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手指隨着神經的本能跳動,被帶着擦過地面。
金屬護指也隨之動了動,
再無力地砸地,發出清脆的聲音。
一名白甲守衛眼皮掙扎着擠動了下,然後努力睜開。
“我...”
“我不能死,我才結婚...我好不容易纔殺了她那邪惡的丈夫,才拯救了她,我...可是...有神靈庇護啊!!”
他運力撐起身體,深吸一口氣,十一境法身的恢復力頓時涌上,貫通了肌膚之下的法脈,讓他抓着手中長劍,拄着地面維持平衡。
然後,他目光便是警惕地掃向四周。
這一看,他就呆住了。
因爲神殿安然無恙。
“怎麼回事?”
這白甲守衛側頭觀察。
他目光所及之處,是一條被稱爲“洗禮之途”的道路。
這條路乃是從門前十八石階通往大殿高臺的路。
而要走上這條路,需要錢誠。
沒有錢,那是萬萬不成的。
不,神教導我們,要付出,要去愛,要用最好的侍奉他,因爲他會帶給人們幸福。
錢不過只是一份心罷了,但終究是俗氣了。
所以,只有錢通常還是不夠的。
難道你最好的東西只有錢嗎?
“我是...做了一場噩夢?”
白甲守衛神色疑惑,
他看到洗禮之途安然無恙,
又看到兩側與他一樣的守衛都還筆直地站立着,彰顯着神的威嚴。
他再一側頭,只見主教正在爲人洗禮。
而門外,隱約還有風聲,再眺望,還能見到深春的綠色。
一切都是那麼的安寧與美好。
“我真的是在做夢。”
白甲守衛舒了口氣。
忽然,他看到洗禮之途忽地有了點兒變化...
就好像是二維貼畫忽然中間焚燒了起來,換上了一副地獄般的火焰幻境。
兩副完全的畫,以折磨人視線的方式在天地裡切換不止。
忽的,那畫與畫的縫隙裡傳來動靜...
一個少年抓着把漆黑的刀,從那皺起的、撕裂的畫面裡走了出來。
白甲守衛本能地厲聲問道:“神殿之內,竟敢執着兵器,大膽!!”
...
“真是...”
“真是每一個毛孔裡,都流淌着骯髒的血。”
夏極輕輕嘆了聲。
剛剛他已經問了很多人。
顯然這邊的人,從上到下都不會知道沈天飛在哪兒,也不會知道更多的關於衆神庭的秘密。
但在這詢問裡,還有在一些記錄閣的翻閱裡,他看到了這聖潔的虛僞之下那無窮無盡的黑暗,那罄竹難書的罪惡。
“我很不開心。”
“不開心。”
他拖着黑刀,喃喃着繼續往深處走去,根本沒搭理對他咆哮的那個守衛。
而那白甲守衛眉頭一皺,怒從心來,面無表情地宣判道:“瀆神!死罪!!”
說着,他就衝了過去,這一衝,他才忽然發現自己的上半身撲了出去,
手臂、腹部、腿都以一種熔化了的形態粘在了地面上。
然後,他看到了真實。
滾燙的大地,
虛幻的黃焰籠罩着已成廢墟的神殿,
神秘的幻影似從未知的詭地而來,持刀行走在這人間。
整個洗禮之途,如成了巨大無比的火刑架,從門前到大殿,堆滿了在火焰裡焚燒的軀體...
對,是軀體,而不是屍體。
因爲,即便他們已經熔化了,但只要還未徹底熔盡,便還是活着,在承受着這痛苦、恐怖與死亡。
在這個過程裡...
他們則是開始反省一生所做之事,幾分似人,幾分畜生不如。
...
漆黑的刀,於昏黃的幻焰裡,神秘的背影...
多麼神話的場景。
可惜,這刀生了張嘴。
小冥一路“吧嗒吧嗒吧嗒”地說個不停。
“欸?主人主人,這個還活着,那個...那個也活着,不砍一砍嘛?”
“主人,你爲啥不理我?”
“emmm...哦~~,我明白了,你是想和他們睏覺?”
夏極忍不住了,“適可而止吧。”
小冥洋洋得意,反問道:“不想睏覺,爲什麼不砍了他們?”
