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這貨也不知道跑了多遠,等到吃晚飯的時候這貨纔回來,幸好他是回來了。要不然在晚上守靈的時候我還心裡也沒底呢,這是我平生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死人。心裡要說是不怕那纔是胡扯呢,如果石頭不回來我真的不知道這一晚上我得怎麼能夠熬過去。
夜幕降臨,天很快就黑了。郭長順家前來守靈的老太太的直系親屬們,讓我感到了很是納悶。
天一黑了,在老太太的棺材旁,連一個郭家人的身影也看不到了。就剩下了我和石頭在棺材頭看着燒紙還有長明燈。還有幾個擡棺匠在靈棚不遠的窩棚裡面耍錢呢,這也可能是郭家人安排的。怕我們兩個孩子大晚上的守着死人害怕,留下來陪我們的吧。一般的情況下,死人的家屬是要留下幾個陪陰陽先生一起守靈的,石頭也看出來了這裡面的不對勁,四下瞅瞅了的悄聲對我說:“咋整的呢?這黑燈瞎火的咋就給咱倆扔到這了呢?郭家咋不出來人守靈呢?這郭穎我都來一天了,也沒看出來,要是知道看不到郭穎,我就不和你來好了,這擱這塊黑燈瞎火,嚇人吧啦的得啥時候能亮天啊”?
石頭一邊懷疑和猜測的對我發着牢騷,好像是有點情緒要回家的意思。
我心裡想,石頭你可別回家,你要是回家把我一個人扔在這我可廢了。以我現在的狀態不可能堅持到天亮就得把嚇跑了,要是石頭走了郭長順這份買賣就懸砸到我手裡面。掙不掙錢不說,都沒法向人家郭長順交待,所以我高低也要拖住石頭,說啥也不能讓他走。
爲了拖住石頭,我就對他說:“我剛纔再給好太太淨宅的時候我好像是看見郭穎了”。
“啥”?石頭一聽說郭穎眼睛都放光了,眼睛瞪的比豆包還大的問我:“你真的看見郭穎了”?
這招果然奏效,只有郭穎能讓石頭精神百倍,眼睛放光。其實自打進院子我也是沒有看見到郭穎,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也不知道這個姑娘去哪了?怎麼會看不到人兒呢。
其實石頭身體那麼弱,作爲最好的哥們。我也是真的不忍心騙他,不過真的是沒有辦法了,眼下只有石頭能幫我度過這個恐怖漆黑的夜晚,我還得祈禱在晚上別出什麼事。要不然就我那點三腳貓的道行,根本就什麼妖魔鬼怪都對付不了。但我還是對石頭撒了謊,因爲我知道眼下的情況我太需要石頭在這裡陪着我了,他要是真的走了,我就徹底崩潰了。有了郭穎作爲誘餌石頭沒有走,不過我還是感覺石頭怪怪的,也說上哪裡有不對勁的地方。
我和石頭守靈看到了晚上十點多,春末夏初的晚上,夜深了就有點涼嗖嗖的。郭家還是一個人沒出出來陪我們守靈,就剛纔在窩棚裡面的那幾個擡棺匠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就剩下了我和石頭,在院子裡孤零零的守候着一口大棺材。
這麼一整我和石頭一下子就沒了主心骨,就算我是一個陰陽先生吧。郭家把兩個孩子留下來看靈棚也太不對勁了吧,這真要是棺材裡面的死屍真的出了什麼問題,我和石頭哪裡應付的得了呢。看着紅漆漆的大棺材,我的心裡直突突,就怕出什麼事。
我和石頭看着棺材正在害怕呢,院子裡突然就傳來吵鬧聲,而且聲音還挺大的。我就讓石頭看住了棺材,跑出來靈棚一看竟然是郭長順的女兒郭穎在鬧。
郭穎身穿一身黑色衣服,線條突出,玲瓏有致。親人們都在撕扯着郭穎,而郭穎卻拼命的往棺材這邊掙。嘴裡連哭帶嚎的喊着:“都別管我,我要去看我奶奶,我要去看我奶奶”!說完就往棺材的方向掙扎着,別人怎麼攔怎麼撕扯着郭穎也沒有攔住她,郭穎還是掙脫了家人向着棺材的方向跑了過來。
石頭聽見了外面的吵鬧聲,也跑了出來。他從靈棚裡跑了出來,一擡頭竟然看見郭穎向着靈棚跑了過來。這令石頭也太意料之外了,盼了一天了石頭終於是把郭穎給盼了出來了。
石頭一看郭穎梨花帶雨的跑了過來,好像是奶奶的去世,她沒有趕上剛回來的意思。反正是很傷心,很傷心的樣子。這麼嬌羞的可人兒在石頭面前哭成這個樣子,把石頭哥這個大情種都快看傻了。
郭穎就像是從天而降一樣,還沒有給石頭充足的時間去想,就已經降臨到了他的面前。郭穎的跑到石頭面前,也沒有想到石頭這個和他家根本就不相干的人,會出現在她奶奶的靈棚這裡。
郭穎跑到了石頭面前微微的停頓一下,用含淚的眼睛看了看石頭,柔弱的嗓音裡面蹦出來了兩個字:“你來了”?
這只是情急之下一句出於禮貌的問候,並不能代表什麼。可是石頭臉上的表情上卻可以看的出來,像是沐浴在莫大幸福之中一樣。
看來郭穎平時和她死去的奶奶,感情相處的很好。郭穎闖進了棺材裡面看見奶奶的棺材,還有棺材頭上擺放的貢品,以及奶奶的遺像。郭穎“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抱着棺材就放聲大哭起來。看來奶奶的死對於這個善良的姑娘,打擊還是很大。
郭穎雖然進了靈棚哭成這樣,幾度就險些沒有哭的昏厥過去。可是他們家裡人卻沒有一個來靈棚勸住郭穎,不要在哭了。看哭壞了身子,除了一開始幾個阻止郭穎不讓她進靈棚,沒有一個人進靈棚來陪郭穎哭靈,就好像是這個靈棚成了郭家人的禁地一樣,一到晚上誰都不敢來了一樣。
石頭看着郭穎跪在棺材頭上,哭的死去活來的就動了惻隱之心。心愛的人在自己面前流淚,換成誰都會心疼的。石頭盼了一天了總算是盼着看見了郭穎,可是當郭穎就這麼活生生的在他面前的時候,石頭卻又變得手足無措,侷促不安起來。搓着手在靈棚門口看着郭穎哭,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們哥幾個,一開始是不同意石頭還異**往的。因爲石頭一旦是破戒色戒這一關,可能離他的生命終結也就不遠了。可是越來越長大,越來越成熟的石頭,偏偏不爭氣的就好這一口。他的早熟和貪婪的慾望,明顯是要比我們幾個強烈的多。
俗話說的好,勸賭不勸嫖。慾望這個東西若是自己不去節制,任何人也管不了。醫書上也曾這樣的記載過:身體越是虛弱,腎精虧損,不足的人。慾望和心裡所向往的不着邊際的東西越多,定力還有思想都能沒有一般人執着和堅定。石頭也是一樣的,因爲他的身體就像一個倒裝沙漏一樣,存不住東西,定力還有精氣神都沒有正常人充足,所以他纔會想一些不着邊際的東西。
誰也不想害石頭,但誰也救不了石頭。兄弟們都陷入了兩難的糾結境地之中。