準備,現在不在長樂殿。”
柔碧的眼神清明,神情自若,除了偶爾間會看得出來她的眼睛似乎有些不適之外,並沒有什麼不妥,但是,卻是準確無誤的與她直視,皇后身子一顫,伸出手在柔碧的面前晃了晃,“你能看得見本宮麼?”
“娘娘鳳儀天下,奴婢自當能清楚看見。”柔碧福身垂頭有禮的說道。
“不……本宮的意思是,你能夠看得見我們?你的眼睛不是早就……”
“是,已經失明多年,幸得好公主醫術高明,居然能讓奴婢重新看到娘娘,奴婢……其實從來沒有料想到過有一天還能再次看見,畢竟,失明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公主第一次給奴婢把脈便知道奴婢是被人下了毒,所以才趕緊想着法子,將奴婢的眼睛給治好了。”說到這裡,柔碧再次流下眼淚,眸子微閉,“也活該奴婢被人弄成了瞎子,當年有人給德妃娘娘下毒,奴婢都一無所知,想必這眼睛留着也沒什麼用處了。”
“德妃是被人下毒?”皇后驚聲問道:“她不是生了重病麼?就連太醫們都這樣說。”
“奴婢也是這樣想的,當初爲了要有人能夠照顧好小公主,奴婢眼睛初出問題時,皇上也曾經請太醫來給奴婢看過,卻無一人看得出奴婢是被人下了毒,公主現在有所懷疑也是天經地義。”
皇后緊緊的盯着柔碧,沉聲問道:“柔碧,本宮問你一件事,你務必要如實作答。你可知那個夜行歡到底是個什麼人,去做何事?”
柔碧猛的往地上一跪,嚇得大睜着眸子看着皇后,“娘娘,這件事除了皇上和公主之外,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知道,公主說過,這件事關係到贏國的生死存亡,在公主和皇上細談之時,連我們也都要全部迴避,娘娘你是如何得知?”
皇后一徵,雙拳於袖中緊緊的握着,是啊,皇上當時也是這樣說的,也就是說,這件事如果真的牽連到贏國的國運,皇上居然肯跟擲妃那個賤人說,也不給她說?皇上,果真是將她漸漸的當成了一個外人麼?
擲妃,本宮對你的忍讓,你真當本宮是怕了你麼?皇后眸帶厲色,緊咬着下脣心裡暗恨着,轉頭掃了一眼道:“孟姑姑,擺駕,我們現在立刻去找華貴公主,本宮心裡有很多的疑問要立刻去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