夏極道:“做了多少惡,就該受到多少罰,可惜我沒時間,只能給這麼多,只能讓他們在死前承受這種痛苦。這骯髒的神殿,讓天都不藍了,雲都不白了,酒都不好喝了,我不喜歡的很。”
小冥:???
黑刀陷入了謎之沉默,不知道是明白了,還是不明白,還是明明不明白卻害怕被說蠢所以裝作明白。
夏極一路走,一路收集信息,遇到藏書或是一些有用的寶物則是直接存入儲物空間,當他走到神殿盡頭的時。
他雙手一揮。
背後的世界就剝離了虛幻。
一剎那,
從巍峨的神殿,變成了平坦的,冒着昂昂黑煙的廢墟。
他也想明白了,反正秦辰天已經交代了極多的信息,其中就包括了北地衆神庭分部所在。
那就按照地理順序一家一家的殺吧。
...
此時,整個東昌城都已陷入混亂,人們震驚地看着中央那化作廢墟的神殿。
他們的眸子裡,逐漸顯出很深的恐懼。
但似乎卻不是被神殿本身的覆滅而帶來的恐懼。
夏極走過街頭時,人流向着神殿涌去。
聲音也四散而起。
“神殿...神殿怎麼會沒了?”
“神殿沒了,我東昌城不就是瀆神的城市了嗎?”
“所有人,都會死。”
“都會死的...”
“神會降罪於我們,這座城市會被全部屠滅。”
還有許多人跪地慟哭,抱頭大哭...
未幾。
夏極看到了田柔。
那裹着斗篷的豐國將軍世家的後裔正站在湖邊,呆滯地看着神殿。
她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不知道怎麼發生的,只是對那位名爲齊愚的前輩充滿了深深的敬畏,與一種複雜無比的心態。
“田柔。”
夏極喊了聲。
灰斗篷的少女這才猛然一激靈,看向了不遠處的夏極。
“前輩...做的嗎?”
夏極沒說,只是從懷裡將一頁已經撕下來的紙輕飄飄地丟了過去。
那紙飛到了田柔手裡。
這是從東昌城神殿秘事記錄上撕下來的,記錄的正是“田家被屠”的前因後果。
夏極看了,大抵是田家的某個寶物被神主看中了,但神主是隱瞞了身份過去的,以至於田家沒肯給他或是猶豫了,所以就慘遭滅門。
記錄自然不是這麼記錄的。
記錄裡大抵意思是“那樣的寶物田家作爲凡人世家是守不住的,神主隱瞞身份,然後好心好意地要幫他們取了這災禍之源。
然而,那田家之人居然不識好歹,有眼無珠不認真神,居然不同意,這實在是深深地傷到了神的心。
即便被屠滅了,卻也已經無法彌補神主被傷害到的感情,於是便定下誅九族之刑,來稍稍彌補神主。”
田柔拿着那張紙,她靜靜看着,她的手在顫抖。
春風裡花香,但她卻已經難以抑制自己的情緒,而放聲慟哭起來。
她慟哭的聲音,與這東昌城裡百姓的哭聲,甚至這片土地上那些在黑暗裡、在寂夜裡慟哭的聲音融合在了一起。
數百年了...
數百年的神殿,如一棵深深植根與這片大地的聖樹,牽扯極廣,而因爲仙凡之隔,人數在一場戰爭裡已經不起多大作用了。
所以,如果沒什麼意外,就算再過一百年,兩百年,一千年...
神殿還是神殿,凡人還是凡人,一切都無法改變。
這...
何嘗不是無法推開的壓迫與命運?
人若是可以選擇,誰會願意投胎到這樣的大地上?
春風裡,河畔的小鳶尾花已經開了,紫色的花兒在風裡怒放着。
夏極摘了一朵,走到田柔身邊,遞給她。
田柔側頭,看着他。
夏極溫和道:“送你的。”
田柔咬着脣,雙眼通紅,淚流不止,她已經徹底崩潰了,她完全沒辦法想象自己的家就是因爲這種狗屁倒竈的原因而被滅了門。
憑什麼呀?
就因爲我弱小,所以就不能活下去嗎?所以就該死嗎?死了還是邪惡?死了還是有罪?
