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兒,現在感覺怎麼樣?能走嗎?”
歐陽落自知形勢危急,卻無奈此時身子真的很虛弱,只得抱歉得搖搖頭。
歐陽昶曦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同樣是抱歉無奈,全都傾注在這淺淺一吻中,希望能夠安慰她。
許久,才又說:“落兒,抱緊我。我們回家!”
隨即,他爲她繫緊了披風的綢帶,裹好她孱弱的身子,抱起了她,騰空的她也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
此刻,她相信他,將自己全都都託付給了他。
他輕手輕腳地在室內走動,動作輕得連他們自己都很難察覺,悄悄推開僅是半掩着的窗戶,兩人在悄無聲息中離開了房間。
歐陽昶曦特意挑了偏僻的路徑,所以一路上根本沒碰上什麼人。到了宮門處,因爲消息還沒傳出來,也便沒有人阻攔他們了。
待堯弘帝察覺不妙強行推門進去時,二人早已沒了蹤影。
盛怒的堯弘帝正欲直接擺駕睿王府,高公公卻又是在這當頭衝了進來。
看他的臉色,便知又是發生了什麼不妙的事。只見高總管在堯弘帝耳邊低語片刻後,堯弘帝就匆匆離開了落霞宮。
在他們走後,雅妃剛要出宮去看望歐陽落,卻被折返回來的小太監攔住了。
皇上有令,瑤妃不得離開落霞宮半步!
又是禁足,她自己都懶得再去計較了,悻悻然回去了。而慕晟熙則是在發現兩人不見後也匆匆離開了落霞宮。
堯弘帝在朝堂上爲了歐陽落大發雷霆的事,很快就在宮內宮外傳遍了,一時間,各種關於瑤妃與歐陽落的謠言瘋起。
其中最爲轟動的一條便是,這個中秋佳節,堯弘帝爲瑤妃準備了一份大禮,據說是特意爲她選擇了封號,直接凌駕於整個後宮之上,與帝同齊。而禮部最近卻是也在忙着關於封妃的事宜,還有莫名特意建造的宮殿剛好也已落成,想讓衆人不信都難。
等了十七年,堯弘帝終於還是要把那最高的榮耀全都加諸於她身上了。
和十七年前一樣,總有那樣一些人要出面阻攔他將榮寵落於她身上。
宮裡關於封妃的消息剛傳出來不久,民間又起了新的傳言。
內容很簡單,也很老套,十七年前,慕瀟瑤因傳出紅杏出牆的醜聞被打入冷宮。此次,被堯弘帝強行壓了十七年的話題再度在民間挑起。
還有好事之人,找到了那男子,正是嵐郡前任的郡守。據嵐郡人說,在瑤妃進宮前,二人的感情便很是要好,出入成雙,青梅竹馬,羨煞旁人,只是無奈瑤妃最後進了皇宮。
更甚者,竟然找出了那男子與歐陽落的畫像,比對談論,那說的是有眉有眼的,讓人覺得兩人不想完全就沒天理了。
他堵得住宮內人的口,卻怎麼也堵不住大堯子民的悠悠之口。
不管他怎樣護着寵着瑤妃,這封妃的事,他這輩子是不要想了的。
消息傳到歐陽落耳中時,她的反應很是淡然,和歐陽昶曦談了幾句,便又躺下睡着了。
待歐陽落沉睡後,歐陽昶曦招來了夜十一看護着歐陽落,自己便離開了菡萏院。
匆匆離了菡萏院,晏玄昱早已在不遠處等着他了。二人直奔書房,悄悄進了書房的暗室。
走過了狹長且潮溼的甬道,二人又下了幾十級臺階,纔到了寬敞處。就着微弱暗黃的燭光,勉力能看清裡面的人。
這個暗室看着像是個刑房,各種刑具都齊全。再看那扣押着坐在椅上的人,衣衫襤褸,身體各處新傷舊傷慘不忍睹,儼然就是一將死之人。
只不過那眉宇間總是透着絕不屈服的緊,讓人覺得這是個活物。
或許,正是因爲他的不屈服,才使得他被歐陽昶曦折磨得這麼慘。
細看之下,你才能勉強認清那人,正是那被歐陽昶曦扣押的趙子琛,那個趙家長子。
見到歐陽昶曦進來了,趙子琛擡頭看了他一眼,便又不屑地別開眼去,直言:“你就死了那條心吧,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言辭強烈,一點也不屈服。
對他這樣的態度,歐陽昶曦的反應竟是出奇地好,在他對面,拉開一張大椅,對着他坐下。
“今天,我們不談這事。只要你去完成一件事,那件事我就不再與你計較。”
話出口,趙子琛便是一愣。他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放過他?而且,他會有什麼事是需要別人來處理的呢?
不理他的事態,歐陽昶曦繼續說着:“你應該知道吧,趙子陵,也就是你的親弟弟,現在已經接手了你所有的兵馬,打理得有聲有色,遠超過你這幾年的成就。”
“那又怎樣?”趙子琛字節出言衝撞。
明知他心裡對此事忿忿不平,他還故意說此事,難道前來嘲笑他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嗎?
雖是不悅,不過他的反應歐陽昶曦倒很是滿意。陰着臉,一字一句對他說:“那些本是該屬於你的,你就不想奪回來嗎?”
“你究竟想讓我幹什麼?”
看着趙子琛臉色變了,歐陽昶曦也不再拖沓,直接跟他攤牌:“我想讓你做得,就是你心中想的。很簡單,從趙子陵手中將本該屬於你的兵權奪回來。”
“你休想,我纔不會稱你的意,讓趙家軍瓦解,然後你在趁虛而入。”
“倒是挺聰明的嘛,不過,我若是要動你們,絕不會用這種弱智的方法。”
“不是爲這,是爲什麼?”
“我就是想看着你們兄弟殘殺,如何?”
“變態!”
一句話罵下去,在場人的臉色紛紛變了。歐陽昶曦今日對他已是十分和善了,偏偏他自己找死,就怨不了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