憑什麼?
世上哪兒有這樣的道理?
天理何在啊?
“爲什麼?爲什麼呀?爲什麼爲什麼?”
田柔哭着,她已經沒有多餘的話了,她心底知道是爲什麼,可是她不願意接受這個答案,所以她只是在反反覆覆地歇斯底里地喊着、提問着一個自己早就知道答案的問題。
她身形在湖邊顫抖。
夏極把花兒遞給了她,塞到了她的手裡,然後伸手環過她的雙肩,抱住了她。
田柔好似尋到了一座可以依靠的大山,在這男人的懷抱裡如同孩子般,發泄似的嚎啕大哭。
夏極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直到她哭完了,才幫她擦去眼淚鼻涕,帶她去吃了飯,然後把她安頓在了客棧,爲她講了兩個笑話,陪了她一晚。
次日。
田柔情緒穩定了下來。
夏極這才起身,丟了一包金子,一本《天憲》,道:“我走了。”
田柔點點頭...
她從沒奢望過這男人會喜歡她,會陪着她。
事實上,這男人肯安慰她,肯陪着她度過這最黑暗的時光,她已經很滿足了。
世界上,不會有比他更溫柔的人了。
田柔道:“前輩還要去神殿嗎?”
夏極道:“他們不滅,我就不舒服。”
田柔道:“前輩是爲了我們?”
夏極道:“你誤會了,我從不爲別人,只是衆神庭讓我不開心了而已。”
田柔愕然。
夏極轉身要走。
田柔喊道:“前輩...”
夏極頓了頓。
田柔道:“一定要活着!!”
夏極側頭,靠着門扉,道:“笑一個。”
田柔脣角咧了咧,努力地擠出一個弧度。
夏極笑了起來,然後田柔似乎受到了他的感染,也笑了起來。
夏極道:“以後等沒了神殿,別再輕易哭了。”
田柔道:“好的!前輩!”
她眼裡有了光,脣角有了笑。
夏極這才把門關上。
田柔在門後依然有着笑容,她甚至跑到了窗前,看着前輩走出客棧的大門,看着那身影往遠方而去,她知道也許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這個男人了,但她註定了會聽到這個男人的神話。
而她,就在這神話與歷史之中,曾與這樣的人物有過交集。
那麼,就滿足了。
...
...
夏極走在街頭,沒了神殿,這城市纔開始露出本來的模樣。
他聽着慟哭。
感受着這份悲傷。
“什麼狗屁神殿?”
他走向城門。
城門外,卻是諸多列陣的鐵甲士兵,看樣子是剛剛趕到的,爲首的大將手握鑌鐵長槍,正策馬望着遠處的城市。
鎧甲在春光裡閃爍寒華,再調整一個角度,就可以看到古體的“豐”字。
顯然,這是豐國的軍隊。
他們來此,自然是接到了神殿覆滅的消息,來這裡調查,或者是封鎖城市,鎮壓暴民。
那爲首大將名爲常義,這一次他接到的任務就是封鎖東昌城,以免這裡的人心惶惶對其他城市造成影響,他是拿到了豐國國主的秘令,這才行動的。
但他觸目驚心的是,國主秘令裡有一條“暴亂者,殺無赦”。
這他就不能理解了,一座城市遭遇了痛苦,不是應該去安撫嗎?爲什麼要殺無赦?
除此之外,秘令的主要內容還有一條,那就是尋找到毀滅神殿的兇手,然後全力阻攔。
常義又不懂了,如果這是一個人毀滅了神殿,他們對上這個人不就是找死嘛?
是的。
他懂實際,卻不懂幕後是怎麼回事兒。
這世上,不講理的東西多了去了。
你以爲對的東西就能執行嗎?
太天真了。
而想要講理的人往往無法拒絕那些不講道理的事兒,常義也不能拒絕,他親眼看着爲豐國立下累累功勳的田家,被滅了滿門,還被釘在了恥辱架上。
田家的三公子與他是至交,那是一個多麼好的男人,每天吃喝都在軍營裡,與士兵同甘共苦,被滅門前的幾個月還在商量着“怎麼把武道更好地普及到軍隊裡,讓士兵的個體實力增強,從而增加存活率”。
可幾個月後,他忽然就褻瀆了神明,然後死了。
常義右手死死握緊鑌鐵長槍,看着眼前這座昂昂黑煙猶然沖天的城市。
心底暗暗道了聲“這是什麼狗曰的世道”。
他忽然想起南方傳來的一些信息。
說是有一個醜陋且邪惡的魔鬼從深淵裡爬了出來,如今正在爲禍人間,這該不是又是那魔鬼做的吧?
南方信息裡說,那邪惡的魔鬼有着“紅瞳似焰,黑髮如焚”的特徵。
“列陣!!”
常義收回思緒,猛然一揮長槍,揚聲道,“入城!”
鐵甲士兵便是紛紛肅立,整齊如林,隨在這將軍身後往城裡而去。
東昌城裡要出城的百姓或是路人都忍不住駐足,常義看着他們喊道:“東昌城封城!”
那些百姓露出愕然之色,但看到這軍隊,便是急忙先往後跑。
這一跑,夏極獨自往前的身影就顯得很清晰了...
他走到進出城門的吊橋上。
橋下,護城河水正流淌着。
常義正率領着這數萬士兵往前縱進,但那少年卻是爭鋒相對,如根本沒看到他們在前面,而繼續往前走着。
常義仔細看去,只見這少年一雙眸子乃是混沌般的暗紅...
他雙眼微眯,再看自己的士兵已經呈出包圍之勢。
他左手顫了顫,腦海裡一瞬間閃過了許多念。
他喉結滾動,然後在下一秒猛然擡手,厲聲道:“讓路!!”
士兵們露出愕然之色。
有副將道:“將軍,我們得到的秘令是...”
常義沉聲道:“讓路!”
“是!”
軍令一聲聲傳下,士兵頓時分開一條道。
夏極沒有走入道中,他站在了大軍之前,道:“便是我屠了這東昌城的神殿,一路上所有衆神庭的人都是我殺的,現在我還要去殺更多人,要阻攔我麼?”
常義:...
夏極道:“拿起你的槍,號令你的士兵,去做你該做的事。”
他聲如敕令,讓常義忍不住去遵從。
然後,他抓起了槍,對着面前的少年,雙眼裡露出決然,高喊道:“列陣!凡妄出城者,殺!”
夏極對着他笑笑,在他說完這句話後,身形一閃,便是閃出了所有人的視線,沒有人能看到他的速度。
他已經跨過了這支大軍,而向着下一個城市的神殿去了。
他身後,那些大軍一片譁然,這人...這人憑空消失了。
就算是仙人也不可能憑空消失啊?
怎麼回事?
常義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是魔鬼?
這哪裡邪惡?
哪裡醜陋?
這位身經百戰的豐國大將驀然轉身,看着那根本看不到的背影,腦海裡迴盪着他那句“去做你該做的事”。
常義眼裡忽然有了光,他默默應了聲:“是!”
一旁的副將有些好奇,“將軍,你怎麼了?”
常義道:“入城,維持秩序,不可擾民!!”
“是,將軍!”
常義手握鑌鐵長槍策馬最前,他看到遠處城裡百姓眼中流露出的恐懼,耳中還有風飄來的哭聲...
他喉結滾動了下,那些哭聲化作了焚燒心臟的怒火,讓他心底忍不住迸出無聲的怒吼。
“請您殺了他們,請您務必殺光那些揹着神之名的畜生!!”
...
此時。
一處從外看聖潔,往裡卻是奢華無比的大殿前。
幾名白衣金邊的少年少女正往外走去。
這些人周身都散發着不弱的氣魄,顯然都是這個時代最先邁入十四境的存在。
幾人往外走出後...
大殿裡,一個身裹神袍的男子正在飲酒作樂。
他周邊包裹着美女,那些美女有的圍繞着他而舞蹈,有的則是貼附在他身邊。
男子正是豐國之神,也是這魏洲最強的神——沈天飛。
他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成長速度遠超別人,同時還具備着徹底無敵的力量,那就是封鎖別人的十二境,讓別人無法借用天地之力,可是他自己卻不僅能使用天地之力,而且還能格外的強大。
這等能力,說是神蹟那是真的一點兒都不過分。
沈天飛看着坐下的李強。
這位老鄉比他還早了許久,可是根本比不上他。
哎,人的天賦是不同的,你就算比我早來了又能怎麼樣呢?
不過,如今他還是很開心的,因爲這位老鄉終於認同了他的觀點,不再如同過去那樣,被這異界的花花世界給迷了眼,而忘了初心。
逍遙自在,纔是初心啊。
“哈哈哈。”
沈天飛大笑起來。
他一笑,周邊與他肌膚緊貼的美人們也跟着笑了起來。
沈天飛笑容猛然一肅,眼中露出冷漠的神色,他俯瞰着李強道:“這事一定要做好,知道嗎?”
李強道:“知道,但凡是有姐姐或是妹妹的男子,如果同時具備了強大的修煉天賦,或者說被人羞辱了,那麼就要滅他滿門。
可是...爲什麼?”
沈天飛嗤笑一聲,搖搖頭道:“因爲他們可能會變得很強,我這是在將未來可能威脅到我們的存在提前扼殺在萌芽裡,你懂什麼?”
李強問:“可是這關姐姐和妹妹什麼事?”
沈天飛道:“沒什麼關不關的,正經人誰有姐姐和妹妹?
有妹妹和姐姐他們想幹什麼,齷齪!
他們就是該死,全都殺了。”
李強道:“天下...會亂的。”
“亂?”沈天飛好像聽到了非常好笑的笑話,“這魏洲數百億人,我就算每天殺一千個人,一年三十六萬多人,算什麼?
數百億減去三十六萬,你算算,還有多少?
小數字嘛,毛毛雨啦...
但是呢,我卻用這最小的代價在扼殺未來的災禍,誰又能明白我的苦心,又能明白我默默地做了什麼。”
說到這裡,他重重嘆了口氣,眼中露出深謀遠慮的目光,淡淡道:“你不明白,我殺的可都是該殺之人啊。
這世道就是弱肉強食,我也是爲了蒼生與和平纔不得不這麼做的,我也是很無奈的,如果可以,我難道不想什麼都不管,只在這裡逍遙自在?
可是,這人間,這蒼生讓我不省心啊,我必須去管,我都是爲了他們好啊。”
李強只覺得腦子嗡嗡的,前後邏輯完全理不清楚,於是道:“那個從南方過來的人怎麼處理?”
沈天飛思索着道:“齊愚,對不對?”
李強道:“是這個名字。”
沈天飛嘿嘿笑道:“你一定覺得我會先派人去弄清楚情況,然後再派人試探他,對不對?”
李強點點頭...
沈天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着李強,然後忽然神秘兮兮地笑道:“你錯了。”
李強問:“那你打算怎麼做?”
沈天飛霍然起身,“我纔不會讓人去給他送經驗,我要直接出手,滅了他!我不會給他任何成長的機會!”
李強道:“可是此人戰績...”
沈天飛打斷他道:“氣勢,氣勢在哪兒?這片土地上我過去從沒有遇到對手,難道現在忽然遇到了一個厲害點的人,我就要慫了麼?
李強,你知道自己爲什麼弱小嗎?”
李強茫然的搖搖頭。
沈天飛道:“因爲你太慫了!我輩自當激盪風雲,無愧於心!”
李強更茫然了...
沈天飛道:“對了,上次讓豐國去抓那個女人,居然又給她逃了,你去豐國的時候說一聲,讓豐國國主自己看着辦,如果他不把那一營的士兵全殺了,那你親自殺。
然後,把那女人抓回來。”
李強道:“你是說那個小乞丐?”
沈天飛冷笑道:“乞丐哪有那等漂亮的容顏?她偷偷摸摸實在是包藏禍心。
而且她竟然傷害了我的感情,她永遠不知道自己曾經犯過多大的錯,我現在還在難受,抓到她,然後把她所在的城給屠了。”
說着。
沈天飛忽地又輕輕嘆了口氣,“哎~~~即便那麼多人死去,也不會彌補我心底曾有的遺憾與痛苦,你們永遠不會懂的。”
說着,他摸了摸左手的一枚戒指。
這枚戒指就是他的金手指,名爲——蝸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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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今天偏中午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